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靈鶴被靜雪容顏所懾,若木雞般在原處虛空中停駐良久。
許久,他才深呼吸一下,心中震驚方漸漸消退。
“她還真是...真是...本教狩女無數,卻也從未見過能和她比擬的,不,其他都差的太遠。就連本教,都有些動心,忍不住向追求她了。”
“呵呵,這個笑話一點也不好笑,本教若那麼做了,豈不是我教的恥辱,不過她作爲七欲大法的最後一個再合適不過了。”
“若是用她作爲失落果,讓七欲大法圓滿,本教定能將此功修煉到前所未有的程度,連吾父也遠遠不如,不但本教君臨東聖域鐵板釘釘,就連帶領我教走上一個新的高度,甚至在中聖域打出一片天地也不無可能。”
花靈鶴心中亢奮,雙目連閃。
他這倒並非憑空臆測。
而是七欲大法的威力與吸收果實的強度,和他對七欲之果的滿意程度成正比,他估摸着剛纔見到的失落果前所未有,那他便有機會將縱天教帶上前所未有的高度。
“她是連本教先前也從未吃過的一頓大餐,恐怕今後也不會有這等珍饈美味了。”
“況且本教日後若有成就,此女當可計首功,就留她一命好了,否則,若是令其香消玉殞,還真是捨不得,堪憐,伊人堪憐哪。”
就在花靈鶴意氣凌雲,野心勃勃地盤算時,各方參與者已進入得差不多了。
靈武院,三教四派早就進入。
東聖域各方有飛行之能的凝丹境以上俊傑嗖嗖嗖地飛入。
就連凝丹境以下,沒有飛行之能一路催動身法過來的化罡境、蘊氣境乃至練體境的渣渣們,也是奮力跳到高空,在遺蹟光門吸力的影響下懸浮,而後奮力甩動雙臂,划着“水”游泳健將般游到光門附近,而後一個扎猛子般一頭扎入光門之中。
總歸,凝丹境以下雖然狼狽,雖然姿勢不甚雅觀,但也是一個個通過光門成功混入遺蹟之地。
待花靈鶴盤算完畢時,幾乎已全部進去了。
花靈鶴目光掃去,只見所有一批行動遲緩,沒有飛行能力地渣滓們微蹲身子,雙腿一蹬,胖瘦不一的身子蛙跳而起,扎入光門。
而光門似是感應到參與者幾乎全部進入,在最後幾人進入後,搖搖晃晃,一副要變淡消失的樣子。
花靈鶴見了,臉色大變。
要是不能進入作爲血腥戰場、法外之地的遺蹟之地,他吃掉最後兩果嫵媚果,失落果,練成前所未有七欲大法,將縱天教帶上新高度的美好願景恐怕來不及實施,就要胎死腹中。
光天化日般的外界做這種事總是不太方便的,阻礙重重。
那還不被靈武院、水月閣某位得知了的高層暴怒之下一巴掌拍死?
因此,他只得收起天大的雄心壯志,心懷急促,身形如閃電般劃過空氣,略有些狼狽地一頭莫如光門。
花靈鶴因剛纔盤算太多,是最後一位進入的參與者,他進入後,很快,光門搖晃幾下,便如漣漪一般一圈圈化開。
而後空氣宛如被投入石子,掀起一圈圈漣漪的湖面一般漸漸恢復平靜,此間上空恢復了正常,彷彿從未出現過通往遺蹟之地的光門似的。
原本讓人氣爆棚的山巔少了十幾萬參與的年輕人,陡然變得有些空蕩蕩起來。
在場年輕一代已進入光門開往神秘的英者遺蹟。
年輕一代雖去,各方高層尚在此間山巔。
各方首腦心裡忐忑,面面相覷之後,依舊由道靈院長向負手而立,保持四十五度角,削瘦英俊臉上略帶悵然仰望天空的林磊恭聲問道:“林大人...”
