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嶽沉默了一下,沒有再多說什麼,站起身,朝房間外走去。
此時,龍域別院別墅大廳內,所有的生肖守護神戰士都已經到齊了,當然,除了明明以外。
如月神色有些焦急地站在大廳中央等待着,她一聽田鼠幾個說齊嶽的神色很不對,心中就充滿了不安的感覺。自從成爲了齊嶽的女人之後,這個男人在她心中已經成爲了最重要的人,何況田鼠他們的猜測還是有幾分可信的,以齊嶽的性格來看,能夠對他產生那麼大影響的,恐怕也只有明明和聞婷她們了。
門開的聲音令如月的精神頓時緊張了起來,在場的生肖守護神戰士們實力都不弱,自然能夠感覺到齊嶽走出了扎格魯大師的房間,頓時停止了彼此之間的議論,將目光落在樓梯之上。
齊嶽平靜地從樓梯上走了下來,看着她,如月眼中的光芒不禁微微一動,作爲齊嶽的女人,對於齊嶽身上氣息的變化她感覺得無疑是最明顯的。齊嶽的皮膚看上去散發着一層赤金色的光彩,雖然已經回到了別墅之中,但是,他背後的赤金色雙翼卻只是收斂,卻並沒有收入體內,就連頭髮都是赤金色的,臉上的神色平靜得有些可怕,在他那雙眼眸之中,如月看到了深深的疲倦。
張開背後雙翼,齊嶽從二樓直接跳了下來,扎格魯大師並沒有跟着他一起出來。飄身在大廳之中,齊嶽正好站在如月身邊,如月眼中流露出一個詢問的神色,雖然終於見到了思念幾個月的男人,但她心中卻更加不安了。
齊嶽走上前,很自然地拉住如月的手,如月吃驚地發現,齊嶽的手很涼很涼,甚至有些像冰一樣的感覺,臉上神色不禁微微一變,“齊嶽,你怎麼了?”
輕輕地搖了搖頭,齊嶽深吸口氣,背後的雙翼緩緩收入體內,皮膚上的赤金色也逐漸散去,背後的衣服因爲赤金色雙翼的關係而露出了兩個缺口,看上去有些怪異。當齊嶽背後雙翼和身上那赤金色的光芒完全消失之時,在場的所有人的神色不禁都變了,因爲,他們看到了齊嶽那一頭白色的長髮。
是的,雖然齊嶽的生命被挽救回來了,身體的機能也在帝心雪蓮王引發自然之源的作用下逐漸恢復着,但是,他那原本漆黑的長髮卻永遠地消失了,蒼白的頭髮,看上去令齊嶽的氣息明顯變得蕭索了許多,那並不只是因爲當初身體衰弱造成的,在飛回來這三天之中,齊嶽的內心始終處於無比複雜的情緒之中,所謂一夜白頭,因爲身體和情緒和變化,令他的頭髮纔會變成了這個樣子。
在場的每一個人都清晰地感覺到失去了赤金色光彩後的齊嶽竟然是如此的虛弱,他的臉色是一種近乎灰白的臉色,雙眼之中毫無光澤,再加上那一頭白髮,原本只有二十歲的他,現在看上去至少有三十幾歲的樣子,皮膚顯得非常乾澀,身體也很虛弱,似乎隨時都有可能倒下去似的。
如月倒吸一口涼氣,握住齊嶽的手趕忙將自己淳厚的雲力毫無保留地向齊嶽體內輸去。但是,她的雲力剛一進入齊嶽體內,就被齊嶽自身的能量所阻擋了。
齊嶽扭過頭看了她一眼,向她輕輕地搖了搖頭。
此時,所有生肖守護神戰士都在看着他,就連脾氣有些古怪的莫淡淡和最後一個加入生肖守護神戰士中的官靜看着齊嶽都流露出吃驚的樣子。
莫淡淡的體型依舊和以前一樣宏偉,只不過氣息上似乎變得更加霸道了。而官靜看上去倒是顯得沉穩了許多,自身的能量氣息波動已經和他原本那敗壞的身體有了很大的區別,顯然是在修煉中得到了不少好處。
“大家都很想知道我爲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吧。”齊嶽淡淡地說道。
田鼠忍不住道:“老大,你,你這究竟是怎麼了?明明姐呢?還有,聞婷和雪女都消失了,她們是不是去找你了?”
