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那個約定

?一艘皇家艦船行駛於無盡之海上,蒼穹大陸戰火四起,但黑暗籠罩時,大海卻依舊溫柔。cOМ//

那寧靜的氣氛,總是讓甲板前的少女感到迷醉。

“真抱歉,這件事麻煩你了。”擁有傾城之色的少女走了過來,典雅的裝扮顯得落落大方。

“我也想去看看傳說中的仙境,到底是什麼呢。”正在眺望的少女回頭,容貌不比對方遜色多少。

而這兩個絕色女子,正是紫菲蘭和冰寧。

爲了安全起見,塞隆提出讓凌辰的妹妹冰寧一同前往,畢竟冰寧是具有華菲特和精靈血統的人,仙境不會這麼不給面子。而紫菲蘭雖然知道冰寧身分是假的,也沒有反對。反正古精靈一族承認了她的身分,再說,獨自一人前往仙境,她還真有點忐忑。

紫菲蘭認真打量着冰寧的側臉,這名能讓凌辰聖紋復活的新月族少女。

她真美!月之天使在心底讚歎。

在命運王座的歷史記載裡,聖紋師出現就是受到新月族的祝福,從而打開了心中的願望,並且將這種想象化作力量。就是這麼一個偉大的種族受到墮落神族報復,慘遭滅絕,實在令人扼腕痛惜。

現在看到冰寧,紫菲蘭心裡覺得莫名平和,或許新月族又能傳承下去了。

“嗯?我臉上有什麼嗎?”冰寧黛眉微皺。

“我在想一些事。”紫菲蘭抱歉地笑了笑。

“我能讓你想到什麼?”

“其實,凌辰將你的事告訴我了。”紫菲蘭想了想,覺得還是說出來好。她覺得冰寧既然身爲新月族的最後一名族人,戴着面具生活一定很辛苦。

冰寧一愣,但只是稍縱即逝。

“你放心,我不會告訴其它人的。”紫菲蘭很溫柔的說道。

“他也是這麼說的。”冰寧突然想捉弄下傾夜公主。

紫菲蘭浮現尷尬,蘋果般的面頰抹上了紅暈,“凌辰不是故意這麼做的,只是因爲……”

“我知道,因爲是你,所以他纔會找到我啊。”冰寧笑着說:“其實,我也應該感謝你,他是一個很出色的同伴呢。”

紫菲蘭點了點頭,冷哼道:“不過,那個傢伙瞞了我好久。”

“那是因爲那個時候,他的願力還不夠強大。”

紫菲蘭聽了冰寧的話,微感意外,“你似乎很瞭解他。”

“因爲我們生活在一起啊。”冰寧答道,卻想起一件事,“可是你和凌辰結婚了,我卻毫不知情,在這點上,我應該嫉妒你呢。”

紫菲蘭有點尷尬的左顧右盼。

“你們難道沒有結婚?”冰寧望着那枚神之盾,微微皺起眉頭。

紫菲蘭沉思了一陣,“既然我已經知道你的身分,那我也不用隱瞞了。”

冰寧微張着小嘴,聽完紫菲蘭的訴說後,心想,這、這真是一個古怪而令人羨慕的故事。

“這麼說,其實是那個女人搞的鬼?”

“嗯,只是她沒想到凌辰會利用這點吧。”紫菲蘭舉起手指,凝視着寶戒,嘴角流露出微笑。

這幸福的模樣讓冰寧很無語,“難道,你就讓凌辰這麼胡鬧下去嗎?就算現在葉妮菲已經死了……”

“葉妮菲死了?”

“躲躲藏藏的七聖紋,和死了沒有區別。”冰寧抿着嘴。

“喔,不過事情到了這個地步,這並不重要吧。”

“不重要嗎?你難道忘了聖紋師那個詛咒?你們就這樣……”冰寧突然噤聲不語,看着紫菲蘭黯淡下來的眼眸,發覺他們或許都在迴避這件事。

算了,的確不重要了。冰寧在心底漠然的想着。

“你認爲,凌辰去陰影之界,真的可以找到對付魔族的辦法嗎?”紫菲蘭擡起頭來,將事情扯到另外一個話題上。

“他總是這麼自信……我倒認爲這很天真。”冰寧評價道。

“你不覺得,你所說的天真很讓人動心嗎?”

