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爲虛丹層次的佼佼者,莊婉的自爆殺傷力極強,遠超她平時的實力,連一般的實丹強者都要受到不輕的傷勢。
可惜對面縱天教的胖瘦二人組並非一般的實丹強者,他們的修爲在六轉凝丹中也算頂尖水平,如果在靈武院,其實力都能排在精英榜前二百的水平,如此水平,又豈會受到嚴重傷害?
不過,莊婉自爆事起突兀,他們兩個心有旁騖,一時不查,趨避稍遲,便被濺上一身的血。
他們的臉色變得有點難看起來。
美女雖是他們一向鍾愛的,但其鮮血就未必那麼美妙了。
“真是晦氣。”一臉麻豆,皮膚微黑的瘦子擦掉臉上的血,一臉晦氣地道。
白胖子運氣震開身上的血跡,則是一臉可惜地說:“早知道就先限制她行動,速戰速決了。”
“誰能想到這小娘竟是如此性烈。”黑瘦子搖頭道。
白胖子道:“其實我們都是好人,這小娘對我教一點也不瞭解。我教可不像邪劍宗那幫喜歡將人好好地折磨致死的變態是絕然不同的。我們可是懂得憐香惜玉的,只要她的表現令人滿意,咱們非但不會殺她,還會好好的疼愛她的。”
“好了,不說這個了,反正就是流年不利。”
黑瘦子臉色略顯陰森,將目光轉向尚且沉浸在震驚中的蕭羽身上。
其目光令蕭羽如芒刺在背,一個激靈清醒過來,嚥下口吐沫潤了潤已是顯得乾燥的嗓子,乾笑道:“兩位大哥,小弟已按照你們的吩咐,看也看過了,咱們從此大道朝天,各走一邊,井水不犯河水可好?”
胖子和瘦子都用看傻子般的戲謔目光審視他。
蕭羽取下盛放他所有收藏的容戒,畢恭畢敬遞給一臉麻豆的黑瘦子,道:“大哥,這裡面有小弟進入此間的收穫和所有身家,現獻給你,希望留小弟一命,咱們可是無怨無仇。”
“這個嘛。”黑瘦子隨手接過容戒,眉頭微皺,似是陷入了沉吟。
蕭羽見狀,爲了保命,有心在加一把火,遂把其世家子弟的身份拋到一邊,雙膝一軟便跪了下去,跪在地上磕起頭來。
其寬廣的額前磕得一片烏青,都流出了鮮血,同時聲情並茂,聲淚俱下道:“兩位大哥,小弟也知男兒膝下有黃金的道理,小弟連自己父母都沒跪過,今天可是拼了,剛剛還孝敬了一容戒的禮物,只求你們能高擡貴手,繞小弟一命。”
一面說,一面用目光掃了眼旁邊的白胖子。
白胖子笑着指向同伴道:“這事還得看他的意思,我保持中立。”
於是,蕭羽微微揚臉,一臉渴求地看向瘦子。
“這個嘛。”瘦子沉吟良久,方緩緩道:“看在你這麼孝敬的份兒上,饒你一命也不是不可以。不過,誰讓你點子背,正巧撞上大爺心情不好呢,任誰身上被濺血,都會心情不好的,你也要體諒一下哥兩個,所以,你就去死吧。”
胖子則在旁邊慈眉善目地勸道:“人死或輕於鴻毛,或重於泰山,你的小命雖然沒有泰山之重,但這種死法也是有它的價值的,起碼你讓咱們心情舒服了。心情舒服,對我教來說可是極重要的。”
蕭羽聞言,臉色煞白,連連磕頭,邊磕頭邊求饒,淚水流的嘩嘩的,汪洋大海,水漫金山一般。
但不管他怎麼說,瘦子只是搖頭不允。
他嚎啕大哭,哭着膝行向前,一點點接近瘦子,伸出雙手似要去抱其大腿求饒。
可在出手的瞬間,他臉色陡變,英俊臉上喪家犬般的表情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陰狠,雙手自也改變動作,右手從袖裡一番,取出藏在袖中的摺扇,合併摺扇,將元氣凝聚摺扇,似是使其化作精鐵之堅。