齊嶽看了田鼠一眼,並沒有直接回答他的問題,“造成現在這個樣子,都是因爲我自己的愚蠢。讓大家擔心了,明明就在我的麒麟珠之中,她身受重傷,恐怕短時間內是很難恢復了。雪女因爲悲傷過度,我也讓她在我的麒麟珠之內暫時休眠。而聞婷……”說到這裡,齊嶽眼中流露出一絲濃濃的悲傷,近乎死寂般的感覺令他的雙眸看上去呈現出一層灰白色的光彩,那正是之前田鼠所感覺到的死亡氣息,也是發自內心的能量波動。
如月雖然被齊嶽阻止了能量的輸入,但她卻緊緊地握住齊嶽的手,齊嶽話語的停頓,已經令她明白了很多。
燕小乙失聲道:“老大,難道聞婷她……”
齊嶽深吸口氣,勉強令自己那接近死亡的氣息平靜了一些,“是的,爲了救我,她死了,同時,這次我在西方,還連累了許多人,包括吸血鬼德庫拉家族的衆多高手,以及吸血鬼親王,我的朋友克林斯曼,以及雪女的父親帝心雪蓮王。”
聽了齊嶽的話,所有生肖守護神戰士都安靜下來,像莫淡淡和官靜以及悍馬對他不是很瞭解的新生肖守護神戰士還好一點,感觸並不是很大,但是,像如月,田鼠這些熟悉而且和齊嶽極爲親近的人,卻都清楚地明白這幾個人的死亡對齊嶽的打擊有多麼大。
如月終於忍不住開口了,一向堅強的她,此時聲音竟然有些顫抖,“齊嶽,究竟發生了什麼事,聞婷她,她怎麼會,你到底遇到了什麼?”
齊嶽灰白色的目光顫動了一下,“因爲我太傻了,沈雲說得對,我就是一個傻瓜,一個天底下最傻的笨蛋,都是我,才連累了他們,讓他們因我而死。”
莫淡淡看着齊嶽,眉頭大皺,道:“姓齊的,你說話能不能說清楚一些,吞吞吐吐的,你到底是不是個男人。男人遇到打擊要都像這樣,我寧可永遠不嫁了。”如果是平時,莫淡淡這樣的話一定會受到其他人的譏諷,但現在卻沒有誰有心情去譏諷她,每個人心中彷彿都壓着一塊大石頭似扣,注視着齊嶽,等待着他的講述。
莫迪拉了莫淡淡一下,輕聲道:“淡淡,別亂說。”
齊嶽看了莫淡淡一眼,他並沒有發怒,“是啊!連自己的女人都保護不了,還讓她因我而死,我確實不是個男人,你罵的沒錯,在西方發生的事我不想說,今天讓大家集中到這裡,只是要告訴你們,在不久的將來,我們必然會面對強大的敵人。那是無法預知的敵人,所以,所有生肖守護神戰士,都要展開特殊的修煉了。我現在的心很亂,而且明明需要時間來恢復身體,給大家一週的時間來調整好自己的所有事。在之後一段不短的時間內,就沒有時間給大家去做其他事情。或者說,我們要脫離現實社會,將全部精神力投入到修煉之中。”
莫淡淡抗聲道:“有沒有搞錯,憑什麼你自己受了刺激,卻要讓我們都受連累,我不同意。雖然我答應了姐姐接受了這個生肖守護神的身份,但是,卻並不表明我不要聽你什麼。”
齊嶽看着莫淡淡,輕輕地點了點頭,道:“好,隨便你,你不用參加了,還有誰,現在說出還來得及,一週之後,就沒有任何後悔的機會了,開始集體修煉之後,就不再有人能夠退出。”
感受着齊嶽的平靜,看着他那充滿死寂的眼神,不知道爲什麼,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莫淡淡心中竟然有些恐懼的感覺,低下頭不敢和齊嶽的目光相對,但她也沒有收回自己的話。
田鼠道:“老大,我支持你。”
徐東正色道:“連老大這樣的實力都會受傷,可見我們未來的敵人有多麼強大,我也支持這次集體修煉,平時多流汗,真正遇到敵人的時候才能少流血嘛。”
其他生肖守護神戰士紛紛點頭,只有生肖馬戰士冒傑和生肖豬戰士靜靜保護了沉默。齊嶽的目光落到了兩人身上,冒傑道:“集中修煉當然是好事,我很願意參加。不過,我是小樓的經紀人,她那邊還有許多事情需要我處理,恐怕騰不出那麼多的時間,不知道你組織這次修煉準備到什麼時候?”
