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隻叫“耳朵”的狗狗遠遠比我要淡定, 在它驚詫的表情消失的同時,又挪動回角落中,保持着嵬然不動的姿勢, 留給我一個犀利的背影。
我心理暗暗譏笑起姚景穆, 還以爲他這樣悶騷的男人會養一隻精悍的哈士奇在家中呢, 結果養的是這種慵懶溫暖的古牧, 他不如索性養個泰迪或者比熊之類的好了, 更加能襯托的他是多麼一朵蘿莉情懷的男子。
吃飯的時候姚景穆沒有鬧彆扭,乖乖的從樓上下來了。而且和夏阿姨一直談笑風生,甚至還不停的給我夾菜, 堆的整碗都是我最愛的雞翅和小排。
一頓飯吃的其樂融融,連這個華而不實的屋子也生動而充盈起來。
我開始暗暗反省, 自己剛纔那一番沒來由的自尊心氾濫是不是太有無理取鬧的嫌疑了。
夏阿姨因爲年紀大了, 腿腳不太方便, 所以她的房間在一樓。我則跟在姚景穆身後默默上了二樓。
“你住昨天那個房間,我睡客房。”姚景穆走過樓梯的拐角, 又恢復了淡淡的語氣。
“我睡客房就可以了。”我實在怕了這個冷颼颼的氣場,咬着脣小心翼翼地說。
姚景穆根本沒有搭理我,幫我推開主臥的門之後沒有停留繼續往走廊盡頭走去。
我這才知道剛纔晚飯時他只是刻意在夏阿姨面前表現的若無其事,這個男人還真是氣度小啊。
看他走的頭也不回,我也不想太丟臉的上趕着他。多大的事情啊, 擺個老K臉這麼久, 說起來我也沒有做錯什麼事情啊, 難道還要我上演一段負荊請罪的戲碼啊?他既然這麼愛生氣就讓他一次性氣個飽好了。
訕訕進屋倒在大牀上, 依稀牀的另一側還有某個人的印記和味道, 我乾脆調轉了個身,倒着睡在牀上。
躺在那裡發了半天的呆, 突然手機鈴聲響。我一個激靈爬起來摸過牀頭的手機,看到號碼後,抑制不住地略略有些失望。
電話是公司同事打過來的。
說了好一會兒我才明白是幫她女兒問語文作業的一道題目如何解答的,她女兒雖然才上小學三年級,但是作業題目一道比一道讓人冷汗涔涔,我們一羣同事常常是集思廣益想破腦袋也想不出正確的答案,只能承認自己的□□和學位證書都白拿了,文盲一般的我們只能藉助於強大的互聯網給小朋友授業解惑。
這道題目是月亮什麼時候是上弦月什麼時候是下弦月,我有限的知識就僅限於知道有這麼兩個專有名詞,至於時間啥的,我又不是天文學家,要知道的那麼清楚做什麼啊?
用手機哼哧哼哧百度谷歌了半天,發了好幾個超長短信,總算深入淺出地給她解釋清楚了。
實在是無聊,站在窗外眺望了一下。真不知道這半山別墅有什麼吸引人的,方圓幾十裡一絲人間煙火的氣息都沒有,這個時分往外看過去,除了暗沉的天空就是陰森森的綠色植物,直接讓我聯想到那個月黑風高夜的恐怖片常用場景,害的我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百無聊賴之中,只能繼續用手機上網玩,開心網裡面所有的轉帖和投票都看完了,還是沒有開心起來,剛纔打電話給之前的房東,竟然那個房子搶手到已經被別人租走了,我又再度要經歷痛苦的租房游擊戰了。
在同城BBS約了幾個房東明天看房,之後就打算進入飲食男女板塊看看最近開了什麼新的飯店,四處租房固然鬱悶,就苦中作樂的把它當成一段美“胃”之旅吧。
還沒有進入子版塊,就被主頁的紅字大標題吸引。
“哥撞的不是X6,是寂寞。”
本來我倒是不以爲然,最近這座城市的富人如雨後春筍般地冒了出來,在大街上,寶馬X6也不算是什麼頂稀罕的物什了,但是看這個帖子點擊量和評論量都很驚人,我也八卦地進去湊湊熱鬧,主要是陰暗地想看看到底是撞成怎樣一個慘烈的模樣了。
“昨晚我市引資大道發生一起車禍,一輛奇瑞□□轎車與寶馬X6追尾。”
消息很簡短,後面附了大量的圖片。
我倒是覺得好笑,這奇瑞□□到底是以怎麼樣的速度在開才能追到X6的屁股啊?
再看後面的評論更加是五花八門讓人啞然。
大多都是對寶馬X6的嘖嘖稱讚和對奇瑞□□彪悍行爲的熱烈討論。
寶馬倒是還沒有什麼事情的樣子,可憐的□□整個引擎蓋都掀翻了,本來不算好看的笑臉整個兒面癱了。
不過據說雙方駕駛員都沒事,感謝黨,感謝國家,國產車的性價比還是挺令人安慰的嘛。
雖然我不是熱血沸騰的只用國貨人士,但是看到有評論把X6捧到天上的姿態還是有些不敢苟同,那個位置設計的只能容納四個人,某種程度上來說,還不如□□實用呢,好歹人家是五座的。
一層樓一層樓的翻下去,直到看到有個評論寫到:這車好像是姚少的,就是前段時間撞了邁巴赫的那個。
看到姚少,邁巴赫。我的心沒來由的漏跳了半拍。
接下來的評論明顯就開始歪樓了,從寶馬直接跳躍到姚少了,甚至好事者上傳了一張照片,那張照片我太熟悉了,曾經我幾乎貼着屏幕辨認過的站在宇達總裁身旁的男人,姚景穆。
無暇顧及之後的春筍般涌現的花癡女網友們的評價,我立即回頭去看帖子裡的那些圖片,的確很像昨晚姚景穆開得那輛。
他昨天去找我之前發生了車禍?可是引資大道那麼遠,他後來又是怎麼去到我住的小區了呢?
