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污穢不堪的東西?”德萊爾無奈地嘆了口氣,眼神轉瞬間變得冰冷而兇暴,瞬間閃到聖·約翰面前,一刀揮向聖·約翰的腦袋,“你們這些自視高傲的傢伙!除了出生好了點以外,又能比我好得到哪裡去?”
“至少,我不會率領一支軍隊,去屠殺無辜的民衆!”聖·約翰的身體向右側一轉,擡起左手,聖光在手背上構築起一面園盾,擋住了德萊爾的刀刃。擋下刀刃不足一秒,聖·約翰手背上的圓盾就出現了破損的跡象,裂紋一下由刀刃接觸的位置,擴散到了圓盾的每一處。
猛地一擡起腳,用力一踹,狠狠踹在了德萊爾的小腹處,將德萊爾踹飛出去,身子一彈,緊貼而上,雙手召喚出聖光長槍,一柄刺向德萊爾的眉心,一柄掃向德萊爾的胸口,聖·約翰在電光火石間完成了這一系列的動作,似乎將德萊爾逼入了困境。
德萊爾並不慌張,雙槍明明已到眼前,他卻強行翻過身來,大方地將自己的後背暴露在聖·約翰面前。聖·約翰自然知道,其中有詐,但他已來不及收手,只能硬着頭皮擊向德萊爾。
兩柄長槍同時命中,但德萊爾的身體卻在長槍命中時,潰散成了一團血霧。
手中使出的長槍突然失去着力點,聖·約翰被長槍帶着,穿過血霧,在地上踉蹌地跌出幾步,方纔站穩。可聖·約翰剛站穩,他身後的血霧便貼到了聖·約翰背後,德萊爾的雙手隨即從血霧中伸出,手腕處的刀刃飛快地在聖·約翰的後背上割出了兩道傷口。
背後遭到攻擊,聖·約翰的身體不由地朝前一倒,換了平常,即使是在這樣的情形下,聖·約翰也能有反擊的能力,但德萊爾刀刃造成的,那直抵心臟的疼痛,讓聖·約翰失去了反擊的力氣,一頭倒在了地上。
“怎麼?就這點本事?你不是驅魔人嗎?你不是要淨化我嗎”聖·約翰吃力地站起,迎來的卻是德萊爾近在咫尺的臉孔。
“教廷最強的戰士?哼!我今天即使攻不破這城牆,只要能殺掉你,一樣不虧!”德萊爾背後,冒出了大量血紅色的觸鬚,困住了聖·約翰的身體和四肢,右手的刀刃,在聖·約翰身上游走、打量着,眼裡滿是飢渴和貪婪,“教廷的聖者,好一頓美餐,我該從哪裡下口呢?”
遊走的刀刃,最終停在了聖·約翰的心臟處,德萊爾正要享用美味,魯克卻大喊着打斷了他,“德萊爾!出事了!” www▪ TTκan▪ C ○
“出事?教廷大將都在我手裡?能出什麼事?就是有事,也要等我享用了這頓美餐再說?”遭到打斷,德萊爾面露不快,但興致的減少,並不影響德萊爾口腹的飢渴,他的刀刃,在聖·約翰心口處的鎧甲上慢慢地切割着,一點點地破壞着聖·約翰的鎧甲。
德萊爾想要等一下再說,魯克卻不想,他上了坐騎,奔跑到德萊爾身邊,手持巨斧,遙指向德萊爾身後的天空,“德萊爾,你最好先看看那邊,再考慮要不要等。”
魯克的堅持,讓德萊爾有些不安,他不大情願地轉過身子,只見遠處的天空中,數名飛龍騎士正在追逐着一架黑色的飛行器,飛行器上還不時發射出暗金色的光芒,不小心被光芒擊中的飛龍騎士,全身起火,掉了下來。
“什麼情況?”德萊爾的食慾全無,皺眉問道。
“不是很清楚,不過,有一點,我能肯定。”魯克盯着天空中的飛行器說道,“我用‘鷹眼’魔法看了,沒認錯的話,黑薔薇家最小的那個丫頭,就在哪架飛行器上,就是她在攻擊飛龍騎士!”
“黑薔薇?”德萊爾的下眼皮微微抽動,背後的觸鬚用力一甩,將聖·約翰遠遠甩了出去,撞塌了一小截圍牆,碎石將聖·約翰完全埋在了下面。
德萊爾舔了舔嘴脣,說道:“比起低賤的人類,還是黑薔薇家的叛逆,更符合我的胃口!傳說中的皇龍血脈啊!機不可失!魯克!我們過去!”