紫菲蘭那欣賞丈夫的口吻,讓冰寧心頭一陣糾結,就算沒有以後發生的事情,這兩人也無可救藥了。

“你是他的青梅竹馬,又是他名義上的妻子,你的看法才重要。”冰寧話鋒一轉:“但是,我相信他的約定。”

“約定?”紫菲蘭不記得殺死魔族是個約定,但她也沒有多想,只是點頭道:“嗯,凌辰比我們更清楚他自己在幹些什麼。”

“是的……”冰寧露出頗有深意的微笑,銀色寶石般的眼睛滑過一道冰冷訊息。她輕不可聞的低語:“……但是有時候,也需要提醒他在做些什麼。”

凌辰曾經幻想過,殺戮之王的姐姐會是什麼樣子。

喜歡**命運、將命運視爲棋子的女人,一定少不了那種殘忍陰險的氣質,或許是一個狂熱、歇斯底里的人,甚至凌辰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來面對一個聒噪的女人。

可是當凌辰第一眼看見她的時候,對方那種淡然的眼眸就讓凌辰深深陷進去了。

凌辰好歹也是個聖爵,有着殿下的頭銜。見識過無數貴族,就連最優雅的古精靈族也混了個半熟,可是他從沒想到有這麼一天,他會爲一個人的高貴和優雅而驚歎不已。

“怎麼樣,希雅魔琳姐姐很迷人吧?”莉莉絲頗有些驕傲。

“希雅魔琳。”正視坐在王座上悠閒看書下棋的女人,凌辰將這個名字記下了。大敵當前,她竟是如此淡然、輕鬆。

關好門後,凌辰和莉莉絲朝裡走去。

路西法地獄宮殿的內部裝飾,是以暗紅色爲主調,不過,希雅魔琳這間宮殿卻顯得相當明亮,更像是浸在湖泊裡的紅寶石,光芒閃耀卻柔和。

“歡迎光臨路西法的地獄。”希雅魔琳合上了書,露出優雅的微笑。

“可以的話我並不想來,尤其是以這個方式。”凌辰聳聳肩,細細打量着希雅魔琳。

一張像是姐姐般的容顏,實在是過分溫柔,很容易就讓人陷進去。

無論是黑色的眼睛還是嘴脣,都有一種特別風味,而窈窕的身段和自然流露的高貴典雅,就算是古精靈見了都要黯然失色。還有那種舉手投足之間的傲慢神態,卻又像是理所當然,彷佛她天生如此。

凌辰暗之嘀咕:希雅魔琳·e·彌賽亞,簡直就是神用優雅、高貴和傲慢混合而成的完美作品。

當凌辰正細細打量希雅魔琳的時候,後者也正在注視他的每一個細微動作。

這位三番五次不守規則的銀色奇蹟,比想象中還要得體。她原以爲一個從前被稱爲死紋,如今卻獲得命運王座的這個人,一定多少會沾染些輕浮自大的味道。

但如今,站在她眼前的凌辰卻顯得相當沉穩,尤其讓她欣賞的是,對方透露的自信和少許挑釁。

這就是與神相似者晨星·華菲特的兒子呀。

“就讓我們暫時放下恩怨吧,在這件事情結束之後,將是新的一盤棋。”希雅魔琳從王位上緩步而下。

“你想怎麼做?既然你是墮落神族的幕後王,一定知道魔族的弱點吧,畢竟你們曾經封印了他們。”

“嗯。”希雅魔琳走到凌辰的面前。由於身高的原因,凌辰退後了幾步,他可不想被眼前的女人居高臨下的注視。

希雅魔琳笑着說:“我翻閱神族過去的資料,對魔族的記載並不多。”

“將你知道的告訴我,假如你覺得還有時間的話。”凌辰將路上的事情告訴了她。

希雅魔琳沉思了一秒,平靜的說:“我們路上邊走邊說吧。”

“路上?去哪?”

“當然是去見魔族君王啊,那個可以使用黑暗之門的傢伙。”

“魔琳姐姐,你打算做什麼?”殺戮之王也胡塗了。

希雅魔琳做了一個邪惡的手勢:殺了她?

“喂,你不是開玩笑吧?”凌辰覺得自己受到了欺騙,“就憑我和她?”

