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在遺蹟大殿中間中層區域建築裡獲得的天嗜劍術,楚天已開始摸索。
不過這門武學的修煉難度,比一般同級的八品武學還要高許多,即便是楚天,也需要花一定的時間,不過他也不着急。
只要他不斷在悟劍池中孕養自身劍意,提升劍法境界,修成此劍術乃是水到渠成之事。
何況此時是在學院,沒必要急於一時。
再過幾天就是暑假開始的時間,楚天打算在學院多用悟劍池提升劍意,至於天嗜劍法可以回去後再修煉。
他打算回去一兩個月呢,空閒時間多的是,返還之前必能將此法練成。
此次遺蹟之地的收穫,真龍血自不必說,他留下了所有上檔次的劍法,其他秘寶他分爲三部分,他能用上的小部分留下,他用不上但適合族人用的暫時收好,打算這次回去交到族人手裡。
這些東西雖也是遺蹟之地獲得,卻也沒有珍貴到招引外敵的程度,給族人用正合適。
他和族人都用不上的東西佔大多數,統統兌換成學點,在償還了借夜神的天價貸款後,手中還有大筆的剩餘,這些就算他天天用悟劍池也夠使用很久。
對此次假期,楚天心裡懷着期待,學員中都在談論這件事。
除了最新一屆,入院不到半年時間的新生們,包括楚天這一屆在內的老生都被允許返還,並在家鄉待一到兩個月的時間。
因此,但凡有點感情的學員,都對此次返回抱有期待之情。
當然,也有人不回家,而選擇在學院繼續修煉,但這畢竟是極少部分,要麼是極刻苦的類型,要麼就是心情涼薄,不把家鄉的親人放在眼裡。
林子大了什麼人都會有。
靈武學院也不能免俗。
楚天自然也對此次返回抱有濃郁的期待。
家族有許多他思念的人。
某天下午修煉罷,他坐在院中,餘暉的照射下,他英俊的臉上有着一抹沉思。
他在想着家族的親人們。
楚雲的問題雖然在楚楚的要求下,被乾神族派人解決,但楚天不親自看一眼,終歸是不放心的,先前又是在學院修行,又是參加遺蹟之戰,實在沒功夫纔沒回去,現在得了假期,焉有不返還之理?
小月,楚天很想念她,也很懷念她的手藝。
想來若不是和靜雪熟了以後,時常給他改善生活,他一定會更加的懷念。
楚寶,這個和他關係不錯的胖子,有沒有變強一些呢。
不管有沒有變強,其性情大改還是那麼詼諧有趣。
冷冷的楚影。
楚毅和楚娟兄妹。
甚至,還有過往嘲笑過他的,與他有過節的同輩們。
“可惜見不到姐姐,要是她見到小靜,一定也會很喜歡,會很開心吧。”楚天想起楚楚,心裡暗道。
“姐姐在乾神族修煉,而且出了上次的事,想來她就算想回,也不會被放出來了。何況,她都離開學院這麼久了,怎會記得這次假期,大概連應該放假的時間都已經忘了。”
楚天搖頭,又盤算着什麼時候帶小靜去見楚楚,他覺得這兩個都是他除了父親之外,最親密的人,認識一下,應該都能很和睦的交情的。
當然,這只是他自己的想法罷了。
還有族內的諸位長輩和長老們。
若他們見到他此時的修爲,一定萬般驚訝吧。
還有裂巖城中他走過的每一處土地,每一段路程,每一片樹蔭,當然,還有吃過的每一處酒家。
作爲一個資深吃貨,想當年,他可是吃遍了裂巖城的大街小巷,很小的時候,就在小月的帶領下,把這類地方逛了一整遍。
楚天回過神來,突然想起一個問題。
他剛纔爲何覺得楚楚若是回族,就能見到靜雪呢?
