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之章(一百五十四)破碎

“夠了!”李飛大吼一聲,像是被路羽遙和伊娜的話所激怒,“賢者之石又如何?你不過是一個小孩子,我不信你區區小鬼,能發揮出它的全部力量!”

“夠了的是你!”路羽遙的大喝讓李飛和伊娜都驚住了,“李飛,你個自大的蠢貨!用你那空蕩蕩的腦子好好想想,你們次元,能夠有愛因斯坦、特斯拉、貝多芬這樣的天才,難道魔法次元就不能有嗎?何況伊娜還是龍族出身!你以爲她龍族最強鍊金師的稱號是白來的嗎?告訴你,她的成就,遠非你我所能比的!她煉製的賢者之石,也是貨真價實的東西!而且,伊娜,算算時間,你現在真正擁有的賢者之石,應該不止三顆吧?”

伊娜掰了掰手指,很認真地說道:“算上實驗室裡那顆煉製了一半的,有七顆了,只不過,來這個次元,我覺得帶三顆應該綽綽有餘了。”

“七顆……”路羽遙深吸一口氣,“你成長的速度,比父親大人預想的要快一些啊!我問你,你是不是一定要阻擋我們?有沒有可能,我是說,哪怕一絲絲可能,加入我們?”

“你是說,背叛‘帝國’,加入黑薔薇一邊?”伊娜問道。

“是的!”路羽遙點頭道,“我們早就打探清楚了,你在‘帝國’裡並無牽掛,‘帝國’也沒有能夠約束住你的把柄,所以,只要你想,我可以立刻帶你去見‘公爵’大人。”

“想要拉攏我嗎?”伊娜的眼珠子轉了轉問道,“是你自知不是我的對手,所以想策反我?”

路羽遙道:“不是!我說了,我們已經摸清了你的底,換句話說,我們家族,很早之前就在關注你了,想拉攏你,是父親大人的意思,這件事,他已經想了很久了。”

“你的父親?那位大人?”伊娜臉上竟然露出了一絲欣喜和激動,“能被那位大人看中,真是我的榮幸,你的建議,我會好好考慮的!”

路羽遙面露喜色,要是能夠讓伊娜歸順,不但任務沒了阻礙,家族的實力還能得到提升,可謂一石二鳥的好事!可惜,路羽遙高興的太早了,伊娜緊接着說道:“小姐姐,先別急着高興,即便我要加入你們,也不會是現在。”

“爲何?”路羽遙問道。

“平衡!”伊娜嚴肅地說道,“爲了平衡!要是強者都聚集到你們旗下,龍族內的各方的勢力就會失去平衡,身爲一名學者,我很明白平衡的重要性,所以,在確認你們最終的目標,或者你們攻陷‘帝國’王都之前,我都會站在‘帝國’那邊,全力和你們戰鬥。”

“我可以理解爲,考驗嗎?”路羽遙問道,她的聲音低沉了幾分。

伊娜說道:“你也可以視爲條件。”

“條件?沒有商量的餘地?”路羽遙問道。

伊娜道:“這是我唯一的,也是最低的條件。”

“那麼,今天你是一定要擋在我面前了?”路羽遙說這話時,隱約能聽到她牙齒摩擦的聲音。

伊娜的三顆賢者之石色彩變幻的更加頻繁,她身上兩根導管裡的物質流動的速度和分量也提升了許多,“如果你們是衝着身後電腦裡的資料來的,那就擊敗我吧!”

“那就沒辦法了,萬一我失手幹掉了你,你可別怨我!”路羽遙張開了黑色的雙翼,金紅色的火焰瞬間在她的雙翼和雙手上竄出,大廳裡的空氣,瞬間變得熾熱而壓抑,李飛感到一股巨大的威壓,重重地壓在自己的身上,幾乎讓他喘不上氣來,本還算明亮的大廳,也好像變暗了許多,而路羽遙正是大廳內變化的源頭。

隨着壓力的增加,李飛感受到一股熟悉的氣息,他立刻想到了什麼,果不其然,在越發清晰的氣息中,路羽遙身上火焰的顏色漸漸暗淡,彷彿一顆璀璨的太陽,一下子變成了深邃的黑洞。

“路西法!”李飛喊出這個名字時,身上的殺意比任何時候都濃厚,路羽遙身上的黑色火焰的氣息,顯然同李飛與路西法交易後得到的力量一模一樣,路羽遙肯定是和路西法達成了某種交易,並且以李飛對路西法的瞭解,那個“魔王”所尋求的報酬,絕不是什麼簡單的東西。

