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谷家來使口出狂言,喝令楚家,禁止族人外出,楚家聞言,人人發怒,個個變色,拔刀抽劍,體內元氣楚楚欲動,隨時都有可能爆發出來,將眼前兩個狂徒制裁。
雖然對面楚家人中,和他們同等修爲的蘊氣境強者,大眼望去,就超過了二十人,就連凌駕於他們之上的化罡境,也有數位。
雙方實力完全不成正比,可謂判若雲泥,只要楚家願意,一擁而上,他們連逃都沒有機會,眨眼間便會死無全屍,按道理說,應該充滿忌憚纔對。
可實際上偏偏就沒有,楚風以及身後幾位長老動怒,道道強大氣息隱而不發,心頭髮狂,眼睛冒火。谷家兩人沒有絲毫的懼怕,目光冷冷地盯在楚風身上,面帶不屑,冷笑不止。
衆高層、族人的視線也投放在楚風身上,靜等族長下令,衆目睽睽之下,楚風將顫抖的身體穩定了下來,臉龐抽動幾下,終於恢復正常,微笑道:“既如此,我等暫回,尊使請自便。”
言罷,折轉身去,引着衆人返回,另一谷家族人的聲音遙遙傳來:“切記不能外出,若有人不開眼,可別怪咱們兄弟不客氣。”
楚風身子一頓,悶哼一聲,也不理他,繼續前行,其他人見族長尚且忍氣,也只得控制自己,不與對方衝突。
守門的護衛忽視一眼,也進入門中,關上大門,插上門栓,將谷家兩人格在門外。
兩位使者安頓馬獸臥下,自己盤地而坐,低語交談,眼睛卻不時瞥向楚家大門,各處通道,以及高牆,卻也不甚在意,他們已經傳達長老法旨,這楚家再膽大幾倍,也不敢隨便忤逆。
有不少族人見到剛纔一幕,回到族中,向親人、朋友傳播,一傳十,十傳百,很快就傳遍了全族,大家各從自家院落出來,匯聚一處,三五成羣,郊頭接耳,談論這件事。
這話很快傳到小月耳中,她花容失色,來找楚天,向他訴說。
楚天自議事廳返回後,心事重重,無心修煉,在家乾坐着。聽小月言道,谷家已有兩人到此,心如油煎,意似火燎,再坐不住,離開自家院子,在族中信步而走,所過之處,多有人聚集,皆在談論谷家之事,心中甚是慚愧。
若不是因爲他,那谷家也不會找上門來,可這種事也怪不得他,即便將時間倒退回去,也不能因爲忌憚谷峰的身份,而畏手畏腳,不接受那寶貴傳承吧。
先不提旁人,且說楚風引着衆高層回到議事廳,三長老一拍桌子,怒聲道:“簡直欺人太甚,真當我族是泥捏的,任由揉搓,不如老夫這就出去,將那兩人斃於掌下,等那谷家來了,另行商議。”
三長老平時總是一臉微笑,一副很好說話的樣子,但家族受辱,也是有些按耐不住了,氣得白鬍子直抖,內心的暴怒顯而易見。
“不可造次。你這般做,我族和那谷家再無迴旋餘地,頃刻間便有亡族之禍。”二長老也憋着氣,本就紅潤的臉色,顯得更加紅了,可理智還是壓制下了憤怒,開口勸三長老。
三長老點了點頭,他活這麼大年紀,擔任長老職位多年,怎會連這點道理都不懂,實在是氣昏了頭,說的是氣話。
四長老目光連閃,旋即眼中一抹狠辣掠過,陰森森地道:“不如趁沒外人主意,抓緊時間,儘快解決掉兩個傢伙,一出心頭惡氣。等那谷家來了,咱們給他來個死不認賬,如何?”
楚風拒絕這個建議,滿臉苦笑:“他們是谷家派人,來給咱們傳話,無緣無故死了,焉能不懷疑到我族頭上。以谷家的作風,何須證據齊全才動手,不如相安無事,待那谷離長老來了,好言好語,與之商量。”
二長老聽到這裡,發問道:“谷峰之死,確定和楚天無關?”
