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麼？”
林少寒的聲音很平靜，像是靈嫣剛剛的話根本沒有影響到他一般，靈嫣又恢復了那一副不說話的沉默樣子。
林少寒想了想還是擡起手臂，再度攬住他的腰肢，“是因爲實力嗎？”
今夜，雖是來賞景，可又像是林少寒一個人自言自語的在敘述故事。
“還是因爲背景？”林少寒想想又猜測，可轉瞬他又有些不確定了，現在他也算是頂尖勢力的弟子了，摘星樓啊，他的大師兄絕對是站在荒古大陸上頂尖層次的吧。
實力！
歸根到底還是實力問題，就算他沒有什麼背景，若是實力足以傲視整個荒古大陸，那麼誰又能阻他想做的事情呢。
林少寒又道，“你不打算和我說說願意嗎？”
靈嫣終於是擡起頭了，眼眶紅紅的，他看着林少寒滿是歉意，反倒是林少寒莞爾一笑，擡手給她擦了擦臉上掛着的淚花，“你這是幹什麼，哭可就不好看了！”
靈嫣看着少寒，開口先是說了一句，“其實我的名字應該叫夢靈嫣。”
林少寒微愣，隨即道，“夢靈嫣，很好聽的名字啊。”
靈嫣搖搖頭，語氣中帶着一絲絲無助，“不，你根本不知道這個‘夢’字在夢荒域是一個什麼概念。”
“夢荒域，而靈嫣的名字中也有一個夢字，這兩者難道有什麼關係？”林少寒心中巨震，“以荒域之名爲姓，這究竟代表着什麼？”
林少寒還想象不出來，他修煉至今也僅僅才知道一個青荒域罷了，而今靈嫣竟然又倒出一個夢荒域。
這……
林少寒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說一些虛無縹緲的誓言嗎？
立下恢弘的大志！
那不是他的性格，可他終歸是要說些什麼的吧。
靜默良久，林少寒嘴角微挑，露出一抹看似輕鬆的笑容，“夢荒域夢家嗎？聽起來真的很強大啊！”
靈嫣又搖搖頭，“是夢族！”
“族？”今晚，林少寒已經不知道愣了多少回了，靈嫣口中的東西，他根本很難想象，他的實力還沒有接觸到那個層次，或許等入了摘星樓可以從師兄師姐那裡打聽到一些東西吧。
“你願意等我嗎？”林少寒忽然嚴肅了一些，語氣也有些沉重。
靈嫣的眸子中卻忽然浮現出恐懼，“不要，你不能。”
“爲什麼？”
“我不該告訴你的，不該的！”靈嫣語無倫次。
林少寒臉上浮現出一抹灰暗之色，他不知道靈嫣爲什麼會是這個樣子。
靈嫣陷入無盡的自責中，根本就沒有發現了林少寒神情的變化，等她再擡起頭來的時候，林少寒卻已經是恢復了常態，甚至還帶上了一絲絲笑容。
“好了，我知道了，你走吧！”林少寒聲音甚是平靜。
靈嫣輕咬紅脣，臉上卻是出現一抹複雜。
她是瞭解林少寒的，此時她又怎麼可能沒看出林少寒根本就沒有放棄的意思呢！
她張張口卻不知道說什麼，倒是眼淚先掉了下來。
這一次，林少寒沒有去幫他擦，而是直接站了起來，喃喃自語，“夢族？很神秘的一個地方呢！”
隨後他又朗聲開口，聲音有些冷漠，不飽含一絲絲情感，“靈嫣，雖然我實力還很弱小，但是我也能想象出來，以你的實力根本難以從一個荒域跨越到另一個荒域吧。”
“你族的人現在應該就在乾天城中等着你吧，你走吧！”
最後一個字落下，果如林少寒心中猜測一般，空間泛起漣漪，一個宮裝婦人出現在船尾。
“小子，有些事情不是你能觸碰的。”
“與其做無謂的掙扎與愚蠢的堅持，還不如早早的灑脫放手，不然對你們兩人都不會有什麼好的下場。”
“以你的天賦在這青荒域中也算是值得一看，知時務者爲俊傑，小子，你好自爲之。”
宮裝婦人淡淡開口，聲音冷漠，她沒有那種刻意的居高臨下，只是在闡述一個事實，可無形的氣質環繞波散，便給人一股高高在上的感覺。
聽到這宮裝婦人的話，林少寒心中反而是一鬆，果真是來自族中的壓力嗎。
林少寒轉身，嘴角掛着一抹微笑，朝宮裝婦人恭敬一禮，“多謝前輩教誨。”
他目光轉向靈嫣，眼底沒有一絲波動，冷漠至極，“我走了。”
看着林少寒踏空而去的身影，靈嫣神情複雜，他怎麼會不明白林少寒這麼做的用意，故意的大聲說出那些話不就是爲了給旁人聽得嗎！
即便是分離在即，他依舊是想着如何給她減輕回族後的壓力嗎！
宮裝婦人冷笑着，“這小子雖然無情，可也算是有些魄力，古來成大事者，哪一個不是無情者。”
“但願他有所成就吧！”
宮裝婦人根本沒有把林少寒的存在放在心上，有所成就那又怎麼了？以爲真的能在夢族的手下翻起浪花嗎。
“走吧！”靈嫣聲音恢復了冰冷，他看了一眼遠方即收回目光。
空間再度泛起漣漪，兩道身影消失不見。
……
約麼是過了半柱香的時間，一道身影踏空而回，赫然是林少寒無疑。
他手中提着一個酒葫蘆，落在船尾，仰頭大口飲酒，酒液灑四處，溼了衣襟也渾然不在乎。
喝了許久，也沉默了許久。
林少寒目光如夜空中明星一樣明亮，帶着絲絲瘋狂，壓抑着無盡的悲傷，他像是發泄一般，猛然怒吼一聲：
“好酒！”
湖上聲音震震，連湖水都泛起波紋涌動。
周圍無數船客怒視轉頭，忍不住要喝罵，可感受到林少寒那毫不收斂的氣息之後，便生生把嘴邊的話吞回了腹中。
葫蘆中的酒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喝光了，林少寒沒有用真氣去催發酒精，任由這些液體麻痹着他的神經，不知不覺的他便睡着了。
蒼幽天遺蹟一行之後，他的心早就累了。
這一覺他睡得很踏實。
夜盡天明，林少寒睜開迷濛的眼睛。
“嗯？”第一反應，他便感覺到自己的實力不同了。
“這是……”
“……突破了嗎……”
“呵呵！”
林少寒的聲音沒有多少興奮，反而是充滿了苦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