原來他潛意識裡都有帶靜雪回去的意思了,連他自己都沒察覺。
“小靜也要回她自己的家吧,這樣就不得不分開了,起碼一兩個月。”
一念至此,原本興致勃勃的楚天變得有點沮喪起來。
他照常在靜雪院中用餐。
現在這已經成爲一個習慣。
偶爾怕靜雪累着了,他就吃自己的乾糧淡水,但吃還是要在靜雪這兒吃的。
靜雪飯量極小,大多數時間都在溫柔的看着他。
簡直不用任何對話,在這般目光中,楚天覺得自己的心靈都凝定了下來。
像是漂泊不知多少年,不知幾千萬裡海域的,久經風吹雨打,日曬雨淋的小船,終於找到屬於它自己的避風港。
是以一天修煉罷,到了晚飯這個點,他的腳就像自己會動一般,甚至無須他的控制,自發帶着他走到對方院前,手也不受控制般自發舉起,輕輕叩響她的門扉。
這天楚天想了些事,來得晚一點。
吃完飯已是月色初上。
飯後。
淡淡月光揮灑下來。
樹下飯桌旁。
楚天吃飽喝足後,悠哉悠哉地靠在椅背上,用手拍着肚子,臉色露出滿足的表情,靜雪也不說話,在對面坐着,用溫柔如水的目光看着他。
她如往常一樣,吃得很少,因此她像這樣看楚天很久了。
不過,楚天早已習慣,他拍了拍肚子,問道:“小靜啊?”
“嗯?”
“後天就是暑假了,你要不要回家呢?”
“家?”靜雪漸漸變得失落起來。
楚天不知自己哪裡說錯了話,看到她這樣他真的很難受。
甚至忍不住抽自己幾耳光。
他正想說些什麼,靜雪卻搖頭道:“我沒有家。”
然後,她顯得愈發失落起來,神色變得悲傷,嬌小纖細的嬌軀堵上一層清冷的月色,愈發顯得悽楚。
即便此時是夏季的溫度,也無法掩蓋的悽楚。
楚天心裡突然想起她說過的一些話語,和當時他們之間的對話。
“小靜,你...你有哥哥嗎?”
“娘去的早,小時候哥哥一直在照顧我,族內的同輩欺負我時,哥哥擋在我前面...”
“你哥哥呢?他若知道你成功進入學院,一定高興得不行吧。”
“他不在了。”當時小靜的臉色突然變得悲傷,無邊無際的,濃郁到化不開的悲傷。
和此時的靜雪如出一轍的悲傷。
“小靜娘去的早,就只有一個相依爲命的哥哥,一個沒孃的小女孩,族人經常欺負,不過好在有哥哥保護,但後來,她哥哥也死了,這麼多族人,就只剩下曾經欺負過她的人,這樣的族人,有和沒有有什麼區別?”
“這樣的家,有和沒有又有什麼區別?”
“難怪她會說自己沒有家了。”
一連串念頭掠過,關於靜雪的訊息串聯起來,楚天心裡暗暗替她難過。
楚天心裡一疼,起身走到神色失落的坐着的靜雪身邊,把手放在她的小腦袋上,愛憐地用手撫摸了記下,卻依然打不破那種失落,這讓楚天更加的難過。
“小靜,你沒有家的話,後天就跟我回我家吧。你願意的話,那裡也可以是你的家。”楚天勸說道。
聞言,靜雪似是有着大霧瀰漫的瞳孔裡,霧氣迅速的褪去,一點點的光亮吐露出來,她緩緩側過臉來,揚起小臉,滿是希冀地向楚天問道:“可以嗎?”
“可以。”
“真的可以嗎?”
“真的可以。”
“你確定真的可以。”
“我確定可以,你究竟要我說幾遍。我的家,就是你的家啊,笨蛋。”
兩人四目交接,彼此眸裡都有淚光涌動。
旋即,靜雪不好意思地笑笑,低頭尋錦帕擦去眼中溼潤。
楚天也連擡起袖子擦淚。
一面擦一面埋怨自己。
小靜倒也罷了,他一個男的有什麼好哭的。
老爹不是常說男兒有淚不輕彈的嗎。
這次回去,他哭過這件事一點要瞞得死死的,不能暴露出半點蛛絲馬跡。
否則不被老爹批死,也會被他嘲笑死。
他也是知道。
美女垂淚,尤其是像小靜這樣的垂淚,惹人垂憐。
而男人垂淚,即便是像他這樣英俊的男人垂淚,除了惹人生厭別無益處。
他不是不知道這個道理。
但他只是控制不住自己啊。
靜雪收起錦帕,仰起臉來,嘴角微微揚起,幸福的微笑如一圈圈令人心動的漣漪般蔓延開來。
“好的,哥哥,等到後天,咱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