他雖然意猶未盡,但林磊何等人物,不用聽便知他們在擔心什麼,緩緩回過神來,淡淡道:“爾等無須擔心,那神隱已允林某的心神通入遺蹟,那邊發生的一舉一動都逃不出吾掌握。”
“如果發生什麼意外,我會及時通知你們。”
道靈等各方首腦聽了,方放下心來。
如此看來,神隱前輩果然是守信之輩,那他們就放心了。
“吾要履行職責,全力觀察此次遺蹟之戰,爾等無故不得打擾。”林磊臉色一肅道。
他雖年紀不大,但此時臉上一片肅穆,倒是頗具威懾力和信服力,各方首腦聞言都是連連點頭稱是。
林磊身形一閃消失在原地,再出現時已是到了營地邊緣,再次閃爍,已到了劃給他專用的營地入口處,身形迅速沒入其中。
“林大人如此仗義,實乃我域年輕一代之幸也。”邪劍宗宗主左幽邪魅的臉上浮現出一抹似是由衷的敬仰,讚道。
道靈院長剛剛想好的臺詞,卻被這廝搶先說出,頓覺心裡一陣不爽。
旁人搶臺詞倒也罷了,但你一個邪教的宗主,口口聲聲稱許別人仗義真的好嗎,真可笑。
靈武院一向對邪劍宗、縱天教這樣的勢力也只是稍感厭惡,沒有深惡痛絕。
原因很簡單。
這些邪門宗派曾在抵禦魔族,種族紛爭,以及與其他三域的爭鬥中做出不小的貢獻,因此靈武院對他們做的惡事都睜着眼閉隻眼。
何況,靈武院創立時自限定了其職責,那就是爲東聖域年輕一代培養更多英傑,併爲人傑地靈的中聖域輸送新鮮血液。
其主要職責是這個,而不是過多地介入東聖域各方勢力的紛爭。
雖說中聖域的六大頂尖勢力有超脫勢力之稱,但他們的競爭是異常的血腥和殘酷的,東聖域的爭奪與其相比都只是小兒科,其實超脫於其只是個稱呼,這六大超脫勢力其實一點也不超脫。
相比他們,靈武院之於東聖域倒是更接近超脫之稱,起碼他在大多數紛爭中都是保持中立的,不會像東禪寺這樣的勢力一般堅持誅奸除惡。
並不是說靈武院就不如東禪寺,而是兩者各有各的存續之道,各有利弊,不可一概而論。
但儘管道靈是向來堅持中立的靈武院的院長,但從個人情感出發,他對邪劍宗這類邪門宗派的行爲是洞若觀火,清清楚楚,這麼個邪派的首腦卻讚許旁人仗義,不得不說,這很滑稽。
無非就是做那欺軟怕硬的舔狗罷了。
還弄這花裡胡哨的名堂出來。
道靈院長對此十分不屑。
其他首腦也紛紛讚歎。
就連三教四派之外,對林磊只聽過姓氏的其他勢力首腦也是跟風讚頌了起來,你一句林大人,我一句林大人,弄得這原本空曠寂寥,高粗不勝寒的冰山之巔好不熱鬧。
也好不俗氣。
喧天的讚美中,風姿綽約,絳紫宮裝之下有着如雪晶瑩肌膚,眉目如畫宛如神仙中人的水月閣閣主雲霄黛眉微蹙,用只有自己聽得到的聲音小聲自語道:“我怎麼覺得,林大人有點急切的樣子,難道有意外?不會這麼快吧?”
如果換做其他人,或許還會想方設法和其他人溝通。
但云霄雖心細如髮,卻一向有冷美人的稱呼,其性格可想而知,一向冰清玉潔,性格內向,除了同門之外,不喜與其他人過多的交流。
“大概是我想多了吧,林大人看山去比較靠譜,他既然說無礙,那就一定無礙吧,遺蹟之地有林大人坐鎮,當萬無一失,倒無須本閣閒操心。”
“果然,是本閣想多了。”
這般想着,雲霄閣主黛眉漸漸舒展開來。
林磊進入營地內,本尊在營地內,卻是分出一縷心神到遺蹟之地。
他的心神分出一份在那座巨大陵墓深處,神隱王所在的那具青銅棺材之旁。
不過,這縷心神倒是毫無阻礙地感應到外界。
正因爲感應到外界的異常狀況,他怕丟了面子,纔會草草應付了道靈等首腦,急匆匆回到營地,他要和神隱王溝通,他要問清情況。
“神隱前輩,這...”林磊有些驚慌,又有些不解地向旁邊的神隱王問道。
與此同時,進入此間,來自東聖域各方的年輕一代俊傑先後睜開眼來,目瞪口呆。
通過光門後,楚天睜開雙目,四處一掃,也是目瞪口呆。
這是...遺蹟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