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該用六成實力,還是用七成較爲妥當?
這是大靈玉手與楚天劍刃碰撞之前,任立所糾結的問題。
雖然之前和楚天說定,不許依仗鯤鵬真意逃跑,但將心比心,若自己表現的太過厲害,讓楚天察覺到明顯的威脅,他不認爲對方會放着優異的身法不用,而與他死磕。
一旦楚天察覺到危險,那他剛纔苦口婆心的勸說就成了白費口舌,楚天如果決意趨避,或者逃跑,而不是正兒八經的打鬥,一切都將回到原點。
然而,當他雙手和劍意凝聚成雪光的冰流劍刃接觸時,一個剎那,哦不,是半個剎那間,這個糾結就灰飛煙滅,不復存在了。
同時,割裂的劇痛自他的掌心傳來。
“大靈玉手,青花。”任立臉色陡變,爆喝出聲。
危機臨頭,他顧不得再考慮究竟是施展六成或者七成實力的問題,瞬間就將實力盡數驅動,並催動了大靈玉手的增強形態,青花,此時的大靈玉手,也可稱其爲大青花手。
隨着喝聲的響起,他青玉般的雙手之上光芒蠕動,各自凝聚出一道奧妙非凡的紋路來,紋路若花,當青花紋路的一瞬間,他雙手的攻擊力和防禦力,都提升到遠超出平時的程度。
大靈玉手乃是將雙手當作靈兵來孕養,可以比得上真正的靈兵,非但如此,也有靈兵應有的解放形態。
而此功對應的,正是增強系靈兵,而青花此招就是增強任立雙手的方式,碎金斷玉,威能非凡,任立等閒不輕易拿出,一旦祭出此招,就意味着碰到了旗鼓相當的勁敵。
任立施展此招,雙手痛感頓時消失,青花紋路上神秘光澤流轉,他深陷雙目中浮現出一抹果決,雙手用力,就要發狠掌中冰流劍奪下。
楚天何等機敏,第一時間察覺到不妙,他右手持劍,左手還空着,曲直成拳,黑光在拳面上凝聚,鎮獄神丹運作下,天地之力也持續注入。
一道由元氣和天地之力凝聚的黑色拳印瞬間成形,脫離拳頭,化作一道流光,向任立的前襟爆射過去。
而在射來的同時,黑色拳印迎風見漲,那道流光不斷變得粗大。
實際上,這是楚天催動鎮獄神丹,引動天地之力持續注入拳印,提升拳引的威力。
任立無奈,只得鬆開夾着冰流劍的晃手,身形暴退,後退期間,突然伸出青花手,阻擋住已是變得粗大無比的流光。
在大靈玉手的強力阻擋下,粗大流光終究停止下來,露出那道黑色拳印,在天地之力的作用下,拳引已是膨脹到十數丈大小,實際上,這個大小正適合擂臺戰鬥,若非楚天刻意壓制,膨脹到數十丈也是輕而易舉。
雖然強者往往能凝聚極爲龐大的拳印,甚至逾越山嶽,遮天蔽日,但武者的實力,並不是通過招數體積的大小來衡量的。
這道拳印由楚天轟出,雖只十餘丈大小,威力卻勝過一般虛丹境巔峰轟出的,數十丈大小的拳印不知多少倍。
如此威力的拳印,又是快逾流星般轟來,受到任立阻擋,竟然戛然而止,可想而知其手上勁道有多麼驚人。
任立雙目浮現出一抹凌厲,手背上青花紋路神秘光芒大盛,修長玉指竟是如根根匕首一般,緩緩插入拳印裡面。
拳印裡面的能量是何等的狂暴,竟然難以對他的右手造成絲毫傷害。
五指齊根而入,任立一聲斷喝,五指用力,竟然被這十數丈龐大的拳印硬生生抓爆。
轟。
漫天黑色的光點出現,並向着四面八方迸射。
射到擂臺邊沿,防護光罩產生,打在防護光罩上,光芒盪漾起一圈圈的漣漪。
地面上紋路也是亮起,免遭如暴雨般落下的黑色光點的肆虐。
顯然,這擂臺雖被動了手腳,卻只是傳送方面的,防護性能沒有受到任何影響。
正因如此,才更難察覺。
也有部分黑色光點朝着楚天這邊射來,楚天將周身氣息提升,氣息升騰間,與其接觸的黑色光點便是冰消雪融,無法傷到楚天本體。
風波過後,任立面帶驚懼之色地望着楚天,雙手青光流轉,一時竟不敢稍動。
楚天想要的,也是任立所說的,那種真正的較量,因此他也沒主動發起攻擊,等待對方消化這份震驚和驚懼。
“怎麼可能,他怎麼會這麼強?若不是我當機立斷,及時施展了青花,就算是大靈玉手,恐怕也會見血。”
任立越想越後怕,盯着自己青玉般的雙手,有種劫後餘生的僥倖感。
作爲大靈玉手的修行者,他一身功夫有九成都在這雙手上,他比纖纖玉手美如玉的女孩子都更愛護自己的手。
就算是絲毫的傷勢,他也不願他的雙手遭受。
“哇塞,這楚天實力好強,竟能正面擊退任立學長,擊退排名第十七的強者?”