齊嶽道:“至少要到今年年底,我們修煉要去一個特殊的地方,中途是不能回來的。”
昌傑皺了皺眉,道:“那可就有點難了,小樓最近雖然沒有什麼演出,但是,她下一張專輯已經開始了前期準備工作,明年就要推出了,現在還在尋覓靈感的過程中。”
齊嶽想了想,道:“我們修煉的那個地方,恐怕是尋找靈感最好的一個地方吧,你可以帶她一起去。”
昌傑猶豫了一下,道:“這恐怕不行吧,小樓正準備到亞熱帶去,她需要在非常大自然的情況下去尋覓靈感。或許你不知道,她的很多單曲都是自己做的,在音樂界,小樓可以說是百年難得一遇的天才。”
齊嶽道:“如果是那樣的話,我幾乎可以肯定,她應該很願望去那個地方,我會專門找人來保護她,如何?”看着昌傑依舊有些猶豫,他繼續道:“要不,這樣吧,我們先到那邊去,如果她不喜歡那裡的話,我可以再將你們送回來。不過,有一點我要說清楚,只要修煉一開始,我是不允許任何人退出的,你們也不可能退出。”
昌傑看着齊嶽那滿頭白髮,不知道爲什麼內心顫動了一下,點了點頭道:“好吧,既然你都這麼說了,我也沒有什麼可以拒絕你的理由。”
眼中流露出一絲淡淡的寒光,齊嶽將目光落在官靜身上,“你呢?你不願意去是爲了什麼?”
官靜看着齊嶽的樣子,捻了捻了手指,道:“我本來是無所謂的,但是,你也知道我加入你們的目的,看你出多少錢了。如果能讓我滿意的話,倒是可以考慮一下。”他根本沒有理會其他人鄙視的眼神,看着齊嶽甚至有些挑釁的眼神。
齊嶽點了點頭,道:“好,我答應你,你肯去的話,每天我給你二百塊炎黃幣作爲工資,如何?”
官靜眼睛一亮,“二百塊麼?那麼這樣的話,一個月就有六千塊,似乎是可以考慮。”
齊嶽淡淡地道:“三百,不願意就算了。”
官靜幾乎是條件反射似的,立刻道:“成交。”
齊嶽道:“既然這樣,大家可以自行去處理自己的事情了。”
莫淡淡第一個轉身就走,緊接着是一臉興奮的官靜也回房間去了,似乎是要籌劃着自己未來每天三百塊的工資今後應該怎麼花。而剩餘的生肖守護神戰士們卻沒有任何離開的意思,除了昌傑以外,他們都和齊嶽認識了不短的時間,尤其是徐東、田鼠等人,更是從齊嶽一開始成爲麒麟後就和他在一起,對於朋友的關心,使他們都希望知道究竟在齊嶽身上發生了什麼事,居然會讓他變成了這個樣子。
齊嶽眼中流露出一絲淡淡的光芒,“大家散了吧,對不起,我現在真的不想說,不過,我可以保證,你們早晚都會知道的。”
如月向衆人點了點頭,道:“讓他靜一下吧。”
徐東走到齊嶽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論如何,我們總是會在你身邊支持你的。莫淡淡那個小胖妞雖然脾氣怪了一些,但我想說服她並不是很困難,我知道你也是爲了大家好。”
齊嶽點了點頭,道:“那就拜託你們了。大師明天就會離開這裡,你們可以去向他道別,之後幾天我可能都不會出現,需要幫助明明她們療傷,就不去送大師了。”
田鼠神色突然波動了一下,什麼也沒說,追着莫淡淡離開的方向追去。誰都知道莫淡淡對他是有那種意思的,但他的內心卻都在莫迪身上,此時他義無反顧地追着莫淡淡離開的方向而去。不用說,衆人也知道他去幹什麼了,爲了能讓莫淡淡參加齊嶽的集訓,他竟然願意在一定程度上犧牲自己的色相,這樣的兄弟之情,和衆人關切的目光,都令齊嶽冰冷的心溫暖了許多,感受着體內聞婷的能量氣息,他深吸口氣,扭着對身邊的如月道:“我想出去走走,陪我好麼?”