“那個聖·約翰怎麼辦?”魯克指了指圍牆邊埋着聖·約翰的碎石,他可不認爲一堆碎石就能壓死聖·約翰。
“很簡單!血獄處刑!”德萊爾隨意地說道。
猩紅色的魔法陣在碎石堆下亮起,尖刺從魔法陣裡冒了出來,穿過碎石間的縫隙,長成了一根根扭曲的小樹苗。
“‘幽狐’,小心前面!”齊格飛大喊着,從座位上跳起來,兩個健步便來到飛行器的控制檯前,將控制桿使勁一壓,“黑鰩”猛然下墜,一道熾熱的龍息緊接着從飛行器上方擦過。
在“黑鰩”背上,正用“金烏灸舞”攻擊後方飛龍騎士的路羽遙,被突如其來的狀況嚇了一跳,一下子失去平衡,朝前一跌,不但射出的一炮打歪,整個人還趴到了“黑鰩”的背上,要不是在匆忙中一爪子插進“黑鰩”裡,她這會兒已在空中做自由落體運動了。
“黑鰩”流星般墜向地面,以極快的速度壓迫着路羽遙,讓她無法起身,先前受盡“金烏灸舞”摧殘的飛龍騎士們,終於找到了報仇的機會,利爪、龍息、騎槍接連襲來,路羽遙只能張開暗金色的魔法護盾被動防禦着。
下墜持續了數秒,路羽遙終於忍不住,通過耳朵裡的通訊器大罵道:“諸葛狐!你想死嗎?再不把飛行器拉起來,等着讓‘帝國’的蒼蠅把我們打成篩子吧!”
駕駛室裡,諸葛狐艱難地從地上爬起,透過插着一柄長槍,已經破裂的擋風玻璃,他一眼就見到了近在咫尺,不斷放大的地面。來不及坐回駕駛座上,諸葛狐全力拉了一把控制桿,“黑鰩”在空中畫出一個“U”型,重新升上了天空,還順帶撞翻了幾個在聖·約翰陣地上空,倒黴的“帝國”槍手。其中還有兩個不曉得是翹辮子了,還僅僅是昏迷的“帝國”槍手,牢牢黏在了擋風玻璃上。
“小公主殿下,事出緊急,我也是無可奈何啊!你那邊情況如何?”直到控制“黑鰩”恢復到了正常的飛行狀況,諸葛狐才長舒一口氣,坐回駕駛座上,並第一時間同路羽遙取得聯絡。
“勉強還行!”通訊器裡,路羽遙傳來的聲音有些急促,聽上去她的手腳可不清閒,“就是這些蒼蠅,好像打不完一樣,而且還越來越多了!”
沉默了半餉,諸葛狐問道:“小公主殿下,我想幫地上的教廷士兵多拖延一陣子,你能撐住嗎?”
路羽遙無所謂道:“應該不是問題,反正壓力最大的不是我。”
諸葛狐愣了一下,嘴巴動了動,似乎想說什麼,最終還是帶着無奈的神情,裝出平常的語氣說道:“那好吧!小公主殿下,就有勞你再撐一下,如果不行的話,請你立刻告訴我。”
“好!我相信你這位軍師會安排好一切的!”或許是情況緊張,通訊器裡傳出幾聲“金烏灸舞”的炮聲和飛龍的吼叫後,路羽遙匆忙地結束了聯絡。
“安排好一切嗎?小公主殿下,您可太看得起我了,變數那麼多,我不敢擔此厚愛啊!”諸葛狐無奈地自嘲,瞄了一眼自己的左側問道:“如何?受傷沒?”
地板上,齊格飛靠坐在副駕駛座椅旁,額頭上流下一條小小的血跡,這是他剛剛磕在副駕駛座椅上造成的,“一點無關緊要的小傷,不礙事。”齊格飛抹掉額頭上的血跡說道。
諸葛狐開玩笑道:“礙事也是你自作自受!誰讓你那麼用勁了!”
“我不是沒開過飛機嘛!而且情況危險,我哪裡還會考慮那麼多!”齊格飛自己也很無奈,方纔“黑鰩”的擋風玻璃被一名飛龍騎士從上方砸下的騎槍命中,碎玻璃和衝擊力,剛將負責駕駛的諸葛狐震倒在地,又一名飛龍騎士攔到他們面前,座下的飛龍張口就是一道龍息,齊格飛能想到的就是去抓操縱桿避開,可誰想,壓的時候用力過猛,搞得“黑鰩”猛撞向地面,他自己也被甩到一旁,撞在副駕駛座椅上。
“總之沒事就好。”諸葛狐又稍微側過頭,問道,“路障大哥,你呢?還好嗎?”
