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私與自私(三改重製)

"啊哈哈⋯⋯稍微有點受不了了呢⋯⋯"

她是笑着說出這句話的,但她顫抖的雙臂足以說明她有多痛!握着劍柄的右手已是血肉模糊,而抓緊藤蔓的左手傷口深可見骨!

試過在傷口上撒鹽嗎?沒有吧?但金魚蓮比那更痛百倍!且先不說承載了兩個人重量的右手,光是被藤蔓纏繞住的左手就已經夠她喝一壺了!那根藤蔓就算表層再怎麼光滑,表面也有倒刺的吧?

想想那些倒刺鉤在自己的肉上,把自己掌心的皮肉慢慢地割離出去,那種酸爽的感覺⋯⋯嘖嘖嘖,簡直可以列入滿清刑法了啊!

"不⋯⋯金魚蓮,你還能堅持的,對吧?"

誰也不知道金魚蓮到底承受了多少壓力與痛苦,是抱着怎麼樣的心態堅持到現在的。鮮血順着她那逐漸變得冰冷的素手滴落,宛若照應着她們的死期般,在她的眼前沒入深不見底的深淵之中。

不!不可能!我不會允許這種事情發生的!

不就是絕境嗎?別小看弱者的意志了!帶血的雙手死死地握緊了劍柄,也許弱者的力量很渺小,但求生的本能卻是最深的!

"欸?"

我命由我不由天!就當倔強的金魚蓮準備與她的命運槓第二遍的時,卻是不由得怔住了。毫無徵兆的,某種不知名的物質閃爍着即便是在白晝也依舊耀眼的點點星光,依附着在自己的手臂上。

這時候金魚蓮才突然驚醒,不知不覺中這種不知從何而來的物質已經瀰漫在她的四周,耀眼的光芒宛如夜空中的孔明燈般璀璨。

"喂喂⋯⋯不是我眼花了吧?這是什麼鬼東西?"

奇了怪了,怎麼自己大白天都出幻覺了?金魚蓮使勁地眨巴了下眼睛,可眼前奇蹟般的光景卻並未出現扭曲,看來這不是自己的幻覺,而是確有其事!可這些星芒到底是什麼?

小腹內的精靈之核有節奏地呼吸着,不斷吸引着那些星芒貼在金魚蓮的身上,如同純潔的嬰兒般吸吮着這不知名的力量。

剛開始她還有點慌亂,萬一精靈之核吸收了什麼不好的東西,導致畸形了可就得不償失了。不過隨後浮躁不安的金魚蓮便平靜了下來,不知爲何,她總能感覺到這股力量所蘊含的情感。

那是一種金魚蓮說不清楚的情愫,畢竟她從未上過學,說不出什麼玄奧的東西,但她知道這股力量絕非不純潔之物。

"好溫暖⋯⋯好溫柔⋯⋯真是不錯的力量啊⋯⋯"

她的臉上不自覺地重新掛上了自信的笑容,原先被寒風吹凍僵的雙手溫暖起來,血已經止住了,掌心傳來酥麻的感覺,但金魚蓮多半能猜到,那是自己的雙手在癒合的過程。

好奇的金魚蓮開始尋找這股力量的源泉,不多時便發現了。畢竟這裡就她和紫荊兩人,所以除了她之外還能有誰?

呵~這孩子⋯⋯還說什麼不可以,這不是挺得心應手的嘛!

看來這一次,自己真得好好抱抱這孩子的大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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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的紫荊已經聽不見外界的聲音了,紅腫的眼眸中如令已是一片金芒閃爍,但從紫荊眼角的淚痕可以看出,她在猶豫着什麼。

她看到了很多:同伴、父母、醫生、姐姐⋯⋯以及,她的家。

【打開那扇門⋯⋯】

身處幻境中的紫荊嬌軀微微顫抖,早已伸出的手僵在半空,她不敢打開眼前的木門,她生怕自己眼前的只見如同曇花般的幻覺。但是該面對的總究得面對,最終,她還是推開了那扇半掩的木門。

"吱呀呀⋯⋯"

那熟悉的破門打開聲迴響在紫荊耳邊,這一切明明都發生在前幾天,可自己怎麼卻感覺過去了幾年這麼久?她的心臟劇烈地跳動了起來,怔怔地看着這一切,她只感覺雙手一溫,那是她的淚水。

喂喂⋯⋯把我當作什麼人了?再怎麼說我也不會無趣到打斷一個孩子的幻想吧!沒錯,那是激動的淚水,那是開心的淚水。

"大家⋯⋯大家⋯⋯"

這名堅強的少女本想說些什麼,可她的話語卻被她的淚水無休止地打斷了,重重地跪在破舊的地毯上大聲地哭泣着,隨即她便被一個溫暖的懷抱摟住。她看不清這是誰的臉,但這已經不重要了。

那個懷抱是如此的溫暖,就如同冬日裡的暖陽般,累到連一根手指都不想動的紫荊將臉深深地埋入其中,恬靜着聽着她的話語:

"好孩子⋯⋯好孩子⋯⋯你真的很努力了呢,紫荊。"

"但是啊,終究有一天你得獨自面對這一切,雖然這世間的溫柔鄉有很多,但都莫過於你自己的成長,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成長嗎?可是我⋯⋯我已經沒有什麼前進的方向了⋯⋯

"加油!姐姐!我們相信你!"

