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繃緊了身體緩緩轉過身去,我看到楚懷仁已然立在我身後,黑子正溫順臥在他的腳邊。
是黑子帶來了楚懷仁?眼前所見,讓我對黑子更添怨念。
“請你不要打擾到我的家人。”想到楚懷仁可能是跟着黑子尾隨我爸來到我家,我後怕不已。
我攥緊拳頭強忍着心中瑟縮,壓低聲音請求楚懷仁。
“娘子放心好了,爲夫自然是不會傷害岳父岳母的,那井蓋是爲夫蓋上的。”楚懷仁更靠近我一些,低聲接了話茬。
“你來,有什麼事麼。”我僵硬着動作遠離楚懷仁一些。
“娘子,你要儘早習慣爲夫纔對。”楚懷仁沒有回答我的問題,輕聲笑了起來。
楚懷仁的話讓我心底嘔血,我噤聲不語等待楚懷仁回答我的問題。
團團說她不知道她是否能對付得了楚懷仁,我如何都是要謹慎行事不可激怒了楚懷仁。
“不逗娘子了,爲夫過來有正事。”楚懷仁走到我牀邊坐下,開始給我講他此次前來的目的。
楚懷仁說,在村子東邊的竹子林正中央位置的地下,有一口豎葬的冰棺,他來找我,就是想讓我儘早把那棺材給挖出來。
“那墓是你的墓。”我沒忘記小時候三奶奶曾帶我進入竹子林,還讓我在竹子林正中央位置燒紙事情。
想到那麼早三奶奶就已經開始算計我,我不由得心寒。
見到楚懷仁之前,我從不曾懷疑過三奶奶對我的好,而現在,我只能呵呵一聲。
“娘子很聰明。”楚懷仁欣賞眼光望着我,點頭說是。
“今天晚上村裡的異狀,和你有關麼。”我這次如何都是要先弄明白狀況,再不會稀裡糊塗就手殘妄動。
“沒有。”楚懷仁眼神澄明。
“是誰把三奶奶鬼魂弄的魂飛魄散的。”看楚懷仁沒有動怒反應,我索性繼續追問。
我的追問出口,本是安靜臥在地上的黑子擡頭用它那血色雙眸望向我。
“三奶奶自願向我奉獻了她的靈魂,只爲求我娶了你。”楚懷仁邊回答邊向黑子招手,黑子又去他腳邊臥下。
楚懷仁的話讓我震驚,我怎樣都沒想到三奶奶鬼魂是這樣沒的。
我知道人有三魂,分別是生魂覺魂和靈魂,人死之後,生魂消失覺魂淺淡,只有靈魂自始至終都在。
人們口中的鬼魂,也就是人死後三魂只剩下靈魂時候的靈魂。
三奶奶向楚懷仁貢獻了靈魂,那等於是自絕了輪迴之路。
我沒明白,三奶奶爲什麼要下這麼大本錢來坑我,她到底想要怎樣。
“三奶奶雖然算計了你,但她着實很疼你。”楚懷仁悠悠再次開口。
“什麼意思,你能給我講明白點麼。”楚懷仁的這句話信息量必須很大。
“這個和挖墳沒關係,娘子該去好好想想,該怎樣才能順利把棺材給刨出來。”楚懷仁不欲回答我的問題。
我說楚懷仁能把井蓋擱回原處,他比我更能輕鬆挖墳,楚懷仁說那地方他進不去,他必須要藉助我的手纔可以。
我追問楚懷仁他進不去的原因,楚懷仁說我只管按照他吩咐的去做就好
。
我問楚懷仁他想籍以達成什麼目的,楚懷仁說我只需要把墳墓挖開,讓棺材的任意地方能見光即可。
“娘子不用多問什麼,時光荏荏滄海桑田,爲夫早已經看淡諸多心中已無怨氣,爲夫只是想幫這裡的村民一把而已。”楚懷仁輕聲嘆息一聲,“其實,與其說是想幫村民一把,不如說是爲了幫自己一把。”
楚懷仁告訴我,我必須要及早把他的墳墓刨開,如果太過耽擱時間,這村裡的人會遭到屠村之禍。
今天晚上村裡出現的異狀,是村裡大禍來臨的先兆。
他會想辦法儘量拖延大禍來臨的時間,我也要儘早按照他所講的去做。
楚懷仁講完也就噤聲不語,我垂眸盯着腳尖,摒棄多餘情緒,把楚懷仁的話在腦海裡再過一遍,努力去甄別他話語真僞。
楚懷仁是三奶奶自甘奉獻靈魂爲我整出來的冥婚男鬼,與楚懷仁打交道,我不能行差半分,否則我必須是萬劫不復。
如果他所言屬實,那我必須是要抓緊把他的墳給刨開。
如果他實際上是在誆騙我,我一旦刨開了他的墳,我就算是再後悔也於事無補。
把楚懷仁的話在腦海裡再過上一遍,我依然無法甄別出他話語的真僞。
擡頭再望向楚懷仁之前位置,我看到楚懷仁不知道何時已經離開了。
楚懷仁之前所待的地方,只有黑子還臥在地面上。
心中感慨着自己現在心理承受能力與日俱增,我拖着沉重腳步回去牀上躺下。
黑子跳到我的牀上,臥在我的牀頭。