然而,此刻再去深究路西法的事,已沒有意義,更沒有時間,身上燃起黑色火焰的路羽遙,如子彈般射向伊娜。

伊娜手輕輕一揮,在賢者之石發出的白光中,一面巨大的水牆從金屬地面中冒了出來,直接填滿了伊娜和路羽遙之間的全部空隙,如一條封死的通道,隔開了兩人,但路羽遙卻毫不在意地衝進水牆之中,哪怕是衝入水中,她的速度依然不減,一雙利爪,直逼伊娜的咽喉處。

伊娜當然不會站着等路羽遙殺到面前,她不停地揮動雙手,三顆賢者之石發出彩虹般美麗又閃耀的光芒。不可思議的事情在水牆中發生了,水牆彷彿活了過來,化身成爲一名出色的魔法師,瘋狂地釋放出火箭、風刃、巖錐、冰槍等,各種元素魔法,從四面八方攻向路羽遙。

“這就是賢者之石的能力?”李飛的身體在顫抖,他感到自己的世界觀受到了極大的衝擊,他沒想到,區區幾顆小石頭,竟能讓一個魔力遠不如路羽遙的小女孩,以各種違背常理的方式釋放出不輸路羽遙的魔法,但即便如此,李飛卻沒有絲毫擔心路羽遙,他很清楚的知道,同路西法交易而得來的力量,究竟有多麼恐怖。

在各類元素魔法的攻擊下和阻撓下,路羽遙終於停了下來,本用來進攻的利爪,此時轉爲了防禦的姿態,不斷地抵擋着水牆瘋狂釋放出的魔法,路羽遙就在這華麗的魔法暴雨中,一點點地向伊娜靠近。

伊娜在水牆的外頭,專注地觀察着的,隨着路羽遙的接近,李飛注意到伊娜的臉微微抽搐了一下,似乎對自己無法徹底擋下路羽遙感到十分的意外。

當路羽遙以不慢的速度穿過了一半的水牆時,伊娜眉頭一皺,雙手用力握了握,她身上所有的賢者之石,一齊綻放出更加奪目的光彩。

伴隨着賢者之石的光芒,大廳內的溫度極速地下降,水牆內也傳出了“嘎嘣、嘎嘣”的聲響,寒冰正從水牆外圍,飛快地向內部蔓延,不需幾秒,就能將水牆中的路羽遙封入寒冰之中,而且詭異的是,即便是在蔓延的寒冰之中,各類元素魔法卻如同不死的蛆蟲般,依然不斷地涌現出來,鑽向路羽遙。

寒冰已經擋住了路羽遙的去路,此刻的路羽遙如同籠中之鳥,被困在水牆當中,等待她的似乎只有被冰封的命運。

要是換了其他人,李飛或許不會在意,以路羽遙的能力,他相信路羽遙完全可以破冰而出,但伊娜使用的可是整整三顆賢者之石,出於從神話、傳說中對賢者之石的瞭解,李飛不由地擔心起來,萬一從路西法處得來的力量也無法與賢者之石抗衡,萬一路羽遙被封入寒冰中無法掙脫,那麼以李飛自己的力量,能夠戰勝伊娜嗎?答案是顯然的,他必需同路羽遙聯手,纔能有更大把握擊敗伊娜。

何況,路羽遙真出了什麼事,他李飛就算是活着回去,那位“訪客”大人,恐怕也讓他後半生過的生不如死。

“炎鴉飛星!”李飛向着凍結中的水牆,釋放出一隻熾熱的火鴉,試圖從外圍擊破寒冰,幫助路羽遙脫困,但他的火鴉撞上寒冰的瞬間,寒冰上卻泛起陣陣的白色波紋,他的火鴉如同鑽入了黑洞,消失在白色的波紋之中。

“沒用的,‘黑鴉’,以你目前的實力,根本無法與賢者之石抗衡,你就呆在一邊,好好看着吧!只要你老老實實的,我保證留你一條命。”在伊娜軟綿綿的聲音中,李飛聽到了不屑的嘲笑,好像在伊娜眼裡,李飛連死亡的價值都沒有。

