馮璋面無表情,甚至不將二人的威脅放在眼中,只淡淡的道:“……有一個殺人犯的母親,自然也會有殺人犯的兒女。想殺我嗎?!”
驕子似乎眼睛紅了,這些天裡他們不知聽了多少難聽的話,他娘在街上吵遍了全街,全不積德,現在哪個人不踩上一腳,毀上一句,沒有人會同情這兄妹二人,就像當初那些人對待他一樣。
“你,你不要胡說,我娘沒有殺人,不是殺人犯……”驕子與芳兒都氣哭了。
“以前揍我的時候沒想過會有今天吧,”馮璋斂着眼皮,說的話很輕,卻彷彿有千擔重,壓的兄妹二人喘不過氣來。
“我會讓我爹好好善待你們……”馮璋淡淡的看着他們,一雙眼睛裡是那樣的古井深淵而無波,說的明明是好話,卻叫人從骨子裡開始發顫,“我以前嘗過的滋味,你們一定要嚐遍了才公平。”
二人呆呆的看着他。
馮恭出來了,看着二人,擰了下眉頭,道:“也沒人打罵你們,哭什麼?!”
頂着一個殺人犯生的孩子的名號,外面這些的積言銷骨纔是最痛的,這些都受不了,算得了什麼?!
馮恭也不理他們,對馮璋道:“走吧,去你師父家……”
馮璋淡淡的跟出來了。
那段漫長歲月裡所受過的苦,並非只用死就可以了之的,鈍刀子割肉纔是真正的傷害,漫長的疼痛,而不得解脫。馮璋從不是一個大度的人,他從不寬容。
只是,有些戲,依舊是要做的。
馮恭走到街角買了些菜,油,米,肉,還僱了一個挑夫,幫着把這些都擔到了王家院落裡去了。
然後,又出來走到街坊家,一一的通知了要行拜師禮,並請各位去吃個喜飯,順便還請了幾個婦人,想要她們幫着去做飯菜,招待各位。婦人們自然都爭着去了,一般跑廚下的,回家時總能得到幾碗吃的帶回家作爲酬勞,所以沒有人嫌棄……
王家不夠做的,分了不少到路遙家廚下做了。
幾個婦人對馬氏道:“這馮秀才也算是悟了,現在總算是意識到自家的孩子得要自己疼了,前幾年,你們說,好好的家財,結果被一個後媽給佔去了,弄的自家孩子都沒得吃穿,跟乞丐似的,太慘,哎,這都叫什麼事吶……”
“所以說寧不娶,也不能不娶賢妻,這個婦人如此歹毒,原來心是真狠,手也辣,這麼小的孩子,她也能下得去手啊,現在是遭到報應了,她這一進監獄,她那兩個娃……呵呵……”
“那兩個小兔崽子也不是什麼好東西,都說龍生龍,那種東西生的種,能是什麼好東西?以後大家都防着點兒,別被他們給禍害了,馮秀才心善,竟然還留了他們下來,要是我,早將他們賣了,還能換幾個錢,雖不能彌補幾年的損失,至少還能換點藥錢,也解解氣吧……”
“可不是,心狠手辣的女人,一般後母哪至於像她下這種死手的,要不是馮璋這小子命大,早死她手裡了,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