“憑我們四個人應該可以做到。”希雅魔琳淡淡笑道。

“四個人?”不管凌辰怎麼看,在場的都只有三個人。

“這件事,我自然也會出手。”希雅魔琳倒表現的非常公平。

“你?”凌辰懷疑這柔弱的身體能幹些什麼。

希雅魔琳一觸額前黑髮,一頂頭飾在陰影裡慢慢出現,古老的文字流過裝飾,“這下,你該有信心了吧?”

果然如此,她就是諸神王冠的主宰之王。

出發前,希雅魔琳簡短吩咐了接下來的計劃,這個計劃的簡單讓凌辰瞠目結舌。她竟然就這麼去對付魔族的君王,未免太誇張了!

在強大的武力面前,任何陰謀都只是一個笑話。希雅魔琳那正經八百的話,不得不讓凌辰暗呼倒黴,他上了一條瘋子的船。

“對了,莉莉絲,你先將靈魂交給莉莉葉吧。”希雅魔琳想了想,又吩咐道:“到時候,也許可以讓潘多拉掉以輕心。”

莉莉絲應了聲,很快,那一身緋紅裝束就變成了普通的樣子,但莉莉葉迷人的夢幻雙眸卻有點鬱郁,望着凌辰猶豫良久,還是選擇了沉默。

凌辰裝作沒有看到莉莉葉的樣子,對希雅魔琳問道:“殺戮之王的靈魂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關於你的要求,莉莉絲已經告訴我了。”希雅魔琳輕聲說:“只是很遺憾的告訴你,你沒有第三個選擇。”

“難道不能將靈魂分開嗎?你喜歡這樣的處境?”

“分開靈魂我可沒聽說過。再說,你不覺得這很可愛嗎?”希雅魔琳笑了笑。

但凌辰卻笑不起來。

因爲莉莉葉的事,路上的氣氛實在有點沉重,凌辰於是換了另外一個話題,關於魔族不死不滅的事。

既然是曾經封印過魔族的人,總不可能毫無頭緒吧?

希雅魔琳雖然自以爲是了點,倒也是個懂大局的女人,只要能殺死魔族,這些數據倒是沒有多大隱瞞。

“在神魔時代末期,最後的黃昏戰役當中,魔族以巨大的損失,包括一位君王在內,打開了罪惡的盒子。這個盒子是魔族用了數萬年時光,蒐集人世間最黑暗一面,而這個盒子就叫做‘潘多拉之盒’。

“後來,我們發現這些魔族源源不斷,就算被殺死了還會再出現,而其中,代表這個盒子的七個罪之魔,將擁有相當強大的召喚力。

“我們損傷極爲慘重……人類總以爲神族是因爲沾染了魔族鮮血纔會墮落,其實並不是如此。這些無法殺死的傢伙遲早會讓世界淪爲黑暗,所以神族不得不付出些什麼……”

希雅魔琳微帶諷刺的說:“誰讓那個時候,神族自詡光明呢。”

凌辰大致猜到後面的發展,“你們用了某種辦法將這些幻想魔族封印回去,因此纔會墮落?”

“你很聰明,差不多是如此。”她給了一個讚賞的眼神。

“我們還要這麼做嗎?”莉莉葉問道。

希雅魔琳無奈的說:“已經不可能做到了。”

“難道就真的毫無辦法?神族總該料到有人解開封印的後果吧?”凌辰很懷疑神族當初是不是腦子發熱了。

“解開封印必須用王族最純正的血液,而且解開封印的人將會死亡。如果是你,你會擔心嗎?”

“莉莉葉從不知道這樣的事。”

“當然,這件事一直是保密的。”

“但是鬼王知道了。”

“這隻能怪你們聖紋師無所不能了。”希雅魔琳開玩笑的回答。

“那麼,要去刺殺潘多拉,是因爲你覺得潘多拉和魔族不死有關?”

“我聽說那些死亡的罪惡魔將,都是經過她的手才復活的。”希雅魔琳蹙眉道。

“你的語氣並不肯定呢。”凌辰聽出她有所動搖了,“如果真是這樣,潘多拉早就死了,如果她還活着只能說明她也是不死的……當然了,還有另外一個樂觀點的原由。”

“凌辰哥哥,是什麼原由啊?”莉莉葉忍不住問道。

希雅魔琳代替凌辰回答,“她太強大了!”

正在準備復活儀式的潘多拉見到希雅魔琳光臨,終止了儀式。她換了一副男子面孔挑逗道:“希雅魔琳,我喜歡你晚上來找我啊。”

這時,潘多拉看見希雅魔琳身旁的少女,“哦,真是漂亮至極的眼睛,她是誰?”

