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自盡

下午時分,荒漠之內,魔教大殿,後院房中。

雪源走進房,看向兩人,無奈說道:“他們走了,現在只有你們能陪我了。”

辰星輝不解,問道:“大師兄,那個法子真的能救師姐嗎?”

雪源答道:“三師弟,當然是真的。”

藍雲子道:“那我們就在這裡等着吧,只是苦了那些孩子們。”說完就他就嘆了一口氣。

雪源心中自責,道:“這都怪我,我該死。”說完他又落下了淚。

辰星輝勸道:“大師兄,事以至此,看開點吧。”

藍雲子也勸道:“大師兄,是啊,你要想開。”

雪源思考一陣後,坦白說道:“兩位師弟,我入魔已深,遲早會成爲禍害蒼生的大魔頭,你們結果我吧。”

辰星輝聽後不解,道:“大師兄,你不能死,不然師姐她會很傷心的。”

藍雲子也勸道:“大師兄,你要爲師姐考慮。”

雪源解釋道:“就是考慮師妹,我才必須死,師妹重生後,她還是會給我寫驅邪咒。你們動手吧,不必愧疚。”說完他就閉上雙眼。

辰星輝道:“大師兄,我下不了手。”

藍雲子也道:“大師兄,我也下不了手。”

雪源見兩人這麼說,沒再說什麼,嘆了一口氣後,失落的走出房間。

他走到後院廣場中,走到一杆長槍旁,自語道:“這麼多年了,你還陪在我身邊,那就由你來結果我吧。”

說完心念一動,那杆長槍飛到空中,向着他猛地一刺,刺穿他的胸膛。

那杆長槍叫做赤炎戰槍,是他師父給他造的。

鮮血流了出來,但他已經殺不死自己了,他入魔已深,除了聖雲誰也殺不死他,但他依然會感到疼痛,只是這些疼痛對他來說並不算什麼。

雪源知道自己不死之身的事實後,眼中流淚,口中嘆氣,心念一動,長槍飛出,傷口也快速癒合。

接着,他走進偏殿,偏殿中擺滿了竹簡,毫無例外都是聖雲給他寫的驅邪咒。

他回憶着過去的一點一滴,他深深思念着聖雲,只是思念聖雲,並不能救活聖雲,只是給自己一個安慰罷了,這一天他在這裡呆了很久。

他曾經是不可一世的強者,他是深愛妻子的丈夫,他誨人不倦的師父,他是頂天立地的英雄,他曾經是......。

他現在是失去妻子的傷心人,他是禍害蒼生的大魔頭,他是無人同情的受害者,他是......。

日近黃昏,夕陽日下,輝煌荒漠,景色單調。

雪素隻身一人站在這片遼闊無邊的荒漠之中,她面朝西方,擡頭看着緩緩落下的夕陽,她陷入了沉思。夕陽的餘輝照射在她身上,讓她感受到溫暖。

荒漠很平靜,偶有微風吹過,微風吹起她的面紗,露出一張美麗的臉。但她的內心並不平靜,她面無表情,心情複雜。

她曾經無數次幻想過,自己恢復面容時會多麼開心,現在她做到了,但卻事與願違,她在想自己的命爲何那麼苦,她在想她到底做錯了什麼。

她的眼淚流了出來,眼淚在夕陽照射下,閃閃發亮,最後無情的落到沙漠上,消失不見。

孤單的身形,美麗的面孔,優美的身姿,驚人的天賦,心中的執念,可嘆的人生,催淚的經歷,無奈的結局。

她再也承受不住,蹲了下來,抱頭痛哭。她向來不是愛哭的人,但這一次是例外。

她背棄了使命,她選擇了逃避,她選擇了好好活下去。可在她心底裡那份愧疚,又如何能夠平靜,每每想到這一點,她就不忍落淚。

她責備自己爲何那麼自私,爲何不敢去承擔,爲何要選擇逃避,同時她也在想,就算面容恢復,美若天仙,可這和以前的生活又有什麼區別呢,她現在一樣活在自卑中。

再思考一陣後,她的眼中已經看不到任何希望。

她慢慢站起身,臉上早已是淚水模糊,她心念一動,紅光一閃,雪素劍已然出鞘,雪素劍飛向空中,猛地一刺,雪素劍刺穿了她的身體,鮮血流了出來,傷口的疼痛和內心的愧疚,讓她再也承受不住,很快她就倒下。

她躺在沙漠中,靜靜地等候死亡到來,鮮血和眼淚止不住的流出來。再看了一眼夕陽後,她就微笑着閉上眼睛。

天漸漸黑了,月光照亮了這片荒漠。整片荒漠除了幽暗的魔教大殿之外,再沒別的東西。

黑林抱着受傷的雪素,返回魔教大殿,這次雪源沒有攔她,但他心中的愧疚卻更深了,他本以爲雪素只是怕死,不敢犧牲自己,現在他明白了雪素不怕死。

後院房中,雪素躺在牀上,雪源正在竭盡全力的施法,試圖彌補自己犯下的過錯,但一切都太晚了,她已經沒有活下去的希望,任憑他如何施法,他也無法救活一個想死的人。

很快雪素就再沒任何氣息,變成一具冰冷的屍體。他的淚水流了出來,是他害死了她,他心如死灰,一時呆住。

當年聖雲死的時候,他也沒有如此傷心,可現在,他卻爲了一個只有一面之緣的曾孫女痛徹心扉。

很快雪素的魂魄出竅,他依舊是不甘認命,他施法將雪素的魂魄打入雪素劍中。

黑林這時走了進來,擔憂地問道:“師父,雪素她怎麼樣了?”

雪源傷心的答道:“她死了,是我害死的。”說完他就閉上了眼睛。

黑林聽後心痛萬分,抱着雪源,眼中落淚,雪源摸着她的頭,心中自責,道:“都是師父的錯。”

黑林安慰道:“師父,我不怪你。”說完兩人一同痛哭起來。

不久後,雪源反應過來,放開黑林,命令道:“黑林,你速去寒雪門取來鴻源劍,或許她還有救。”

黑林聽後抹了一把淚,答應道:“師父我這就去。”說完她就離開魔教大殿。

她是雪素從結界後門帶進來的,自然也知道結界後門在哪裡,她帶走了雪素的紫色雪花令牌。

黑林走後沒多久,成林和玄林走了進來,勸道:“師父,還請您節哀。”

雪源答道:“我知道了,你們下去吧,我想一個人靜靜。”說完兩人就走出房間。

兩人走後,房間中只剩雪源和死去的雪素,雪源看着雪素,心中自責,道:“雪素,是我害死了你。”說完他拔出雪素劍,一直看着那把劍。

雪素只有十幾年道行,修爲太低,死後的魂魄不會留下太多力量,不能向聖雲一樣化作身形,更不能召喚他人魂魄進入劍中,也不會有任何的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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