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啊!”褚承歡挑起尖尖的下巴,嘴角浮現出一抹嘲諷的笑,“想的我都想不起來你是誰了……”
“呵呵。”黎洺笑着將褚承歡垂在臉側的長髮別到耳後,露出她瑩潤精緻的面孔,躍動的燭光映在她漂亮的眼眸中,美得令人窒息。承歡依稀感到溫熱的手掌勾住她的腰,兩個人的距離驟然拉進了,黎洺忽然開口,“可是,我想你了,很想很想!”
褚承歡一下子呆住了,只感覺時間在這一刻駐留、停止了。黎洺此刻正聚精會神地凝望着她,眼底是濃濃深情,而他的黑亮瞳仁兒周圍分佈着淡淡的血絲,眼圈也有些黑,看起來應該是很長時間都沒有休息好。
褚承歡覺得心臟砰砰砰的加速跳動着,她有些不知所措想要逃跑。黎洺似乎未卜先知,驟然收緊了環在她腰上的手臂,傾身下來四片脣不偏不倚的碰觸在一起。承歡有種觸電的感覺,身體都顫抖了一下,小巧的舌尖兒不經意的舔到了黎洺的脣。承歡的無心之舉,卻讓黎洺徹底失控了,原本溫存的親吻忽然變得狂暴而激烈,宛如靈蛇的舌頭在她口中深深地索取着,似乎在討要這些天不能在一起的補償。
情況有些一發不可收拾了,黎洺吻着承歡優雅的頸項,圓潤的肩頭。手臂不住地收緊,想要把她嵌進自己的身體,溶於骨血之間。褚承歡覺得腿都軟了,黎洺適時地托住她的腰,讓她依附在自己身上:“承歡,雖然你不肯承認,但你是想我的,關於這一點,你騙不了我。”
“我沒有!”承歡不服氣地試圖掙脫他懷抱,可是她整個人卻依舊被環抱着。
黎洺不認同地笑了笑,低頭下吻了吻承歡的額頭,不是剛纔那樣霸道急切的吻,像是個耐心的紳士,小心翼翼地帶着疼寵:“我們先吃飯,然後再吃你……”
承歡的心莫名一驚,像個孩子似的,被黎洺抱起來放在椅子上。黎洺覺得把這個小丫頭吻得暈暈乎乎是最好不過了,她現在樣子是嬌羞可愛的,乖巧安靜的,不會口是心非地說‘不想他’。
黎洺叫服務生上菜,承歡覺得自己的嘴脣已經腫了,而且整張臉還在熱熱地燃燒着,她下意識地垂下頭,順滑的頭髮垂到胸前。
這間餐廳大概是做法國菜的,一道道菜上來之後都非常漂亮。黎洺把盛着香煎鵝肝的平盤換到承歡面前:“我記得你喜歡吃這個。”
承歡覺得此時保持思維清晰很重要,可是頭有些沉,頭腦也變遲鈍了。承歡確實喜歡吃這個,表皮煎的脆脆的鵝肝入口即化,配上糖蜜和清新的梨片,簡直美味得不行。
承歡拿起刀叉,突然發現手上多了什麼東西!她不由得皺起了眉頭,她左手的中指上竟然戴着一枚戒指。材質她也不大清楚,銀亮的指環上鑲嵌着一顆黃豆大小的深粉色寶石,寶石被切割成了心形,在燈光下耀眼極了。
呃,這是蝦米情況?承歡的自然知道戒指戴在這個手指上是什麼意思,她的心猛地跳動了幾下。黎洺剛纔一直都有牽着她的手,可是她卻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被戴上了戒指,所以怔怔地看着自己的手。
“喜歡嗎?我挑了幾十張圖才選出來的樣子……”黎洺把叉子放到承歡手裡,低沉的嗓音在小提琴的應和下格外性感。
承歡放下餐刀,就要把戒指摘下來:“我不要!”
