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祖好久不曾顯聖西天外,他老人家上次顯聖是什麼時候?幾十萬年前。
佛祖好久不曾被人打過了,他老人家上次被人打是什麼時候……亙古未有!
入世修行去做凡人的時候不算,佛祖在仙天中從沒人敢動他一個手指頭。
佛祖顯聖不安州,舉世轟動。然後佛祖在不安州捱了一棍……宇宙皆驚,萬仙震駭!且他還是被人用棍子打了頭。
轟隆一聲天雷賁烈,高懸天空的西方蜃景崩碎去,但在蜃景散碎前,不安州周圍所有仙家都清清楚楚地看到:極樂中、淨土內、靈山上,諸天佛陀列位菩薩或者催捲雲駕或是身遁奇光,離壇、下山。
西方皆動,萬佛起駕!
他們爲何動動身、要去何處再明白不過不安州!此地有妖邪,敲了佛祖頭。
而‘佛祖’被偷襲一棍、又聽寶人兒小魔頭再說了一遍‘天下天上唯我獨尊’,稍發愣後便回過神來,下一刻大佛陀身上金光崩碎去。
俯身的神魂真息散去了,佛祖撤去了顯聖。一言未發,不見暴跳如雷未聞狠話咒罵,‘佛祖’就此退散……不退散還做什麼,還能再說什麼,仍逗留的話再挨一棍子怎麼辦。
太丟人了,實在沒臉再多待。
蘇景心花怒放!那個剎那,那個手感,那聲‘咚’響……飄飄欲仙。大快樂大滿足時候他忽然開始想不聽了。
他想,見到不聽的時候要給她晃晃破爛囊。告訴她裡面關押了無漏淵大鬼主;再給她看看法棍,指給她看棍子哪一段打中了佛祖。
小妖女會笑得驚訝、很好看吧。
還有,等這些破爛事情徹底了結了、帶上不聽回中土後,棍打佛祖的事情要告訴塵霄生師兄聽,漂亮師兄必會大笑半晌;至於賀餘師兄……他是老古板,估計會當面扳臉教訓人,等沒人的時候再自己偷偷笑。
思念只在一瞬之間,下一刻殺劫撲面而來!向不安州、向蘇景!佛靈離身後的一世慈悲佛全力出手,必斬蘇景!
剛剛那一棍打得並不重,面前雖只是一道佛祖靈息。可對方的眼力不是開玩笑的。蘇景不敢凝勢聚力,生怕他會有所察覺躲開這一棍。
未蓄大力,重要的不是打死誰,重要的是態度:打你了。打你了啊。
棍不重。佛母的腦殼也足夠硬。疼是疼得很可傷勢很輕,她被佛祖俯身,自己的神志只是暫被壓制但並未迷失。知道剛剛發生過的事情,此刻佛祖靈息離去,一世慈悲佛暴怒出手!
大佛陀起縱飛天,人在高空中裡雙手翻翻,明王印與降魔印從天直落,無聲無形之劫,玄妙力量剿殺;金燦燦的佛陀雙目猛張,眼中金芒轉轉凝結實質化混金天綾翻卷,看似柔軟的長綾,一擊足以碎星崩月。
蘇景不離不安州,仍是歡喜羅漢之形,手中法棍向着地地面重重頓下,棍打地面,接連三擊、咚咚咚三聲彷彿戰鼓轟動,旋即棍、地之間一蓬佛光爆散開,與西天極樂高僧施展神通時候全無兩樣的淡金佛芒。
只是歡喜羅漢棍上金光與極樂無關,它的法,它的念、它的虔誠與修持全部來自中土人間!
棍衝金光,金光席捲,化作騰騰風、咆哮靈州上,抗法印鬥天綾!中土來的羅漢,同樣以佛法迎戰西天來的大佛陀!一時之間佛家神通糾纏與靈州天空,是個不分勝負的局面。
“啊?”蝕海微揚眉,望着小光明頂上神識投映的蘇景:“修爲大漲啊,何來這等精進?”
蘇景的鬥戰本領從來都不差,只是憑藉羅漢本形就能扛住大佛陀的一輪猛攻,仍超出了蝕海等人的意料,也超出了他該有的本事。蘇景謙虛着:“這算啥……”
才說三個字,天空中的一世慈悲佛陡提息、怒開聲:“開、開、開!”三字吼化洪鐘大呂,怒聲轟透三千里,羣仙陣中修爲淺薄之輩遭巨聲貫耳只覺氣血翻騰,踉踉蹌蹌地向後退去。
怒吼中,一世慈悲佛面露痛苦,寬闊佛背上猛地暴起血光,金皮玉肉綻裂開一道道猙獰傷口,而後就在傷口中,一條接着一條的赤色手臂生長出來!
吼聲落,大佛背後左三右四再生七隻手臂。
七臂齊揮,七手齊張!
掌心藏印,印惟妙惟肖:塔、木、江川、鈴、旗、鉢、杖。
手掌開,法印化形:一塔橫飛,化百丈規模,塔內塔外業火熊熊,罩落蘇景;一木搖搖,化作千頃紫葉林,一葉刻一篆一樹三千葉,千頃林便是萬萬佛家大篆,紫葉飄零佛家法篆封天絕地籠罩八方;一道江川展闊無邊,做長鞭之擊猛抽不安州;還有銀鈴聲聲震天大響、法旗飄蕩翻卷狂風,鉢盂灑落千百狂雷、法杖橫空揚起萬鈞星石……
在祖師爺的烈火陣中佛母只有落荒而逃的份,可那是斜陽殺陣太多犀利,並非佛母道行差勁。如今佛母驚怒傾降無邊殺劫,道道威力絕倫!敢對佛祖不敬,此刻報應來了!
