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貝?”喬奕諶吻了吻我的額頭:“怎麼不說話呢?”
“別吵……”我深吸了口氣,把手搭在肚子上,心裡默唸着,寶寶你能記住嗎?這是爸爸的味道。
“好,不吵你。”喬奕諶好脾氣的笑了笑:“要不要吃點兒東西,或者喝水嗎?”
“寶寶說想吃蛋撻。”我閉着眼睛說。
喬奕諶圈着我的腰:“寶寶都會要點心吃了?”
“嗯。”
“蘭姨去做點兒蛋撻,我兒子想吃蛋撻。”喬奕諶故意打趣。
“好的好的,我這就去烤。”蘭姨轉身進了廚房。
我也希望可以生個兒子,有喬奕諶一樣英挺的眉毛,有喬奕諶一樣漂亮的眼睛,有喬奕諶一樣高挺的鼻樑……那樣的話,無論我們有多久不見面,我都不會忘記喬奕諶的樣子。
“困了?”喬奕諶看我一直閉着眼睛,用手指颳了下我的鼻樑:“我們回臥室去睡?”
“不。”我搖搖頭:“你能不能就這樣抱我一會兒然後不要說話……”
“呵呵,要我抱還嫌我吵?”喬奕諶摸摸我的頭髮:“調皮!”
“不行就算了。”
我想坐起來,喬奕諶把我又按回他懷裡:“我又沒說不行,哪次不是你說什麼我做什麼?”
我嘴角浮出一抹苦笑,我真想說,那我說你不要跟容清淺訂婚,你會聽嗎?不過,我雖然愚笨還不至於不自量力地去自找難堪。我又在喬奕諶的懷裡找了舒服的位置靠着,然後拿起喬奕諶的手放在肚子上,我只想多一些時間讓寶寶感受爸爸的存在。嗯……再多也只有九天而已,呵呵……
“寶貝,蛋撻做好了。”喬奕諶輕輕的撫摸着我的肚子。
我慢慢坐起,定定地看着喬奕諶:“你想要什麼禮物?”
“什麼禮物?”喬奕諶不解地看着我。
我將茶几上那張請柬拿給他:“沒有空着手道賀的道理。”
喬奕諶皺着眉打開請柬,看到上面寫的內容後臉色變了變,然後手指像是被燙到了一樣,將請柬揉成一團丟進垃圾桶裡。看喬奕諶的表情,他似乎連自己訂婚禮的請柬都沒見過……我應該感到欣慰還是難過?我真的不知道了……
“你幹嘛……四少親自來送一趟,不去多無禮……”我將目光落在那隻垃圾桶上。
“他現在就是個瘋子,你跟他計較什麼?”喬奕諶地看着我:“蛋撻還吃嗎?”
“當然要吃。”我接過喬奕諶遞給我的蛋撻,小口咬着。
我原本以爲最想逃避喬奕諶和容清淺訂婚禮的人是我,現在看着喬奕諶隱匿在眼底的哀默,才明白那個最想逃避卻無處可逃的人是喬奕諶。我不想看不想聽我可以選擇逃走,可是喬奕諶不能跑。他就像一頭被人上了頸圈的小獸,再尖利的爪牙再桀驁的性子都掙脫不了那根鐵鏈對他的牽制和約束,而將他置於這種痛苦境地的不是他的敵人而是他的母親。喬奕諶的心裡應該很苦吧?我以前都忙着恨他的執拗怨他的絕情,卻忘了,喬奕諶也是一個有血有肉的人,也應該被心疼。
我把手裡的蛋撻遞到喬奕諶脣邊,他一口一口漫不經心地吃着。我用手輕輕地摸了摸他臉頰,鬼使神差地說:“不要怕,一起都會過去的。”
喬奕諶愣了一下,然後將我緊緊扣進懷裡:“只要你在,我就什麼都不怕。”
我的肩膀僵了一下,然後用手覆上他的背輕輕拍着。我進不能給他開疆闢土,退不能爲他遮風擋雨,對他來說既是軟肋又是累贅,他把身家性命都壓在我身上,不是傻是什麼呢?
“我想去散步,你要去嗎?”我吃了一個蛋撻覺得有點兒撐着了。
“當然……”喬奕諶牽過我的手,我們倆出了庭院往別墅區的景觀花園走去。
“你看……夕陽就像一顆橙子,感覺好溫暖……”我指指遠處山間的落日。
“我是不是餓着你了,看到太陽都像吃的?”喬奕諶揉捏着我的手指。
“喬奕諶……”
“嗯?”