“小瞧我嗎?你不是第一個,大概也不會是最後一個呢!”李飛微微一笑,伊娜的話並沒有擊退他的鬥志,反正這些來自魔法次元的傢伙,特別是這些所謂的“龍族”,總是以一種高高在上,鄙視一切的態度看待其他生命,李飛早就已經習慣了。

黑色的火焰在雙爪上燃燒着,漆黑的鱗片覆蓋了雙頰以下的直至胸口的位置。身後,一條粗壯的黑色龍尾不安分地晃動着,背上一雙同樣漆黑的羽翼是如此美麗而強健,半龍化的李飛發出一聲似龍似鴉的怒吼,衝到已幾乎成爲巨大冰塊的水牆面前,一爪子拍在了寒冰之上,他要用這一爪,擊碎伊娜,擊碎龍族那無比滑稽的傲慢。

“咚!”寒冰發出一聲悶響,彈開了李飛的利爪,但寒冰上也出現一道不小的裂縫,只是這道裂縫,在李飛利爪離開寒冰的瞬間,便消失了。

“你這是在做無用功,哪怕你擁有那位大人所賜予的力量,但人類終究是人類,你們種族的極限就擺在那裡,更何況,你的實力,在你們種族中,也只能算得上是中等偏上而已。”伊娜聲音中的嘲笑更加明顯和刺耳了。

“中等偏上嗎?如果這個結論的前提,是包括你們魔法次元在內,那我還真應該謝謝你的誇獎呢!”李飛笑着說道,同時,再次向寒冰揮出了他的利爪,“我還真沒想到,自己已經成長到這個地步了!畢竟,天天讓‘訪客’那幫傢伙狂虐,我還以爲,自己弱得不行啊!”

“嘭!”這次寒冰發出的不再是無力的悶響,而是一聲爆炸的驚雷,裂紋以李飛利爪落下的位置爲起點,飛快地蔓延到了整個寒冰中,大量冰渣也從裂紋中散落。與此同時,寒冰內,皮膚幾乎已經碰觸到寒冰的路羽遙,不再用雙爪抵擋魔法的攻擊,一層暗金色的光芒將她籠罩在內,將她同魔法和寒冰徹底隔絕。

暗金色的火焰從路羽遙的身上冒出,徹底吞沒了路羽遙,在眨眼間的停頓後,如同火山噴發一般,火焰爆發了出來,順着李飛打出的裂縫,噴涌到了寒冰外頭,“咔、咔”先是斷斷續續的聲音,隨後變成了連續的旋律,最終,匯聚成一聲巨響,一顆巨大的暗金色火球破冰而出。

伊娜的臉色終於變了,有些震驚的她,下意識地退後了幾步,一個黑色的身影卻在此時從暗金色的火焰中衝出,帶着火焰撞到了伊娜身上,將這名看上去瘦弱無比的女孩撞飛數米,直到她身後巨大的電子設備將她擋了下來,而那暗金色的火焰並沒有停下,在撞飛伊娜後,暗金色的火焰緊跟着追了上去。

“臣服,或者,死!”火焰匯聚成人形,羽翼和髮梢還在燃燒的路羽遙,用她那暗金色的龍爪,毫不客氣地一腳踩在伊娜的胸口上,完全沒有顧慮到這個看起來還是小女孩的伊娜是否能承受的住。

“臣服,或者,死!”路羽遙用冰冷而殘酷的語氣重複了一遍,不加掩飾的殺氣,讓本想上前的李飛停下了腳步。

“你不用那麼狠吧?她看起來還只是個孩子而已,難不成你真要殺掉她?”李飛不滿地說道,儘管伊娜給他帶來了巨大的麻煩,但看着伊娜那稚嫩的面孔,李飛還是心軟了。

“你懂什麼?”路羽遙轉過頭,怒瞪了李飛一眼,用低沉且兇暴的聲音說道,“她的價值非同一般,如果不能爲家族所用,那她將成爲擺在家族前一大阻礙!說吧!臣服,還是,死亡!”

“爲什麼?爲什麼?爲什麼賢者之石的力量無法擋下你的火焰?”伊娜沒有做出選擇,面對死亡的威脅,她卻提出了一個在李飛聽來十分古怪的問題,並且,她渴望着能從路羽遙那裡得到問題的答案。

路羽遙不屑地一笑,“賢者之石確實強大,但其強大的原因,不過是因爲碰觸到了‘混沌’的層面,而你是不是忘了我的父親是誰?我的火焰,生來就包含有原初之暗的力量,‘混沌’,我比你瞭解的要多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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