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了他幾乎五年的時間,他怎麼可能真的孝順,善待她的孩子。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最後的希望消失,王氏呆了很久很久,早已經瀕臨絕望。
馮璋拎着送飯的空籃子離開的時候,王氏還能聽到獄衙的聲音,“這個孩子,真是忠厚老實,如此孝順,馮秀才倒是會養兒子……可惜,人善被人欺啊,這種惡毒婦人,他竟也如此的孝敬,真是瘋了……”
“孩子心善,又懂什麼呢,”另一人道:“看在馮家的面兒上,別當着他的面說他傻。”
他傻嗎?!他纔不傻。
王氏想起自己曾經是怎麼對待那三個人的,他們背地裡如此折磨自己,而她暗地裡便殺了他們。
而她現在明面上折磨了馮璋,而他卻也在明面上折磨了自己。
好像一切全反過來了,也是報應,可是,馮璋卻更光明正大而已。
這樣的手段,這樣的手段……怎麼可能會是一般小孩會有的,她幾乎忘了他是馮秀才的兒子啊,馮秀才雖然成了酒鬼,可是能考上秀才的人家的孩子,怎麼可能會普通?!
而她的兒女呢,不過是個極爲普通的孩子,無論喜或不喜,都會放在臉上,一眼就能叫人看出來。他們也打過馮璋……
馮璋第二天來的時候,獄衙告訴他,道:“王氏昨晚吊死在了牢中……”說罷便是一嘆,“大人已經叫仵作領走人了……”
“啪嗒!”馮璋手中的籃子很快掉在了地上,裡面的肉和飯全灑在了地上,不遠處有野狗聞到香味,試着想靠近,卻沒敢……
馮璋急匆匆的掉頭就跑。
獄衙道:“……死了也好,解放了這孩子,若是要判下來,最快也要到秋後才問斬了,這孩子伺候到秋後,沒必要啊……”
獄監又安靜下來,只剩下三五成羣的野狗來吞食地上髒了的飯和肉。
馮恭,王謙和馮璋是一起去義莊的,與那三個來的證人發生了一點不愉快,三人得了李氏宗族的指點,現在是想將王氏的屍首和兩個孩子都帶回去,但是,馮璋不同意。
王縣令也來了,馮璋對他道:“大人,一日爲母,終生爲母,她是我父的繼妻,理當葬在晉陽城,李家直系親屬都死了,兩個孩子也沒有人照顧,去了那邊也不過是討人嫌,不如留在我家吧,我保證我會像對待親兄弟一樣待他們,絕不虧待!”
馮恭聽着馮璋說着這樣的話,一時間,眼眸也放柔了,道:“大人,璋兒說的便是我想說的,我一定不會虧待他們,還請大人爲我作主,不如且判下來吧。”
王縣令道:“難得你們父子如此仁慈,德孝之人吶,罷了,本官便做了這個主,若此便依你們罷,馮家,果然是至德至孝之家。”
那三個證人似乎還想說什麼,王縣令便先一步道:“那三具白骨,還望各位妥善帶回李氏宗族,以及本官給的判詞,也該給已逝之人一個交代方好,這兩個孩子不好回去,李家的田宅,讓李氏宗人,自行分配也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