“這是我的妹妹莉莉葉。”希雅魔琳介紹道。

“你真可愛呢,讓我忍不住……”潘多拉伸出了修長的手指。

莉莉葉則害怕的後退。

希雅魔琳打斷了他:“我爲你帶來了一個人。”

“人?”

希雅魔琳拍拍手,就見一個黑瘦的六翼墮落天使,將一個男人扔到潘多拉腳下。

污色王女淡淡說道:“這名聖紋師闖入了陰影之界,是他殺死了你的屬下,現在我將他抓來了。”

“擡起頭來。”

負責抓着凌辰的亞巴頓一把將凌辰提起,凌辰那張臉孔似乎包含了被折磨後的屈辱。

“真是明亮的眼睛。”潘多拉眉毛一揚,又變成了絕色的邪惡美少女。她俯下身,纖指托起凌辰的下巴。

“就是你殺死我的貴瑞和佩艾德?”潘多拉絲毫沒有生氣。

“就是你復活了他們?”凌辰反問一句。他讓自己變得看起來經過了嚴刑,軟弱無力的樣子。

潘多拉果然沒有懷疑:“復活他們是一件很有趣的事呢。你有沒有興趣加入我們?我可以放過你。”

“讓你這個不男不女的變態來命令我?還不如讓我死了算了。”凌辰不屑的道。

一旁的墮落神族眼神古怪,心想,這個傢伙到底知不知道在和誰說話啊。

“呵呵。”

潘多拉笑着說,“你的話很傷人呢,如果你懷疑的話,今晚我可以讓你知道我到底是男的還是女的……”說着,黑暗公主附耳低聲:“你想當受還是攻呢……”

“這個問題還是等你復活再說吧!”

風王結界包圍的暗之神劍無聲無息,可就算凌辰已經使出了十二分力,潘多拉依舊快了一步,影子一晃,潘多拉就避開這無形的一劍。

凌辰臉上出現一抹冷笑。

只見希雅魔琳凝視着潘多拉,諸神王冠的神力發揮了作用,頓時就把她凝滯在半空之中。趁這個機會,莉莉絲陡然展開翅膀,血紅色的劍刃從背後刺透,原本還是個天真無邪的小女孩頓時就成了殺戮的化身。

“哼!”

莉莉絲手起劍落,一片血霧就將大殿朦朧遮住。

但事情還沒結束,暗之神劍使出了魔女傷痕,而另一個可以將目標吞噬的願望,也許在潘多拉身上了。

整個攻擊過程不過片刻之間,行雲流水幾乎沒有絲毫怠慢,縱然是潘多拉這位高傲的女王也來不及反應。

等到魔女傷痕撕過她的身體後,黑暗的願力也開始腐蝕着她的肌膚。

潘多拉至此再也沒了反應,就像是一尊雕像摔落粉碎,而暗紅色的鮮血就像潺潺泉水,將地毯完全染紅了。

死了?

凌辰可是做好最壞的打算,卻沒想到竟如此簡單。

希雅魔琳也是皺起眉宇。這實在是太簡單了,可是很明顯,在這樣致命的攻擊下,已經感受不到潘多拉的生命氣息了。

“這很簡單。”

莉莉絲走過去,毫不留情地斬下潘多拉的美麗頭顱,然後將煉獄天使刺進她的身體,地面的鮮血開始回收,被煉獄天使吸收。

頃刻間,大殿瀰漫起一股濃郁、反胃的血腥味。

遲遲沒有動靜,希雅魔琳鬆了口氣,“看來,她只是擔當了復活魔族的使命吧。”

凌辰到了這時才發現,自己的後背都是冷汗,“能這樣幹掉魔族首領,自然再好不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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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巴頓跨了幾個大步,將潘多拉滾落的頭顱抱起,疫病之王露出殘忍的微笑,“尊敬的長公主殿下,我可以讓這美麗的頭顱佈滿地獄之卵嗎?”

“真是不堪一擊呢,亞巴頓,把她變成屍鬼好了。”莉莉絲嘲弄的說。

亞巴頓點點頭,詠起了魔咒。

“小心!”希雅魔琳大叫一聲,伸手一指,一道結界在亞巴頓周圍展開。

就在這個時候,暗色光劍在亞巴頓面前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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