如月溫柔地道:“不論你去哪裡,我總會在你身邊的。”
齊嶽緊緊地握着如月纖細而修長的玉手,似乎生怕會突然失去她似的,眼中流露出一抹溫柔,“那我們走吧。”
在衆位生肖守護神戰士的目送下,齊嶽和如月離開了別墅,齊嶽沒有開車,他坐在副駕駛位置上,如月駕駛着她那輛蘭博基尼跑車駛離了龍域別院。
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齊後閉着雙眼,左手緊緊地握着如月的左手,除了上車的那一刻以外,他的手就始終保持着這樣的姿勢,似乎生怕如月也離他而去。只有握着那溫軟的玉手,齊嶽的心裡纔會舒服一些,因爲聞婷的死而痛不欲生的感覺也纔會舒緩一些。
“我們要去哪裡?”如月心疼地看了齊嶽一眼,齊嶽的頭髮有些散亂,神色就像大病之人一般,那蒼白的長髮看上去是如此的觸目驚心,他才只有二十歲啊!如月強忍着不讓自己的淚水留了下來,她知道,現在齊嶽需要的是她的關懷和安慰,她很清楚齊嶽的對聞婷的感情並不比對自己的差,聞婷的死,對他的打擊實在太大了。更何況,還有雪女的父親和克林斯曼,也因爲他而失去了生命,雖然齊嶽沒有說出其中的過程,但如月也完全能夠想象到在那其中所經歷的驚心動魄。
“去天香山吧。”齊嶽靜靜地說道。他的聲音有些虛弱,他感覺自己的心好累,精神也極度疲倦,甚至不願意去吸收空氣中的能量分子來恢復自己身體的機能。
如月輕輕地點了點頭,右手始終讓齊嶽握着,就用左手控制着方向盤,順着機場高速路進入環路,朝天香山的方向而去。
一路上,齊嶽沒有再說一句話,很平靜地靠在座椅上,他的氣息波動感覺也很微弱,就像睡着了,也像是昏迷過去。他體內的能量波動也極其輕微,從如月的角度來感覺,他似乎已經失去了對能量的控制,這是以前從未有過的感覺。
當車開到天香山的時候,天色已經漸漸地暗了下來,齊嶽回到龍域別院的時候就已經是下午了,而龍域別院和天香山完全是兩個方向。分別在京城的東邊和西邊,如月又不想開快車來影響到齊嶽,所以足足行駛了一個小時左右的時間,纔來到了山腳下。
將車停好,如月想先下車去爲齊嶽開門,但是,齊嶽卻緊緊地握住她的手,就像兩隻手已經粘連在一起似的,似乎不願意放開,就像是孩子對母親的依賴一般。如月只是略微掙扎了一下,就不再動作,坐在自己的駕駛席上歪過頭,靜靜地看着齊嶽,她不想去打擾他,所以,只是靜靜地等待。
當太陽從西方逐漸落下,天空變得越來越暗的時候,齊嶽才勉強睜開了雙眼,“有煙麼?”
如月點了點頭,從儲物盒裡拿出一包香菸,抽出一支給齊嶽點上。深深地吸了一口煙,將煙霧吐出,看着眼前迷離的煙霧,齊嶽的目光也有些迷惘了,在那迷惘之中,充滿了深深的痛苦。
“如月,永遠不要離開我,好麼?”他的聲音中帶着幾分哭腔。
如月將另一隻手也握在齊後的左手上,“傻瓜,盡說些傻話,我怎麼會離開你呢?”