"哼!我可是要浪跡天涯的劍客!這次就勉爲其難幫你吧!"

"姐姐⋯⋯別忘了我⋯⋯和小熊⋯⋯"

"把自己變得更強大吧!姐姐,可別讓我失望了!"

"⋯⋯"

"我要變得更加強大⋯⋯保護我身邊的人!"

耳邊傳來這麼多鼓勵的話語,原來眼中只剩下空洞的紫荊捏緊了拳頭,她不能這麼頹廢下去了!從幻境中恢復神志的紫荊閉上眼睛,感受着自己體內那股莫名的力量。這是她們餞別的禮物。

這就是大家的力量嗎?紫荊興奮了起來,好厲害⋯⋯如果有了這股力量的話,自己指不定真的能做到!

"紫荊,天降重任於斯人也,自然精靈的希望全都寄託在你的身上了!大家的力量你就無所顧忌地去用吧!你能做到的!"

看着那些身影漸漸化作星芒消失,紫荊並沒有悲傷,而是將閃爍着光芒的拳頭放在了自己胸口,露出了微笑回憶着她們過去的點點滴滴。姐姐、娜兒、姚子、竹⋯⋯謝謝你們!

既然大家是如此相信着自己,那紫荊也絕不能讓她們失望!

沒錯,她要改變這一切!

"啊~說的也是呢,那麼你們就給本聖看好了!"

雙拳中掌握的生命力伴隨着初生的精靈之核,在紫荊的身上有節奏的閃爍、呼吸着,在那一刻,紫荊覺得自己彷彿無所不能!

這纔是【信仰】的力量!集【希望】與【頑強】的偉力!

撒!來吧紫荊!把你真正的實力展露出來!好好嚇她們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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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嗡嗡嗡嗡⋯⋯"

本該負責這個的監管聖女早已不見身影,而廣場中央那道停止不動的聖女閣竟又開始綻放出翠綠色的生命光芒!照亮了在場所有自然精靈內心的陰霾,全身心地投入到這股沁人心脾的生命力中!

這感覺就像是在勞累過度的人類去泡溫泉,可精靈族裡哪有溫泉這好東西?所以她們在接觸的第一秒就淪陷於其中。

啊~這是多麼溫柔的生命力啊!那位聖女絕對是溫柔的少女!

"好溫暖⋯⋯"

"簡直就跟冬日的暖陽一樣!"

"好舒服,好像要睡過去了⋯⋯"

"真想看看聖女大人的真面目啊!"

"⋯⋯"

"喂喂⋯⋯這兒究竟發生了什麼?!"

就當所有自然精靈跪在地上祈禱的時候,誰也沒有注意到兩道星光閃爍的空間之門被打開。大老遠就感受這異樣的生命力流動,於是乎就有些不速之客匆匆地趕到了這個鳥不拉·屎的鬼地方。

"唔!"

"該死!這是什麼?這麼刺眼!"

聽這個聲音,看來是兩名月精靈聖女,不過她們剛剛出門的時候就被天空中這刺目的綠芒給晃到了,擋在眼前皺起柳眉問道。

沒人回答她的問題,不過這更加激起了這名聖女心中的怒火。

"大概是新聖女出世了,但這動靜也太大了吧。"

因爲是夜習精靈,所以另一名月精靈聖女也花了好久纔好不容易適應了璀璨的光芒,望向天空中那道聖女閣臉色卻是陰晴不定,也許聖女出世是件好事,但自然精靈的聖女出也那可就不一定了!

衆所周知,自然精靈是精靈族的炮灰種族,可若是讓這樣出世就驚天動地的聖女所統領,那以後與其它種族大戰誰來當炮灰?

而且說到底,自然精靈最大的優勢就在於她們的繁殖能力,再加上精靈那悠久的生命力,若是不經歷戰爭這種大幅度裁員的話,絕對會讓精靈母樹上的自然精靈數量爆炸!

而且這還只是長期的,就算數百年內母樹的承載能力不崩潰,但若是讓這些數量急速膨脹的自然精靈起了反叛之心,亦或者是在力量的誘惑下加入了黑暗精靈,那後果甚至可以說是不堪設想!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啊!

所以無論怎樣想,這兩名偏執的月精靈聖女都不會往好的方面想。如果拋去她們所說的大道理,說到底她們也只能是自私罷了。

而自私,則會滋生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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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這樣下去會出很多問題啊⋯⋯"

"確實如此,那我們應該怎麼辦?"

