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發生什麼事兒了?”莊鵬皺着眉,語調卻是溫柔的。
嗯,應該說是特別溫柔,瀟湘覺得自己馬上就要被溺斃了。瀟湘有一肚子的話,但是一句都不能跟莊鵬說。瀟湘也不傻,悲春傷秋自己折騰就行了,全都說出來就蠢斃了:“下午,你老婆來了……”
瀟湘決定把一切不愉快都推到蔣影頭上,雖然這麼做有點兒不地道。不過啊,她向來都不是什麼根正苗紅的好人啊。
“她做什麼了?”莊鵬知道蔣影今天來過了,但他也料定蔣影不敢亂來。
“她能做什麼,就是揭揭我的老底唄……”瀟湘聳聳肩,“好了,準備開飯吧,兒子應該餓了。”
“她說什麼都不用放在心上,氣着自己不划算。”
瀟湘嘿嘿一笑,莊鵬以前可不會說‘氣着自己不划算’,這都是瀟湘把他給惹毛了時,討好莊鵬時說的,沒想到他記住了,還會學以致用。瀟湘忽然覺得,她跟莊鵬或許也沒差太遠,無論如何,他還是學會了她愛講的話,就如同她學會如何在莊鵬的世界裡與人應酬一樣。
吃完晚餐後,瀟湘跟保姆一起給小恆洗了澡,然後母子倆窩在牀上講故事。本來是哄兒子睡覺,瀟湘自己也給睡過去了。她一覺醒來都快十二點了,連忙給小恆掖了掖被子,輕手輕腳的下了牀。
“我照看着小少爺就好了,您去休息吧。”保姆連忙從沙發那邊走過來。
“你也休息吧,晚上要是醒來給他喝點水。”瀟湘囑咐了保姆幾句就回臥室了。
一進臥室瀟湘有些意外,臥室裡沒開燈,地板上用那種矮墩墩的彩色蠟燭擺了個心形,莊鵬正在茶几那兒鼓搗什麼,瀟湘定睛一看,原來是在擺弄玫瑰花,是一大束的黃玫瑰。記得有次陪莊鵬參加一個世交女兒的訂婚典禮,準新娘收到準新郎送的999朵黃玫瑰。說實話,瀟湘以前就沒見過那麼大一束花,她覺得挺漂亮的,可是準新娘的臉都綠了。
當時她還挺納悶兒,多好看的花兒呀,怎麼看到花束的人都一臉嫌棄。後來,準新郎根本就沒出現,人家半道兒跑路了。莊鵬跟瀟湘說,黃玫瑰的花語是‘逝去的愛’巴拉巴拉的。說了半天瀟湘終於明白了,合着送黃玫瑰在人家這種高端大氣上檔次懂花語的人眼裡,就是發好人卡——你挺好,但是我們不能在一起。
莊鵬把手裡的花遞給瀟湘:“給你的。”
“怎麼?”瀟湘接過花兒笑笑,“你也打算跟我白了個白啊?”
“你不是說就喜歡這個花兒麼?”莊鵬英挺的眉毛打了個結,他覺得女人口是心非是不治之症。當時他給瀟湘講花語的時候,瀟湘說什麼白玫瑰太素,紅玫瑰太俗,黃玫瑰美得剛剛好。
“我也沒說不喜歡呀。”瀟湘笑嘻嘻地抱着那束花,“對你我還是瞭解的,你要是想跟我byebye的話纔不費心弄束花得瑟呢。”瀟湘用手託着下巴,“我猜啊,你會給我寫張支票,還比較有可能……”
“嗯。”莊鵬覺得瀟湘說的還蠻靠譜的。
“這好好的,又是送花又是點蠟燭,你想幹啥?”瀟湘眨了下眼睛,賊兮兮地說,“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啊,莊大少爺!”
“噗……我那啥自己的女人還用獻殷情?”莊鵬挑挑眉,一雙桃花眼裡閃着不純潔的光,“今天你生日,早知道你忘了,我也不用記了……”
“啊?”瀟湘愣了一下,仔細想了想,過了十二點還真是她生日,“那可不行,我自己忘了,你再不記得,可就真杯具了。一年一次的生日都過不上,多苦逼啊!”
“好好說話!”莊鵬最煩這丫頭滿嘴跑火車,現在雖然比以前好多了,可時不時地還是蹦?出幾句來。
“咳咳。”瀟湘馬上把眼睛完成新月狀,用手挽住莊鵬的手臂,用嗲嗲的聲音說,“這些花好漂亮耶,人家好喜歡,謝謝親耐滴!”瀟湘自己都受不了了,摸了摸自己是手臂,“我也想按你的標準好好說話,不過實在來不了,你看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我真不是這標準……”莊鵬的嘴角抽動了一下。
“嘿嘿,那是最好不過了。”瀟湘衝莊鵬甜甜一笑,“要不我的舌頭保準得擰成麻花。”
“擰成麻花沒事兒,我可以幫你順直了。”莊鵬衝瀟湘擠了下眼睛。
“哇擦,你還能不能要點兒臉了!”瀟湘覺得自己已經夠沒正行了,沒想到這男人臉皮厚起來啊,她還真比不了。
“再說一次試試。”莊鵬把瀟湘扣在懷裡,捏着她尖尖的下巴。
哼,誰怕誰啊。這種時候她纔不怕莊鵬呢,瀟湘翻了白眼兒:“湊表臉!”
