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冷風一臉冷峻,腳踏虛空之中,肆意的寒風從他身邊刮過,捲起幾縷青絲,熱血爲雨,風火漫天,而在他身邊,卻立刻爲冰,冰凍三尺。
他面無表色,看着身下夜家的逐漸呈現的敗勢,看着夜家弟子一個一個的死去。
他卻是始終沉默,或許他的心中在滴血,可是他知道,他不能出手,憑藉着他和夜家兩位長老的實力,是定然不可能擋住天夜高手的。
因爲天家,真正的高手還沒有出現,那有着天夜城第一高手的人還沒有出現,就算自己隱藏了實力又怎樣,他知道,在那人面前,自己依舊不是對手。
‘咚’的一聲,一滴水珠從他額頭劃過,滴落剩下的血河之中,只是不知那水珠是汗水,還是雨水。
所以,他只能等,等在屋內,那個叫凌軒的似乎進入到一種奇妙狀態的年輕人,其實,他知道,這也是他心中唯一的希望,這場戰爭的最終勝利決定權在他手上。
只要天家或者夜家的道尊境以下弟子死完,那這個家族,也就完了,而他現在能做的,就算等着在夜家弟子還沒死完之前,那個年輕人走出那個境界。
很早,他就已經注意到凌軒屋內的情況,可是他不敢去打擾,除開他怕惹怒那兩個守在門口的道尊境高手以外,更怕的是凌軒幾人一走了之。
而窗內,屋中,卻又是另外一幅畫面,與夜家外那血雨腥風來比,這或許暫時可是用一片祥和來稱之。
此刻的凌軒已經完全被青雲子吐出的字符所緊緊包裹,飄蕩在他的四周,而凌軒,只是靜靜的端坐前方,本來被他母親的消息激起了憤怒之氣,陷入了癲狂之中,而此刻,那憤怒,那癲狂已經被青雲子拂去,卻又是進入到了一個奇特的境界。
若是非要給這個境界取一個名字的話,那或許可以叫做‘道悟’。
或許這個‘悟道’不能使凌軒一舉突破,可是這個‘悟道’卻能決定着凌軒未來的路,而這一切,都是拜青雲子所賜。
此時的青雲子在盡他畢生所能,來幫助凌軒,來盡他最後一絲做爲師傅的責任,來完成這個偉大的計劃,而這個計劃凌軒不知道,夜家不知道,天家更不知道,甚至是中極大陸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不知道。
可是這個計劃,卻大有人知道,比如,青雲子,比如天血刀,再比如,那個老者。
或許這是他們心中的一個夢想,或者這纔是一場正義與邪惡的較量。
或許青雲子更加清楚,過了今天,他就再也沒有機會了,所以他要在今天把他知道的,全都告訴凌軒,就在凌軒到來之時,這半個多月時間,他就想到了,不光是他,就連雨朦朧和炎風子,都是想到了,所以這也是他們這段時間,傾囊相傳凌軒的原因。
“這也是我從你上山之後,纔是發現你和我見到的那被鬼神宮抓起的衆多女子之中一人長的極爲相像,那時候,我就懷疑,因爲世界上沒有兩個人長的會那麼相像,其實,這也是我要收你爲徒,除了你的體質之外的另外一個原因。”
“後來,聽說了你的往事之後,我就更加確定,那就是你的母親,再後來,我本想去救出她,可是當我再次去到那個關押他們的地方之時,她們早已經被轉移。”
青雲子還在說着,屋內,此時已經金光四溢,凌軒緊閉雙眼,漂浮空中。而門口,不知何時雨朦朧和炎風已經到來,正在警視着四周。
只是他們不知道的是,在夜家的某一處地方,還有着一人也是緊閉雙眼,渾身黑氣纏繞,如同一條條黑龍般,遊走全身,一道恐怖到讓人心悸的氣勢散出,但卻只是漂浮在那副房間內,突然之間,那人眼中驀然開闔,精光一閃,露出一個讓所有人都是陌生的眼神,可是仔細看去,那卻又是一張所有人都很少熟悉的臉龐。
“你記着,百年之後就是那個禁忌大陣開啓之時,只有到那時,你纔有機會破掉那個大陣,你纔可能阻止他們解除那個魔族高手的封印,你才能救出你的母親。”
“可是若是要破除禁忌大陣,就得面對着鬼神宮那衆多的,或者修爲已經通天的高手,但是以你現在的實力,真的是太弱。”
“你的修爲實在是太低,太低,對於龐大的鬼神宮來說,你現在的實力還比不上其一個分堂護法,就比如上次的馬宇,在偌大的鬼神宮面前,也只是一個小角色而已,就算是我,甚至是整個蕭門,也比不上鬼神宮的冰山一角,也只是一隻螞蟻而已。”
“就算是蕭瞳,在那些修爲已經通神的鬼神宮高手面前,也只不過是一隻稍微大一點的螞蟻而已。”
“而現在,你唯一的要做的就是去提升你的修爲,據那禁忌大陣開啓,你還有百年時間去提高你的修爲,在這百年時間內,你必須要踏入那三聖境,在面對鬼神宮的高手之時,纔有着一絲還手之力。”
“現在,平復你的心境,你什麼都不用想,你只需要好好感悟,什麼是‘道’,只有當你真正領悟到那虛無縹緲的‘道’纔會修爲大進,實力大增,纔有可能在短短的百年時間內踏入那三聖境。”
夜家的另外一處地方,那人卻是突然氣勢一收,開門,走了出來,一步一步朝着凌軒所在的房間走了過去。
夜家,已經陷入到了一場混戰之中,無數弟子,無數法寶,飛劍,光芒四溢,照亮的整個夜家府邸。
而那人從哪些混戰之中的天夜兩家弟子之間穿過,卻是生生沒有一人發現,腳踏虛空,離地三尺,飄身而過,好似幽靈一般。
他一臉冷漠,就那樣幽幽的穿過天夜兩家的戰場,而他身上,隨着那些弟子的死亡,纏繞的黑氣竟然又是濃烈的一份,隱隱間好似咆哮的黑龍,露出猙獰面目。
凌軒和青雲子所在門口,他停了下來,看了一眼守在門口的雨朦朧和炎風子,露出一個殘酷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