“那是修辭懂嗎?真是一個沒情趣的人……”我無語地搖搖頭。
“情趣?我有啊,晚上回房間我告訴你什麼是真正的情趣。”喬奕諶咬着耳朵跟我說。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跟**果然沒有共同語言。”我拉着喬奕諶走到延伸到湖裡的廊橋上。我最近特別喜歡再在這裡站在吹風,夏天的風夾雜着湖面的水汽,撲在臉上特別舒服。
“那邊是什麼?”我穿過廊橋,湖對岸有一片綠油油的藤本植物掛在木質的架子上,我走進了我纔看到原來是葫蘆藤,剛結了葫蘆,只有拇指大小特別可愛。
我衝喬奕諶眨眨眼睛:“我想要小葫蘆。”
“……”喬奕諶圈着我的肩:“回去讓人去給你買,乖。”
“可是我現在就想要。”我看着藤蔓上掛着的小葫蘆賴着不肯走。
“這是人家做的景觀,不能摘。”喬奕諶捏了捏我的鼻子:“不許淘氣,別教壞了寶寶。”
“寶寶說就想要這個,現在就要。”不就是磨人嘛我手到擒來,我小時候就是個磨人精。
“你呀你……”喬奕諶無奈的搖了搖頭,指了指那些小葫蘆:“想要哪個?”
“嗯……”我擡起頭仔細地敲了敲:“那個,兩個並蒂長在一起的。”
喬奕諶踮起腳尖把我說的那兩個小葫蘆摘下來,還帶了一片翠生生的心形的葉子特別可愛。
“哎,那邊的先生……景觀花木禁止攀折!”我回頭一看是別墅區物業的保安。
我衝喬奕諶做了個鬼臉,低聲說:“我們快跑吧,保安追過來了。”
喬奕諶用手指戳了戳我的額頭:“都是你太調皮!”
“不是我,是寶寶想要的。”我聳聳肩,一副我也沒辦法的樣子。
“你比十個寶寶還難纏!”喬奕諶把那一對小葫蘆放在我掌心裡:“一會兒讓保安帶你去物業寫檢查去!”
“又不是我摘的,人家都看見了,是‘那邊的先生’摘的。”葫蘆雖然小但是落在手上卻是沉甸甸的。
“喬先生?剛纔離得遠,沒看清是您……”保安走近了纔看清剛纔摘葫蘆的人是喬奕諶,看樣子很後悔剛纔呵斥了一嗓子,連忙禮貌地說:“喬……喬先生……您陪喬太太散步啊……”
“我太太看着小葫蘆好玩,我就幫她摘了兩個,你看要罰款還是再補種,我照辦就是了。”喬奕諶詢問。
“不用不用……兩個小葫蘆而已,不打緊的,喬太太喜歡就好。”保安侷促地撓撓頭:“喬太太想要再摘幾個吧。”
“不要了。”我笑着擺擺手:“謝謝。”
“您太客氣了,不打擾您散步了,我再去那邊轉轉。”保安連忙腳底抹油走遠了。
“讓你再調皮,今天可是丟臉丟大了,被保安訓了話……”喬奕諶在我額頭上彈了一下。
其實這就是我欣賞喬奕諶的地方,他雖然有手段也有實力,但從不倚強凌弱。無論是對保安還是導購甚至保潔阿姨,同他們說話都是客客氣氣的,絕對不會是傲慢無禮。我覺得真的霸氣就應該是這樣,要用在旗鼓相當的人身上,恃強凌弱的人最可惡了。
“可是寶寶說好喜歡爸爸送給他的小葫蘆呢。”我可憐巴巴地瞅了喬奕諶一眼。
“真是敗給你了。”喬奕諶衝我笑笑,伸手將我圈進懷裡:“下次寶寶想要什麼,再告訴我。”
“好。”我心滿意足地把玩着小葫蘆:“咱們回去吧。”
回去後我把小葫蘆晾在窗臺上,誰也不讓動。然後坐在旁邊的地毯上看着窗外,今天沒有月亮,天上的星星特別耀眼。喬奕諶從身後抱着我,伸手去拿那兩個小葫蘆。我拍了下他的手:“別動,一會兒被你弄壞了。”
“就這麼喜歡?”喬奕諶吻了吻我的頭髮。
“嗯,這是你送給寶寶的第一件禮物。”我靠在喬奕諶懷裡:“等他出生以後,我就告訴他,這個是爸爸給他的。”
“這個不算,我兒子怎麼也得給最好東西做禮物。”喬奕諶哼了一聲。
“葫蘆在古代寓意着‘福祿’,就是最好的。”我翻了個白眼:“奸商果然只能看到錢。”
“我又是奸商了?每天變着法子編排我。”
“你這是嫌棄我的意思嗎?”我偏過頭看着喬奕諶。
“我現在哪敢嫌棄你……”喬奕諶垂首吻上我的脣瓣。
我在心底嘆息一聲,曾經我在書上看過這樣一段話——最長情的告白不是那句被人說爛了的‘我愛你’,而是默默的陪伴。一起迎接清晨的第一縷晨曦,一起送走緋紅的夕陽;在星光下接吻,在相伴中老去……前面最浪漫的事情我們都做了,可是後面最重要的相守卻做不到。
“喬奕諶,我有沒有跟你說過……”喬奕諶的眼眸盛着柔情時,就像是一片寧靜的海,讓人情不自禁地沉下去:“我愛你……”
“嗯……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