莊鵬馬上用微涼的脣瓣堵住了瀟湘的嘴巴,一陣帶着懲罰的激吻,低沉沙啞的嗓音迴盪在瀟湘耳邊:“看我怎麼收拾你!”
“哎……我過生日吶,蛋糕呢?”瀟湘的手臂攀上莊鵬的肩頭。
“大晚上的吃什麼蛋糕?再胖我都抱不動了!”莊鵬直接扛着瀟湘奔向那張k
“你才胖呢!我體重根本沒變,是你自己老胳膊老腿的沒力氣!”
“一會兒看誰沒力氣!”莊鵬在瀟湘pp上拍了兩巴掌,“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後來瀟湘枕在莊鵬結實的手臂上,臉頰就貼在他胸口上,可以聽到那強健有力的心跳聲,剛跟莊鵬在一起時,瀟湘最煩莊鵬這麼抱着她睡,覺得有點兒吵。但是現在,卻可以讓她覺得安心。習慣還真是可怕,養成的時候挺難,想要改了,估計更難。臥室裡的燈都關了,只剩下一盞小夜燈,光線特別昏暗,給人的感覺卻挺溫暖。本來是累極了的,可是瀟湘卻睡不着。從今天開始她就24歲了,青春啊歲月啊就像鐵軌上奔馳的列車,轟隆隆地呼嘯而過,聲勢浩大的,轟轟烈烈的。可是火車跑過之後,就變得空空蕩蕩的,什麼也沒留下。她都24歲了,可啥都沒有——男人,是別人的老公;兒子,說不定哪天就可能被人給搶走了;家,她不是女主人;婚姻,跟莊鵬的第一天就說好了,沒戲!
瀟湘撇撇嘴——心裡狠狠地鄙視了自己一百遍,林瀟湘,你說你到底有啥是你自己的,嗯?自己的人生,就tm是上學時學過的無解方程式,走一步一個死扣!瀟湘無奈地翻了個白眼,大半夜思考什麼人生呢,矯情!得趕緊睡覺啊,明天她還要出去嗨呢,頂個熊貓眼多煞風景。
第二天瀟湘就起來時,看到莊鵬昨天送她的那束黃玫瑰被好好地插在花瓶裡了。她從牀上爬起來,跑過去聞了聞,還挺香的。瀟湘用小噴壺給玫瑰花噴了點兒水,嘴裡哼着歌。跟莊鵬在一起這麼久了,這是莊鵬第一次主動給她送花。以前過個情人節啥的,都是她死皮賴臉地纏着莊鵬買給她的。
莊鵬從浴室出來,一邊換衣服一邊說:“中午想吃什麼,我讓人訂餐廳。”
“你說晚了,我中午有約會了。”瀟湘衝莊鵬晃了晃手指。
“別帶着昕昕胡鬧,好好地吃個飯就回來。”莊鵬有些頭疼。
“啊?”瀟湘覺得莊鵬真是神了,居然知道她約了景昕,“這你也知道啊?”
“就你那點兒小九九,我閉着眼睛都知道。”莊鵬穿上襯衫。
瀟湘一邊給莊鵬打領帶,一邊說:“本壽星決定,接受你的晚餐邀請。”
“晚上我有應酬,要不……你陪我去?”莊鵬用手指勾着瀟湘的頭髮。
“嘁,我過生日還得陪你應酬,你是資本家也不用對我下狠手吧!”瀟湘擺擺手,“你自己玩兒去吧。
“儘量早點兒回來陪你,乖。”
“嗯嗯。”瀟湘覺得自己特別二,莊鵬說句好聽的,她就樂顛顛的跟個傻妞似的,真是太跌份了。
景昕的車到門口來接瀟湘,瀟湘穿着短款皮草披肩,小皮裙、長筒靴,像從時尚雜誌上走下來的貴婦。
瀟湘一上車,景昕撇撇嘴:“你能別搞得這麼隆重麼,我會自卑的。”
瀟湘摸摸景昕的肚子:“你是最美孕婦,就別跟我比了。一年過次生日,總得好好歡送一下逝去的青春。”
“呦,這一上大學馬上出口成章了。”景昕笑着說。
“我這是自我提升,那課才上了一天好不。”瀟湘傲嬌地問,“我的生日禮物呢?”
“你不是喜歡包包麼,一會兒到hermès隨便選,景總給買單。”景昕理了理頭髮。
“還是景總瞭解我,莊鵬就給我買了一束花兒,小氣巴拉的。”瀟湘挽住景昕的手臂。
“心裡明明樂開了花,嘴上卻說人家小氣。”景昕戳了戳瀟湘的額頭。
說是逛街,其實是瀟湘陪着景昕逛母嬰用品店,準備待產包。瀟湘跟個小助理似的大包小包拎着跟在景昕身後:“景總,你看我這一水兒一線大牌在助理,跟在你身後是不是特別炫酷。”
“嗯。”景昕點點頭,“走吧,給助理買包包去。”
兩個人挽着手下到三樓,往那邊的店鋪走去。剛走了幾步,兩個人同時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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