滿目殺劫、四面八方,圍攻不安州。
只憑羅漢法棍掀動的佛芒金風再難抵擋,小光明頂上蝕海大聖桀桀而笑:“放太陽砸來還是放我們出去?”
大聖身形模糊開來,將化巨蛇本相,裘平安黑風煞小十六等人也都開始催法化形,準備出去相助蘇景鬥佛陀,可蘇景搖搖頭:“大聖安心觀戰。”
不放龍蛇,但也沒有喚請百里驕陽,不安州上蘇景忽然動了起來,一步七百里,在不安州上亂跑着。
跑十七步,每一步落下時候手中法棍必做一沉。咚地重重頓擊地面。
每一棍落下後,必有一蓬佛光閃爍;佛光之下必有一位羅漢顯身!而蘇景不停步,繼續向下跑去……頃刻十七步跑完,十七位羅漢盡數現身。
第十八步、蘇景跨入法位。
十八羅漢結陣。
陣成形,有過那麼電光火石的一瞬間,不安州上金光泯滅、來自蘇景的佛法神通消散……就那麼個剎那,無咒亦無念、無光亦無法,只有十八個光頭和尚端坐在地,仰頭看着天外殺劫重重兇法打落下來。
下一刻,十八羅漢齊齊揚手。十八條法棍飛去。
棍飛、棍舞、棍化金色巨龍!
棍爲羅漢之法。棍爲羅漢之怒,在手中時候的持法烏棒,脫手沖霄後的護法真龍!
怒吼聲聲巨龍翔天,十八羅漢結陣十八天龍合法。不安州上的金色光芒猛烈暴散。無盡風無盡殺。無盡慈悲無盡威能!金色再度暴起,迎向天外大佛陀打來的重重神通。
很不錯,但還不夠……蝕海如是想。
不止蝕海。州內周外所有觀戰之人都是這樣的想法,十八羅漢齊顯身,手中長棍盡化護法天龍,大力量大神通,算得了不起了,可對上大佛陀的神通還差了些。
天內、天外,兩股佛家力量剿殺一處,火塔怒震佛木猛搖,一世慈悲佛諸般神通都越打越是兇猛,反觀十八羅漢喚起的金龍、金風,龍遊動沉重風捲散亂,才相鬥就落入下風,堅持不了太久的。
如此相鬥,羅漢必敗。
可即便大佔優勢,一世慈悲佛仍嫌不夠,那妖邪他敢對佛祖動手。務必以雷霆手段轟殺當堂,不僅要死,還得死得快、死得慘,不如此不足以彰顯佛祖莊嚴,不如此不足以正視聽,不如此不足以威懾八方不足以讓羣仙敬畏不足以以儆效尤。
“南無常住十方佛!”
“南無常住十方法!”
“南無常住十方僧!”
……
一世慈悲佛再開咒唱,大佛頂首楞嚴神咒聲聲轟動仙天,就在雷霆怒咒之中,大佛陀的洪亮聲音變得嘶啞難聽,大佛陀的不敗金身寸寸開裂!
隨身裂,滴滴黃金血迸濺;隨咒法,佛陀金血匯聚、翻滾、化形……當咒聲落盡時候,一世慈悲佛金身斑駁,但她身邊又多出一柄九尺長金剛秘跡琉璃杵。
佛祖駕前十一弟子,九弟子無冠死前,還曾有過一位佛徒隕落,佛十徒、白雀僧。
白雀僧入門比着無冠晚,可他的修爲遠在無冠之上。佛祖最最喜愛的四位弟子中,有白雀僧一個位置。
白雀隕落,金身火化,得二十六枚無垢琉璃舍利。佛祖首徒燕頂聖僧施法將這二十六枚舍利煉做一柄降魔杵。舍利被煉做法器,但可合亦可分。後來此器被燕頂贈與佛母。
二十六位佛母,每人身內煉養一枚無垢琉璃舍利,待到危急時候佛母集念、二十六珠便可凝做金剛秘跡琉璃杵,誅魔滅仙無往不利!
大威力器,不止一世慈悲佛,而是二十六位佛母聯手祭出。只是這尊法器沉重非凡,以一世慈悲佛自己的力量舞不動,非得自裂金身灑血添靈才能喚請此杵。
琉璃杵才一出世便映襯出滿天奇光,跟着奇光暴散去,琉璃杵打向不安州!
杵落,中!
正正砸在不安州上十八天龍旋起的金風大陣中。
轟隆巨響,罡風橫掃氣浪狂涌。不安州上十八條張牙舞爪的金龍身遭巨力,便如中了定身法一般,陡然凝固在原地,一動不動!隨即肉眼可見,巨大金龍的身體開始層層龜裂,道道裂璺迅速爬滿它們強壯的身體。
任誰都能看得懂,十八金龍完了,它們馬上就會碎裂去。
會有兩更,不過昨晚上沒睡好,今天有點垮,始終昏昏沉沉的好像有人在我腦袋上敲過一棍子似的,寫得特別慢。
其實也不能算特別慢,就是寫了推推了寫光做無用功,肯定得十二點以後才能寫完了,早睡的同學別等啦,真是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