“我皮糙肉厚的,這點撞擊,傷不到我。只可惜,飛行器的地板讓我給抓壞了。”路障略有些歉疚地說道,他的人看起來確實是沒事,但在他面前,地上有一排恐怖的爪痕,爪痕的邊緣,金屬向內翻卷,露出了隱藏在地板下方的設備線路。
“地板壞了?”諸葛狐快速地回頭瞧了一眼,在操作檯上按了幾下,操作檯上一個小屏幕亮了起來,諸葛狐眼角的餘光看了看屏幕,鬆了一口氣,“還好,沒有破壞到飛行器的設備和線路。”
“那我們現在呢?還繼續呆在天上嗎?路羽遙殿下說了,盯上我們的飛龍可是在增加啊!”齊格飛索性坐到了副駕駛的座位上,一臉嚴峻,“我們就一架飛行器,能吃得消嗎?”
“吃不消!”諸葛狐語出驚人,“不過,我也沒想靠一架飛行器就幹掉全部的飛龍騎士。齊格飛,來的路上,聽你介紹的戰況,我認爲,你們半個月來,會打得這般艱難,飛龍騎士是個很大的原因。所以,我們在天上,不是爲了消滅,而是爲了拖延,拖延的越久,對你們教廷在地上的軍隊,就越有利!”
齊格飛道:“‘幽狐’,我相信你的分析,但我還有一點擔憂,按照你的計劃,就是讓我犧牲了這條命,我都願意,可如何能保證讓飛龍騎士部隊的注意力保持在我們身上呢?和我們比起來,怎麼想都是擊潰地上的教廷軍隊,攻入梵蒂岡城更有價值吧?”
“正常來說,是這樣的。”諸葛狐不否認齊格飛的話有道理,“但事情總有例外,相信我,和梵蒂岡城比起來,飛龍騎士的指揮官,對我們更有興趣的多。”
齊格飛疑惑道:“此話怎講?”
“秘密!”諸葛狐故作神秘道,但事實上,他也不知道爲什麼,能讓他做出這個判斷的,只有一條模糊的,卻叫他無比信任的情報——一句來自路羽遙的無心之語。
在遇到“帝國”的飛龍騎士指揮官厄諾明託時,路羽遙曾失口喊出:“是他!”在旁人聽來,這不過是一句沒多麼大不了的話,黑薔薇家的小公主認識幾個“帝國”的將領,是很正常的事,會喊出來,大概是這位厄諾明託有些名氣和實力,可敏銳的諸葛狐卻在路羽遙的臉上察覺到了異樣。
在見到路羽遙時,厄諾明託的臉上,也有着相同的表情,那是一種,仇恨,一種深入骨髓,深入靈魂裡的仇恨,甚至是“訪客”初遇到教廷時顯露出的仇恨,都無法與之相比,特別是厄諾明託,在仇恨之中,他對路羽遙,還有充滿了渴望,渴望將路羽遙徹底從這個世界上抹去。
諸葛狐當場就覺得,這位厄諾明託和路羽遙,和黑薔薇家,一定有特殊的淵源,他也偷偷用魔法傳訊給路羽遙詢問,但路羽遙卻不願多說,只是應付式的說了一句,“我和他做夢都想不到會在這裡遇上,我敢肯定,他現在最想做的,和我一樣——不是梵蒂岡會怎樣,而是如何親手幹掉對方!”
路羽遙的話,相當於告訴諸葛狐,起碼在厄諾明託眼裡,路羽遙比梵蒂岡有價值的多,至於他們兩個到底爲何有如此深仇大恨,大到可以不顧整個大局,路羽遙不肯說,諸葛狐也不好深究,但他還是決定賭一把,事實也證明他賭對了,厄諾明託毫不猶豫地給飛龍騎士們下了死命令,要不惜一切殺掉路羽遙!
“要是給‘訪客’大人和維琳娜殿下知道我拿小公主殿下做誘餌,我怕是不會有好果子吃了!”諸葛狐心中感嘆着,對路障說道,“路障大哥,有件事麻煩你一下。”
路障爽快地應道:“說!你是軍師,一切聽你安排。”
“不敢不敢!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只是想請你幫個忙,將這壞掉的擋風玻璃給拆了!”諸葛狐尷尬一笑,擋風玻璃現在不但滿是裂紋,插着一根騎槍,還黏了兩個“帝國”槍手在上頭,完全擋住了諸葛狐的視線。
“擋風玻璃?”路障笑了笑,“小事一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