齊嶽扭過頭,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今天,是我允許自己軟弱的最後一個晚上,從明天開始,我將會變成另外一個人,從今以後,再不允許自己因爲任何事情而軟弱,要永遠保持理智狀態,永遠不讓我愛的人和我的朋友們受到任何傷害。”
如月看着齊嶽發紅的雙眼,緩緩將他拉到自己身邊,讓他的頭枕在自己的肩膀上,“說吧,說出來或許你心中會好受一些,不論你發生了什麼事,我都不會怪你的。”
倚靠在如月的肩膀上,聞着她身上那淡淡的香氣,齊嶽彷彿在奔騰的大海中找到了一根浮木般,緊緊地依偎着她,“如月,你知道麼?當聞婷將自己的身體與我相融合的那一瞬間,我突然覺得,竟然是如此對不起你們,對不起你們每一個人,我是天底下最大的混蛋啊!”
淚水,不受控制地流淌而下,齊嶽的整個身體都在微微地顫抖着。
如月靜靜地聽着他的訴說,兩人十指相扣,就像一對初戀的情人一般,就這麼在車裡依偎着,彼此感受着對方的心跳聲。
“當初,我有了明明,我真的很喜歡她,在成爲麒麟之前,我從未想到過我齊嶽也能有一位這麼漂亮的女朋友。那時候,我心中的滿足簡直難以用言語來形容。可是,後來我又遇到了你,遇到了聞婷,你們的美貌令我爲之心動,雖然我依舊很愛明明,卻難以剋制地也先後愛上了你們。那時候我從未想過,這樣做對你們是不公平的。後來,你們知道了這件事以後卻依舊沒有怪我,依舊默默地愛着我,令我內心中更加滿足了,雖然我也感覺到了一些危機,也感覺到了你們彼此內心中的一絲不滿。但是,那時我卻始終用扎格魯大師所說的麒麟需要四個女人才足夠來安慰自己。直到聞婷爲我而死的那一刻我才明白。雖然我們彼此都深愛着對方,但是,我對你們的付出卻遠遠不如你們對我的,我真的好後悔,但是,到了現在,我卻已經捨棄不下你們任何一個人,因爲你們的關係,令我對自己的自信越來越強,甚至傻傻地以爲任何女人我都是有可能得到的,從小養成的痞子和流氓氣息,令我對美女的免疫力極差極差,也正是因爲這樣,才讓我有了這次的打擊,永遠無法彌補的打擊。”
說到這裡,齊嶽已經泣不成聲了,他的身體在顫抖中下意識地流露出一絲邪惡的氣息,依偎着如月,他第一次發現,身邊的女人對自己竟然比生命還要重要。
如月輕嘆了一聲,道:“其實,當你和明明在一起的時候,我對你還沒有那種感覺。可是,隨着後來的發展,我卻發現,人內心的情感是很難控制得住的。我們那次發生關係之後,我甚至想到過退出,但是,我真的做不到啊!齊嶽,你不要怪自己,這並不是你一個人的錯,如果說錯的話,我們大家都有錯。而且,後來不是也很好麼?不論是明明還是聞婷,她們都沒有霸佔你的想法,即使在我們內心深處都有着沒能獨佔你的遺憾,但是,我們卻都選擇了接受。因爲,在我們心中,都真的愛着你,也正是因爲這樣,我們也都明白離開你是一件多麼痛苦的事情,所以,我們又怎麼會勉強另外兩個人呢?”
齊嶽深吸口氣,突然鬆開瞭如月的手,道:“我們去山頂吧。”他擦了一下臉上的淚水,如月並沒有發現,齊嶽流出的淚水有着淡淡的紅色。
下了車,兩人都沒有施展自己的能力,拉着手,在已經黑暗的天空下順着小路緩緩朝山上走去。
“你應該已經猜到了吧。”當兩人用了半個小時的時間走到半山腰的時候,齊嶽突然停下了腳步。
如月輕輕的點了點頭,道:“和雅典娜有關吧,是麼?”