看着天空中那璀璨到極致的綠芒,那是強大生命力的展示,可這道溫柔的綠光照在這兩名聖女的臉上,卻是如此的陰沉。這兩名心有靈犀的月精靈相視一眼,都看出了對方眼中那抹凝重與殺機!

這算什麼?區區自然精靈也想反客爲主嗎?

果然⋯⋯像聖女這樣多餘的存在,就應該被她們聖女所抹除!即使她們會死在族裡的懲罰,但這也是聖女的職責所在!

至於剩下的那還用多說嗎?動手啊!

"嗡⋯⋯"

短髮聖女在空中招了招手,頓時從那道刺目的綠芒中提取出了那道若有若無的生命力,利用法術將其放入了自己法杖上掛着的精製蠟燭燈,而那盞燈立即綻放出幽綠的火焰,只不過非常微弱。

"真是狡猾的傢伙⋯⋯她已經藏起來了,必須快點找到她!"

長髮聖女恨恨地說道,不過有了這盞【尋魂燈】的幫助自己就不愁找不到她,只不過自己現在所擔心的則是那名負責自然精靈的聖女先她們一步找到目標,所以她們必須速度快!

"看來也只有這麼辦了,你往樹的下方去找,我往樹的上方去找,如果找到那名少女或者是負責聖女的話,儘快處理掉!"

最後忌憚地掃了眼天空中那奪目光芒,深吸一口氣的短髮聖女揮揮手,將另一盞【尋魂燈】的複製品丟給了長髮聖女。月精靈之間無需多言,直接騎上自己的法杖朝母樹上方飛掠而去。

"不在⋯⋯到底去哪裡了呢?"

她的目光時不時放在【尋魂燈】上,時刻注意着那些通往上層的階梯是否有存在精靈,因爲自然精靈最多也只能上到階梯。再者說越上面的樹層紀律越嚴明,就算找到了那傢伙自己也法出手啊!

好你個小兔崽子,倒是藏得挺深的啊!不過放心吧,無論你藏到哪裡都是徒勞的!我會找出你,然後殺了你!

"讓我看看,你到底藏在哪裡吧⋯⋯"

長髮聖女提着尋魂燈坐在一艘葉片船上,而手中的法杖則是散發出炙熱的氣息,致命的瞬發法術隨時都能啓動!

在她們看來,這已經是必死之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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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呼⋯⋯成功了⋯⋯"

疲憊不堪的紫荊收回佈滿蒼夷的雙手,伴隨着天空中傳來一聲巨響,那擋在自己生命力前那個該死的東西終於被大家的力量撐爆了。自己到最後還是不知道那是個什麼玩意,但現在也無所謂了。

雖說生命力被消耗得七七八八,但傳遞信息還是⋯⋯欸!怎麼回事?!

"咔擦!"

也許是漣漪劍的劍刃太過於鋒利,亦或者是她們兩個精靈的體重疊加太過於沉重,那鋒利的劍刃竟直接切開了樹幹不斷向下延伸而去,金魚蓮好不容易卡住十分鐘的高度再次向下墜落!

"噫呀!"

感受到失重感傳來,紫荊如同受驚的小鹿般不由得失聲驚叫連連,此時的她已經看開了許多,不想死了!

"該死!給我停下!"

已經筋疲力盡的金魚蓮則是咬緊牙關,拼盡全力將漣漪劍柄向上一頂,只聽到咔嚓一聲,劍刃呈現的角度再次將她們的高度牢牢卡住,但紫荊很清楚聽到金魚蓮痛哼一聲,立刻關心道:

"姐姐!你沒事吧?!"

"勉勉強強吧⋯⋯只不過雙臂的肌肉應該是拉傷了。"

聽到紫檀的關心後,金魚蓮勉強露出了微笑說道,但事實上現在自己的身體糟糕透了,不僅僅是舊傷復發,就連新傷就是在舊傷上的基礎上發展的,現在雙臂的位置就如同刀割一樣!

雖然雙手被修復的差不多了,但像肌肉組織修復起來還是有點艱難啊⋯⋯嘶!好痛!但是金魚蓮又有什麼辦法呢?她只能堅持!

"你溝通到樹靈了嗎?恐怕我快堅持不了多久了!"

"快了!馬上就要⋯⋯欸?"

就在紫荊準備繼續溝通樹靈的時候,卻驚謊失措地發現,自己剛纔明明溝通這麼長時間的路徑,居然徑直消失了!

看來離開了那個位置,自己又必須重新來過了!

不過好在沒有那個吸收生命力的東西了,但姐姐她也已經快要到極限了!怎麼辦?自己能做到嗎?!

"不⋯⋯不是能不能做到的問題,而是你必須做到!"

紫荊狠狠地咬在舌尖上,品嚐着這鹹津津的血液,強行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把傷痕累累的雙手貼在樹上。她只有這麼做了!而且就算自己失敗了,那她也不會失後悔,至少自己努力過了!

加油!紫荊!你可以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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