“是啊,只是個新人罷了,竟然厲害至斯,真是佩服佩服。”
“假的吧,任立學長能被一個毛頭小子擊敗?絕對是放水,嗯不對,不應該說放水,應該說任學長寬宏大量,顧全學弟的體面。任立學長,果然不愧是我的偶像。”
“我說,你腦子是不是有病?任學長非但施展了大靈玉手,連青花形態都使出來了,這還放水?放尼瑪的水。”
“面對一個新生學弟,竟然連壓箱底的底牌都用出來了,真談不上寬宏大量,不過也無可厚非,雖然是交流賽,也要認真對待的吧。”
不少百強選手也是目瞪口呆,在不斷詛咒任立的葉巖微微一愣,旋即猶如大熱天吃了冰棍一般暢快,酣暢淋漓的一揮拳頭,忍不住暴喝出聲:“楚天學弟太棒了,竟然一上來就逼出了青花,這般絕招對學弟施展,任立你爲人真是太糟糕了。”
“還說老子實力一般,我看你實力一般,你的實力真是太一般了。”
猶如是發泄一般,一口氣說到這裡,葉巖才突然醒悟過來發生了什麼,連忙用手捂住嘴,擔憂的望着任立,眼中流露出無盡後悔之色。
這番話,心裡想想也就罷了,喊那麼大聲做什麼,若任立記恨自己,那就完蛋了。
雖然礙於校規,對方無法真的殺了他,但一頓皮肉之苦,是怎麼都免不了的。
任立就算對付不了楚天,對付他還是綽綽有餘的,雙方實力相差太大,簡直就像揉麪團一般,想讓他圓就圓,想讓他扁就扁。
所幸其時葉巖正在震驚楚天的實力,根本顧不上聽葉巖說什麼,讓他逃過一劫。
百強之中,並不是每個人都怕任立,自然有人敢當面一輪。
“嘖嘖,一上來就用絕招,這任立真是丟人。”金陽槍邵陽臉上露出饒有興致之色,旋即對小糖說道:“小糖,你果然有先見之明,你怎麼看出此子有實力的?”
小糖見他發問,俏臉上的冰冷略收斂了些,卻還是冷冷,如實答道:“直覺。”
“你的直覺還是一如既往的敏銳,不過此子雖然有些能耐,但能給你我造成麻煩,這也太扯了些。憑這般實力,他還沒有這個資格。”邵陽眼中兀自有着迷惑。
他知小糖素不虛言,正因如此他才更迷惑。
“這楚天的實力,應該不止這麼一點點。”小糖解釋道。
“哦。”邵陽聞言,將目光投向擂臺,其中第一次出現了些許期待來。
因爲小糖的評價,他對接下來楚天的表現產生了一抹期待。
“嘿嘿,任立這傢伙真是無恥,對付一個新人,都直接用出了青花?真是不要臉,不過,倒是挺符合他性格的。”名列普通榜第十六的舒暢不由幸災樂禍。
“真是丟我輩的臉。”第十八位的劉默也是面無表情的評價。
雖然面無表情,但其中的不屑之意,任誰都聽得出來。
他們排名和任立接近,時常交手,戰績互有勝負,算是競爭者,又不屬同一社團,關係自算不嘚如何好,得到打壓對手的機會,自然會不遺餘力。
“舒暢,劉默,你們,我,我…”
任立回過神來,聽到兩個勁敵的議論聲,就像是聽到他們心中的不屑,深陷雙目浮現出極度的羞愧,兩邊臉頰浮現起病態的潮紅,瘦削的身軀劇烈顫抖,話說了一半,胸腔震動,一張嘴,仰天噴起血來。
羞愧和憤怒交加之下,口中鮮血如噴泉一般爆射而起。
或許是他修爲不俗,一口血色噴泉竟然足足噴出三丈高,令人歎爲觀止。
這等奇觀,自然是引來了觀衆和選手們一道道驚歎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