邁巴赫也被撞了?從來沒有聽他說發生了車禍啊。
我再也坐不住了,決定立刻去找姚景穆問個究竟。
冷冷清清的屋子很安靜,這樣偌大的一個屋子雖然走廊裡燈火通明,但是還是讓我不禁有些害怕。
早上在夏阿姨的帶領下我是參觀過每個房間的,但是此刻完全忘記了到底哪間是客房的具體位置,只好一間間敲門試探。
好在這些空空的房間統統都是燈火通明,讓我不至於聯想到某些驚悚劇情的靈異場景。
找到最後,我幾乎都有些絕望了,姚景穆今天到底有沒有住在這層樓啊?
推開一間屋門,依舊是空蕩蕩的沒有人,正準備退出,感覺有東西扯我的褲腳。轉身一看,幸好是扶住了屋門纔不至於癱軟下去。
我差點就發出驚聲尖叫,意識到深更半夜這樣過於詭異,所以硬生生把恐懼的條件反射聲吞了回去。
“耳朵,耳朵是吧?我不知道這是你的閨房,我不是小偷,不是來偷你東西的。誤會,誤會,你鬆口好吧?”
都說大型狗聰明,希望這隻古牧能聽懂我的話。
結果不知道是不是我的聲音太小還是怎麼了,這狗絲毫沒有放過我的跡象。古牧前額的毛髮很長,所以我完全看不到他到底是對着我乾瞪眼還是怎麼樣一個表情,完全妨礙了我用眼神殺死他的意圖。
軟的不行就來硬的,我開始從它嘴裡拔河式的扯褲腳。
這狗看見我猙獰的表情絲毫不恐懼,反而以爲我在和它玩耍,開始繃住四隻象腿和我較勁。
“STOP”
聽到這句憑空冒出來的口令,我立刻停止了動作。
過了一會兒才意識到這口令的命令對象應該是“耳朵”,虧我還聽話的畢恭畢敬定格住,真是臉丟大發了。
耳朵聽到這聲命令立刻鬆開我,跑回姚景穆身邊。
這狗如此死忠?只聽正牌主人的命令?或者,只聽得懂英文的命令?
無論是哪種情況,都是大笨狗。
這個時候當什麼都沒有發生幽幽溜走好像不大合適了,我只好硬着頭皮和姚景穆打個招呼。
“房間太多,不小心走錯門了,不打擾你休息了,呵呵。”
一臉諂媚的說完這席話立馬轉身離開,這個妖孽的男人洗完澡爲什麼不穿戴整齊?就在腰間隨便圍了那麼一條浴巾,太讓人有撲上去一把扯掉的衝動了。
所有的腦細胞都集中起來殲滅花癡因子了,一不留神竟然一頭撞到了門上,我可憐的,原裝的,不高的鼻樑。
等姚景穆走過來拉起我的時候,我已經疼的一把鼻血一把眼淚了。看到他完美的身形晃盪在眼前,鼻血噴涌的更加猛烈了些。
最終耳朵還是被打發到別的房間去了,看到他離開時那個幽怨的眼神,我害怕下次它再逮着我,就不僅僅是咬褲管這麼簡單了,估計是咬喉管的心都有了。
“我回屋了,你早點休息吧。”我的鼻孔塞了兩大團衛生紙,說起話來有些甕聲甕氣。
“……”姚景穆壓根連挽留都沒有挽留。
我悻悻然往門外踱去,突然想到跑來折騰了一圈的前因:“姚景穆,昨晚,你沒有事吧?”
“?”姚景穆一頭霧水的表情,而後慢慢回答:“任何一個正常男人,都不會有什麼事吧。”
“謝謝你。”
“謝?”姚景穆的表情變得更加茫然。
“我雖然曾無數次幻想過那種場景,但是現在想到你當時大汗淋漓的樣子,那種感覺,我永遠不會忘記的。”
“?”
“謝謝你趁着我年輕的時候出現,完成了我少女時代的夢想。”
我發誓我沒有濫煽情,我所說的都是肺腑之言。雖然我沒有像大話西遊裡面的紫霞仙子那樣,渴望一個男人踩着五彩祥雲出現。
但是,在我孤立無援的時候,姚景穆以那樣英雄救美的姿態出現,的的確確是已經是驚豔了我平凡的時光了。
我還想再說些什麼,卻被姚景穆拉到懷中擁住,接着細細密密的吻落了下來。
我被抵在牆上,後背被硬生生的咯得生疼,最可憐的是,由於鼻子被整個塞住,我已經完全無法呼吸,掙扎了半天才掙脫了他的強勢的懷抱,蹲在一旁大口大口的給我憋壞了的肺泡補充氧氣。
姚景穆附在我耳邊說:“你不用每天懷念,因爲我可以時刻讓你沉浸在那種難忘之中。”
我突然有些跟不上他的思維,什麼叫時刻沉浸??我可不想天天遇到入室搶劫啊。這個姚景穆到底有沒有明白我剛纔在說什麼啊??
但是我已經沒有時間和多餘的腦細胞去思考,因爲姚景穆已經拉起我,繼續剛纔未盡興的吻,同時迅速剝除多餘的衣衫束縛,恍惚之間我已經紅果果的如同一個去了殼的白煮蛋,沒弄清楚到底他是怎麼被刺激的如此春風,就被他引領着徹底沉淪入那套少兒不宜的動作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