齊嶽突然轉過身,猛地將如月摟入自己懷抱之中,緊緊地抱着她,讓自己的身體完全與如月相貼合,良久沒有開口。
如月輕輕地撫摸齊嶽的背,“告訴我吧,究竟在你身上發生了什麼事?”
齊嶽點了點頭,體內風雲力流轉,帶着他和如月的身體飄身而起,只是一瞬間功夫,在風雲力的承託下,他們已經來到了天香山頂。
此時,天香山是非常安靜的,一個人也沒有,今天的天色很暗,沒有月亮,整個山頂都是一片漆黑,只能看到遠方京城內的點點燈光。齊嶽抱着如月在一塊大石頭上坐了下來,讓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雙手環繞着她那纖細的腰肢,右手與如月的左手十指交叉相扣,用自己的身體幾乎將如月包了起來。
“那天,我們坐着雨眸派來的飛機抵達了雅典娜,之後,一切就已經按照上天的安排下開始了……”齊嶽開始靜靜地講述,將每一個細節都詳細地說了出來,包括他對雨眸內心的想法,都毫無保留地說給如月聽。聽着他的講述,如月靜靜地靠在齊嶽肩膀上,雖然她的心情在隨着齊嶽的故事而起伏波動着。但是,她卻發現,自從和齊嶽確立關係以後,還從沒有任何一天能夠像今天這樣如此的平靜,如此的幸福。齊嶽全身上下每一個細胞都充滿了對她的眷戀,那並不是身體上的眷戀,而是完全發自內心的。這種被呵護的感覺,令如月覺得,不論自己爲齊嶽付出多少都是值得的,也在這個時候,她才充分的感覺到齊嶽對自己的愛戀竟然是這樣的深。
“死了,聞婷死了,帝心雪蓮王也死了,他們爲了救我一個人的生命而付出了自己寶貴的生命。我現在還清楚地記得,聞婷在與我的身體完全融合的時候,她竟然依舊沒有半分責怪我的意思,竟然還在用自己最後的氣息來安慰着我的心。我爲她做過什麼呢?什麼都沒有,她最後還是沒有逃脫巨獸活舍利的命運,這一切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啊!如果我沒有被雨眸所吸引,如果我小心一些,這一切都不會發生,就算是無法戰勝那些強者,至少跑還是可以做到的,正是因爲我過於相信雨眸,纔會造成這麼多人因我而死,如月,我的心真的好疼好疼,疼的令我無法呼吸……”
終於說完了一切,齊嶽眼中的神光完全收斂,灰白色的目光看着雨眸,在黑暗之中,他流出的血淚已經沾溼瞭如月白色的衣服,只不過此時的兩人卻都沒有感覺到。
“齊嶽,……”如月剛說出兩個字就被齊嶽打斷了。緊緊地摟着她,齊嶽喃喃地道:“什麼都不要說了,好麼?不要安慰我,也不要責怪我。我現在只想這樣抱着你,我已經失去了聞婷,我絕不能再失去你和明明,以前的我,總是容易衝動,即使是從遠古巨獸時期回來以後,有了軒轅劍,令我認爲自己在這個世界已經沒有了多少對手。我的錯,不僅是在雨眸身上,同時,也在自己身上,從明天太陽升起的那一刻開始,我將變得理智起來,今後,不論是在什麼情況下,我都一定要將所有的一切計算清楚。也從明天開始,我再也不和你們分離,用我的剩餘的生命,來永遠地守護着你們。”
如月感覺到自己的肩膀上溼溼的,那是齊嶽的淚水,從他開始講述息在西方的經歷時,淚水就沒有停止過流淌,那是悔恨的眼淚,也是對聞婷和克林斯曼、帝心雪蓮王死去的悲傷之淚。他說的很對,此時的他,正在將自己軟弱的一面完全呈現出來,只有這樣,才能令他心中的鬱結完全抒發。齊嶽的身體很冷,如月小心地將自己的體溫散發出來,溫暖着他的身體,淡淡的光芒散發着,就像齊嶽說的那樣,任由他抱着自己的身體,依偎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