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爲什麼都不說,就是在幫他了。可是,他並不是這麼認爲的……”瀟湘覺得自己說的是實話,如果莊鵬不知道林強這麼坑過她,或許還有可能跟裴氏合作,現在莊鵬知道了,想要收拾個林強這樣的貨色,真是分分鐘就能玩兒死他的節奏。
“他拿什麼威脅你幫他?”莊鵬用手指摩挲着瀟湘的臉頰,他想過很多種林強與瀟湘的關係,他以爲自己最不能接受的是,他們是舊情人。當瀟湘用雲淡風輕的語氣講出那段痛不欲生的經歷時,他發現自己錯了。如果說林強曾經對瀟湘很好,瀟湘對林強舊情難忘,他或許只是嫉妒。那麼,莊鵬現在是恨不得一刀捅死那個混蛋。
“你連他威脅我都知道啊……”瀟湘真挺佩服莊鵬的,她明明什麼都沒說,可他卻好像什麼都知道。
“玩兒的一手坐收漁利,還能爬到高管的位置,不可能在這種情形還讓你辦事。一定是拿住你了什麼小辮子……”莊鵬吻了一下瀟湘溼漉漉的眼睛,“敢說給我聽聽嗎?”
“哈哈哈……”瀟湘忽然笑了起來,笑聲非常空洞,卻給笑出了眼淚。瀟湘用指尖勾了勾眼淚,偏過頭看着莊鵬:“他說啊……如果我不幫他的話,他就告訴你……我在霜林醉陪過酒,賣過笑,還有什麼不可描述的勾當……”
莊鵬的眼睛微微眯了起來,是的,林強犯了莊鵬的忌諱。儘管瀟湘確實在紙醉金迷的娛樂會所工作過,可是在莊鵬眼裡瀟湘和那些混跡在風月場裡的女人完全不同。即使做起魅惑天成的樣子來無人能及,可是,心地卻是他從未見過的純淨,是那種爲了看重的人,連命都可以不要的傻姑娘。
瀟湘以爲莊鵬會說些什麼安慰她的話,可莊鵬什麼話都沒說,只是一雙眼睛變得更加晦暗不明。瀟湘從牀頭櫃上拿起莊鵬的煙盒,倒出一棵銜在嘴上,咔噠一聲打開打火機給自己點上。淡藍的煙霧騰起來:“幸虧打從一開始我就鮮廉寡恥地沒給自己貼金,要不然啊,我還不得被他嚇死……”
莊鵬寒起了臉,突然伸出手把瀟湘指間的煙搶過來,掐滅丟進菸灰缸裡:“我看你是欠收拾了!”
莊鵬把瀟湘按在牀上,捏住她的纖細的腰,手掌往攀着。
“一邊兒去,今天不想!”瀟湘用小腳丫在莊鵬腿上踹了一腳,“就算是上班還有個週末休假呢,你這一天不給休,半下午還要我加班!”
莊鵬呵呵一笑,捧起瀟湘的臉,颳了一下她精緻的鼻樑:“那你今天是週六還是週日了?”
瀟湘從莊鵬身下鑽出來,攏了攏家居服的領口:“週六週日有什麼不同,你蛇精病啊!”
“這區別可大了。”莊鵬彎起嘴角,幫瀟湘順了順頭髮,“要是週六,週日還得休一天;如果是週日,明天就是週一,該上班了……”
瀟湘眨眨眼睛,矮油握草,這男人的腦回路啊,這種事情用得着算計得這麼嚴謹麼:“今天週五,明天后天都休息!”
“那也行……”莊鵬笑着把瀟湘拖回牀裡,“現在是上班時間……”
“哎……你色狼啊……魂淡……”莊鵬吻了她好一會兒,瀟湘已經丟盔棄甲地要舉手投降了。忽然聽到什麼東西撞到了門上,聲音不大不小。然後,是小恆嘰嘰歪歪跟保姆鬧着要進臥室來的聲音。
瀟湘推了一把莊鵬:“去看看我兒子在鬧什麼?”
“你兒子?你一個人能生出兒子來?”莊鵬翻身下牀,理了理衣服,打開門把小恆抱進來,“幹什麼呢?”
“爸爸,我的小汽車。”小恆探着身子要拿他的寶貝遙控車。
莊鵬只好幫他把小汽車也拿進來,然後把小傢伙放在牀上:“睡醒喝水沒?”
“嗯嗯。”小恆像只可愛的小熊一樣,連滾帶爬地蹭到瀟湘身邊:“麻麻,我們明天還去遊樂場,好不好?”