楚雲一反常態,也在議事廳坐着,始終一言不發,聽到這裡,開口回答:“我想,那小子還不至於撒謊。”
聞言,衆高層面色稍緩,只要事實如此,此事並非沒有緩和的餘地。
又有人提議道:“要不,咱們先把娃娃們遷移出去。”
旁邊的人說:“不可,那兩個盯在外面,就算分散着送出去,總會知道這件事,等谷家大隊人馬過來,向其長老胡說八道,那咱們可就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一場辯論展開,有的支持前者,有的支持後者,支持後者的居多,原因很簡單,大部分人覺得事情沒發展到不可挽回的程度,如果這般做,那是不打自招,擺明了做賊心虛,自個兒將罪名坐實,殊爲不智。
楚風仔細考慮,拍板定案,決定暫時按兵不動,可也不能太過消極,於是,一道道經過深思熟慮的指令,流水般發出。
先是令各位長老,安頓好各自負責的事宜,命二長老負責功法閣寶物的保存,三長老派人將族中小輩聚集在安全地帶,派高手保護,四長老負責財物、資源的保管,其他高層按照以往分工,負責各自事宜。
楚風自個兒負責召集高手,組織力量,佈置防禦,以備不時之需。
將工作安排下去後,諸位長老和高層們還需儘快和楚風匯合,做好準備,迎接即將來此的谷家衆人。
分工罷,衆各層各依照楚風指令,將具體工作安排下去,霎時間,整個楚家都動了起來,雖然從外面看不出來,內部已經鬧得雞飛狗跳,再無往日的祥和。
衆人離去,偌大議事廳空蕩蕩的,只餘下楚風和楚雲兩人,並肩走到入口,楚風對楚雲說:“雲哥,你要保重自己的身體,不論待會情況如何,與人動手,一定要控制元氣。”
“放心,若非迫不得已,我不會太過勉強的。”楚雲微笑回答,頓了頓,向楚風告辭:“咱們各忙各的,你要召集高手,我那邊,也該動起來了。”
楚風聞言頷首,兩人在入口處分開,分頭行動去了。
楚天和楚楚、楚影等朋友聚集一處,楚寶哭喪着臉,道:“好端端的,谷家爲啥要上門挑事呢,要真的打起來,咱們勝算可是不大。嗚嗚嗚。”
楚影開口糾正:“谷家較真的話,豈是勝算不大,簡直毫無勝算,即便和宋、劉兩家聯合,在人家眼中,也是不值一曬。”
楚娟一撇小嘴,道:“我怎麼覺得,這兩家不趁火打劫已經不錯了,至於幫忙,那不太可能。”
“我還不想死,嗚嗚。”楚寶滿臉都是懼怕,雖然他實力頗有精進,可他有自知之明,如對上一般人也就罷了,碰到那谷家,恐怕傾盡全力,都不夠別人塞牙縫的。
像楚家這樣的家族,在裂巖城內名好響亮,可離開這片地帶,就大打折扣,走得遠一點,別人都不會知道是什麼勢力,可谷家絕對不同,起碼在整個百靈郡範圍內,都有着赫赫聲名。
那標誌性的黑衣白骨,幾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就連小輩也不例外,假如谷峰身着谷家服飾,楚天只須一眼,便能認出胸口的白骨族徽。
因此,若換做其他情況,楚影見楚寶如此,說不定會嘲笑一番,但聽到要對上谷家,自己心情也很沉重,沒心思去開玩笑了。
“小天,你怎麼不說話?”楚楚見楚天一直不吭聲,黛眉一蹙問道。
“沒...沒什麼?”楚天念及谷家是因自己而來,見同伴們如此,很不好受,勉強向楚楚笑道。
“原來你們在這裡,快跟我來。”熟悉的聲音響起,楚天等一望去,只見羅教官匆匆而來,額前見汗,口中微喘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