瞟一眼黑子我也就閉上雙眸,我實在是沒力氣也沒心情再和黑子計較什麼。
不管黑子如何,它也只是只貓而已,就算是我對它再有怨念,我也下不了手去真的傷害它。
回返村子,唯一讓我感到安慰的,是團團已然答應我,她會盡快記起來更多訊息,一定會找到她好我也好的辦法。
心緒繁亂間,我不知道何時也就睡着,等我再次睜開雙眸,天色已然大亮。
我速度起牀收拾妥當,也就把打開了房門。
黑子在我醒來後就跳下了我的牀,跟着我在房間裡亦步亦趨,在我開門時刻,它走到我房間角落處蜷縮了身體。
瞟一眼黑子我也就收回視線,準備待會給它帶點吃的東西進屋。
我媽看我出來房間,招呼我快點洗漱,吩咐我爸趕快把熱在鍋裡的飯菜給端出來。
我正在院子裡用早餐時候,鄰居張嬸過來我家。
張嬸和我爸媽打聲招呼後,就自己拎個小馬紮坐在我身邊,眼神不斷瞟向我的肚腹處。
張嬸的反應讓我疑惑,我問張嬸怎麼了,張嬸壓低聲音問我,我大姑娘家家的還沒結婚怎麼就懷了孩子。
張嬸的話把我驚的差點把飯碗給扔了,我瞟一眼爸媽,看他們並沒有注意到我這邊,我低聲對張嬸說沒影的事她不能亂說話。
因爲我懷孕事情已經死了不少人,我絲毫不想再聽到有關話語。
我不想張嬸再因爲我懷孕事情而死掉,但我不知道如何召喚出體內的小小女嬰,只能等小小女嬰再出來我身體時候,我
再向她替張嬸求情。
但願,時間能趕得及。
張嬸低聲辯白,說她前段時間去了HZ市濟仁醫院,找她的一個親戚檢查身體。
那天她去的時候剛好看到我正從她親戚的那個B超室裡出來,就隨口問了我的情況。
她親戚親口對她說,我懷孕了。
她回來村裡後,並沒有和誰提及那事,就是想着等我什麼時候回來後,好好和我說道說道。
聽到張嬸說她並沒有張揚,我心下稍寬,我穩穩神對張嬸說那是誤診,後來我有再去檢查,我並沒有懷孕。
張嬸說我不能騙她,我說我現在還沒男朋友。
我媽這個時候走來,笑着問我和張嬸在聊什麼,怎麼還神神秘秘的。
張嬸打了個哈哈,不再提及與懷孕有關事情,在我家再待一會兒,也就告辭離開。
我吃過早飯還沒把碗洗好,就聽到張嬸家傳來慟哭聲。
心頭一驚,我把洗了一半的碗擱在一邊,就速度去往張嬸家。
我進入張嬸家,看到的是張嬸七竅流血倒在地上,儼然已經沒有呼吸。
這是團團乾的還是她的同夥乾的?杵在原地全身沐浴在陽光之中,我依然渾身發冷。
緊跟着我一起過來張嬸家的媽媽,這個時候扯着我的手就離開了張嬸家。
我媽望向我的眼神難掩擔憂,邊走邊對我說,生死有命富貴在天,死個人也沒什麼好怕的,我還是該今天就回去HZ市,不要再待在村裡了。
聽了我媽的話我心中苦笑,我已然被楚懷仁盯上,短時間內根本無法離開村子。
如何,我都不能置我爸媽於不顧。
我輕鬆語氣對我媽說我沒事,說她不能重男輕女,不能我纔剛回來就趕我離開。
我媽說我弟講她重女輕男,我講她重男輕女,她準備隨後把我和我弟都賣掉,眼不見心不煩也省的哪個說她偏心。
我媽送我回家,叮囑我在家歇着哪裡都不要去,也就去往張嬸家幫忙。
在我們村裡,哪家如果有什麼事情,全村人都會過去搭把手,這和大城市裡人們之間的冷漠以對截然不同。
等我媽離開家,我去把沒洗完的碗洗了,再從廚房拿些饅頭準備回屋去喂黑子。
我剛把房門打開,黑子就竄了出去,轉眼也就跑的沒了蹤跡。
獨自待在家中,想到我讓同事只給我請了兩天假,今天就是第二天,我也就開機,準備聯絡同事,讓她再幫我續假。
手機開機,我手機上一格信號都沒有,這讓我感慨人倒黴時候喝口涼水都會塞牙。
把手機擱在一邊,我再次回憶起楚懷仁所講的挖墳事情。
不等我有所決定,我就再次聽到一陣急促鑼聲,緊接着村長的大嗓門響起,說的是村子東頭的施工隊出事故了,讓村民們都過去幫忙救援。
聽到村長的話語,我也出了家門。
我沒忘記,昨天晚上村裡出現異狀時候,黑子是朝着村子東邊呲着牙發出嘶嘶聲的。
楚懷仁說他進不去竹子林,我倒是也可以趁着救援機會,去仔細觀察一下那地方,看是否能窺破那地方的古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