瀟湘吻了吻小恆的臉蛋兒,“行,媽媽明天早點回家,帶你去玩兒。”
“爸爸……跟我們一起去……好不好……”小恆扯住莊鵬的衣角,“商場有壞叔叔說話好大聲……小恆害怕……”
莊鵬皺着眉看向瀟湘,明顯在詢問發生什麼事兒了。
瀟湘在心裡給林強點了根蠟:“我們先前遇到林強了……”
莊鵬臉色又陰沉了幾分,靠在牀頭讓兒子趴在自己胸前:“爸爸明天陪你們去玩兒,乖。”
瀟湘有時候真被莊鵬給打敗了,無論哄兒子還是哄她,都是‘乖’。乖個毛線球啊,還會不會說點兒別的。瀟湘翻了個白眼,穿着拖鞋下了牀。
“麻麻……麻麻……”小恆最近黏瀟湘黏得緊,只要瀟湘在家,就像個小尾巴似的,在哪兒都得跟着。
“媽媽去廚房看看晚餐吃什麼,讓爸爸陪你玩兒。”
“不要……不要……”小恆剛從牀上爬下來,就被莊鵬拉住了,小傢伙打算放大招哭鼻子,莊鵬一邊伺候兒子穿鞋一邊說,“穿上鞋再走,光着腳一會兒肚子疼不許哭。”
鞋子一穿好,小傢伙就跟着瀟湘下樓去了。莊鵬也翻身起來,看了看外面漸漸轉濃的夜色,拿起電話跟王麟交代起工作來了。
瀟湘還是有點兒意外,莊鵬居然在與裴氏接觸,看樣子是有要合作的意思。雖然瀟湘看不懂莊鵬葫蘆裡究竟是賣的什麼藥,但莊鵬八成是在擺局。以瀟湘對莊鵬的瞭解,如果真是擺局,那林強就完蛋了。這下了一番功夫,莊鵬就要收取回報了。基本上就是——沒有最慘只有更慘。
瀟湘撇撇嘴,莊鵬怎麼整林強她都懶得管。自己又不是什麼聖母白蓮花,被別人潑一身水還笑着說沒關係,把水燒開了潑回去纔是她林瀟湘的風格呀。
瀟湘中午陪着莊鵬吃飯,對方正是裴氏的老總裴誠。這次依然還是用了王府酒店那個豪華包間,不過用餐的人卻不多。裴誠只帶了兩個人,一個是秘書,另一個就是林強。而莊鵬也只帶着她和王麟。
瀟湘只顧埋頭吃飯,她倒不是有多餓,只不過一擡頭就能看到林強臉上那虛情假意的笑,看的人怪噁心的。估計林強還以爲這次合作是板上釘釘的事兒了,再往後就等着升職加薪登山人生巔峰了呢。瀟湘覺得莊鵬也真是夠壞的,給人來這種功敗垂成的打擊……
今天席間基本都沒怎麼喝酒,多半是談事情,所以散的也早。瀟湘跟莊鵬剛上了車,莊鵬的私人電話就響了。莊鵬漫不經心地接着電話,對方是聲音不算大,不過瀟湘跟莊鵬實在是離得近,她還是聽到了——不舒服、陪着、產檢之類的詞兒。
瀟湘兩隻眼睛滴溜溜地轉,能指使莊鵬陪着做產檢,那人必然是莊老太太,而對象肯定是蔣影唄。瀟湘的火氣蹭蹭往上竄,她不住地跟自己講道理——不管怎麼說,蔣影和莊鵬是夫妻,蔣影給莊鵬生兒育女是天經地義的。理是這麼個理,可再完美的理由也阻止不了她心裡不舒服。
瀟湘看莊鵬一臉淡定地講着電話,最後應了一句:“明天早上七點……我會回去的……”然後,掛了電話。
瀟湘撇撇嘴,心裡想着,還陪着去產檢。看蔣影在度假村那浪勁兒,孩子還指不定是誰的呢。
“怎麼,不高興了?”莊鵬挑挑眉。
“啊?我幹嘛不高興?”瀟湘雖然心裡難受死了,可是她嘴硬呀,“我高興着呢,你們有了根正苗紅的繼承人,就別打我兒子的主意了,恭喜你當爹了啊!”
瀟湘的語氣酸溜溜的,其實她想說的是‘喜當爹’,可又得兜着蔣影偷會情郎的事情,所以話到嘴邊拐了個彎兒。瀟湘覺得自己真是君子中的君子,都快搞出內傷了,都沒背後捅蔣影一刀。
“還不算笨!”莊鵬哼了一聲。
“啊?”瀟湘反應了一會兒,才確定,莊鵬誇她不算笨,應該是她說‘別打她兒子主意’。即便是爲了換回小恆,莊鵬就給蔣影種了個孩子,瀟湘還是覺得挺不舒服的,但也勉強接受了。
“她懷孕12周了。”莊鵬幽幽地開口。
瀟湘不明所以地瞟了莊鵬一眼,蔣影懷孕幾周跟她有個毛關係啊?她可不想聽,不聽!
咦?瀟湘又覺得好像是哪裡不對——按日子推算的話,那蔣影懷孕就是三月之前的事兒了。那時候小恆還沒被抱走,問題關鍵是,他們都住在香港呢。莊鵬也會偶爾回楓城辦事兒,但幾乎都是當日往返,而且日程排得滿滿當當的。難道莊鵬還要在百忙之中,見縫插針地跟蔣影那啥啥?好像也不對,因爲她親耳聽蔣影跟姦夫說了,莊鵬不行。如果莊鵬這麼賣力,蔣影應該不會污衊莊鵬‘不行’纔對吧……
艾瑪,瀟湘被自己驚人的分析能力給驚呆了——這tm也太驚悚了吧,莊鵬真的喜當爹了,而且他還樂陶陶的?瀟湘狐疑地看着莊鵬,莊鵬不是喜歡說廢話的人,難道他根本就是知道蔣影把他給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