然後將摺扇如利劍般刺向瘦子的下陰處,左手不知從何處取出一些類似石灰的粉末,向不遠處的胖子伸手一揚。
他臉上陰狠不斷擴大,嘴角勾勒出猙獰的笑意。
想他也算他家鄉的頂尖俊傑,又豈是易與之輩,剛剛之所以卑躬屈膝,只是爲了此次偷襲做準備,偷襲瘦子若成功,胖子視線也被粉塵所阻,他應該有一線生機。
然而,摺扇在瘦子下陰之前三寸處停了下來。
他不得不停下來。
摺扇已是被瘦子用凝聚元氣的右手穩穩抓在手中。
蕭羽加大氣力,臉色扭曲,滿頭大汗,卻如蚍蜉撼樹,那裡前進得了絲毫。
只差三寸,就能得手了,可就是連一絲也前進不得。
三寸一世界,三寸一人間,有時區區三寸之差,便是不可逾越的天壤之別。
瘦子眼神冷漠,忽起左手,注滿元氣的一巴掌忽去,蕭羽的腦殼碎裂,倒地身死。
那把類似石灰的粉末,竟也沒有撒到白胖子,別看他有二三百斤的體重,但行動起來卻是猶如海燕一般迅疾,刷的一下就躲過了粉塵的籠罩範圍,其輕功是異常的高妙。
他看了蕭羽的屍身一眼,微驚道:“這小子倒是挺狡猾的。”
“腦子不錯,可惜實力太弱。”瘦子如斯點評。
旋即,他們結伴趕往下個地點。
此地空空蕩蕩,唯有風從蕭羽的無頭屍體上吹拂而過,也從有南周第一美人之稱的莊婉自爆留下的痕跡上吹拂而過,嗚嗚咽咽,其聲悽苦,似是訴說着他們命運悲慘的終結。
而英者遺蹟各處,也多有類似的情形發生。
雖說未必每個人都能碰到縱天教的妖人,但其他各方也絕非個個都是善茬,其情形悽慘之處或有不如,然激烈之處也許還要勝出一籌。
蕭羽、莊婉實力雖然算不得太強,但也是虛丹層次的佼佼者,連他們尚且如此,那些實力尚未達到凝丹層次的人的下場可想而知,必然是損傷慘重,悽慘到不能再悽慘。
當然,由於基數太多,倖存者亦是不少,他們非但沒出意外,還獲得了許多對他們修爲有益的寶藥,修爲獲得進展,紛紛覺得此次決定行險參加遺蹟之戰果然是正確的。
機遇果然與危險成正比。
卻是忘記了,危險同樣與機遇成正比。
也忘記了,此次遺蹟之戰並非三兩天的短期過程,而是有着長達八年的時限,即便他們有所收穫,但不能在加下來的漫長時間中堅挺下來的話,所有收穫都將化作夢幻泡影,亦或爲他人作嫁衣,以當場身亡收場也是司空見慣之事。
經過一天的忙碌後,當夜晚來臨時,楚天受到一道似是遺蹟空間傳來的訊息。
那就是夜晚是休整時間,不必再進行探索。
楚天嘗試着採集一株凝丹寶藥,採集下來的一瞬就化作一道精純的能量消失在天地間,完全來不及吸收。
而其他機緣亦然,一旦被人接觸,就會被徹底破壞。
這讓他徹底死了心。
他林間找到一方青石坐下,取東西吃。
倒不是簡單的乾糧,而是一些很美味的肉脯。
是進入此間之前,靜雪親手做好讓他備用的。
吃喝了點,他因物思人,不由想道:“小靜,你現在在那裡呢,你知不知道我在擔心你。”
正思念間,楚天心有所感,眉頭微皺,收斂心神,舉目向林外看去。
兩道身影巨樹的陰影中射出,距楚天尚有一段距離時停了下來。
來者是對男女,男女年紀相仿,都比楚天年長一些,楚天看到他們胸前懸掛的靈武學院獨有的學員徽章,微皺的眉頭方舒展開來,心裡也稍稍放下警惕。
他還道是誰,卻原來是同學造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