“不許拿下來!”黎洺眼眸一緊,霸道地握住承歡的手腕,英挺的眉宇間籠上一層陰鬱。黎洺知道她喜歡粉色的東西,應該不是不喜歡這個戒指,他選了那麼久又帶在身上好多天的,就是打算向她求婚。她居然不要,真是太打擊男人的自尊心了。
承歡瞪着清澈的大眼睛,一瞬不瞬地望着他,那眼神里居然包裹着一絲受傷的情緒。看到承歡這樣的神情,黎洺不由得皺起了眉,語氣仍然有些霸道卻要緩和一些:“好好地戴着不許摘,聽到沒有?”
“你爲什麼要給我戴這個?”褚承歡咬着嘴脣,她想要一個明確的答案,可是又怕聽到。承歡發現只要是與黎洺有關的事情,永遠都是進退兩難的。
“你那麼聰明,不知道爲什麼嗎?”黎洺捏了下承歡的臉頰,“我早就說過了,你是我的未婚妻,戴個戒指剛好實至名歸。”
黎洺的聲音直接刺破耳膜,一陣嗡嗡地迴響。褚承歡依舊不悅地皺着眉,他這是求婚嗎?他這幾天玩失蹤的賬,她還給他記在小本兒上沒算呢。這個男人怎麼可以這麼霸道,給她戴上戒指都要用吼的,誰說要嫁給他了!
“黎先生,你這是在跟我求婚嗎?”承歡倒是不急着摘戒指了。
“對啊,我還準備了花。”黎洺似乎是想起來還有其他道具沒用上,連忙從旁邊的椅子上拿起一束包裝精美的花束放在桌子上,“抱歉,剛纔有點兒失控,把這個忘記了。”
承歡瞟了一眼那束鈴蘭,嗯,她確實喜歡鈴蘭,但這根本不是問題的關鍵:“你是不是還忘了什麼重要的事情呢?”
“還有?”黎洺認真地思考了幾秒鐘,遲疑地搖搖頭,“沒有了吧……”
“你這稀裡糊塗地就給我把戒指戴上了,簡直就是強買強賣吧?”承歡衝黎洺晃了晃手指,然後衝一臉凝重的黎洺微微一笑,“你忽略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那就是——我有權拒絕你的‘綁票’!”
“你的‘拒絕’被駁回了,不許拒絕我!”黎洺起身走到承歡身側,用手指捏着她尖尖的下巴,然後俯下身用柔軟的脣覆在她的脣上,“承歡,你究竟在害怕什麼?爲什麼總是不敢往前走,甚至是想後退呢?”黎洺是多聰明敏銳的人,怎麼會看不透她呢。平日裡看起來咋咋呼呼什麼都不怕的丫頭,一涉及到與承諾有關的事情,就會下意識地想逃跑,“承歡,我愛你!所以,勇敢一點兒,把自己交給我,別怕!”
愛,是一個多神聖的詞語,怎麼可以輕易說出口?承歡見過太多‘誓言’都是一時‘失言’,根本經不起時間的考驗。黎洺說的沒錯,她是害怕。因爲不想看都誓言終究成爲一個笑話,變得支離破碎,還不如什麼都不說。就好好地珍惜眼下的日子,不記過去不談將來不行嗎?
“不要因爲害怕一個不確定的結果,就阻止了它的開始,你往前走就會看到,我一直都在的。”黎洺的吻發乎情,止乎禮,只在她的脣上短暫地停留了一下,然後將她圈進懷裡,“歡寶,勇敢一點兒,要對我有信心。”
承歡的腦海中不斷的閃現着他們之間的點點滴滴,他爲她做的,他的每一個動作,每一個眼神,一直都是黎洺主導着她往前走,她因爲害怕亦步亦趨的,甚至想後退。
“我知道你需要時間,我可以等,但是你不許跑。”黎洺鬆開手,“先吃飯,一會兒菜都涼了。”
褚承歡吃着盤子了的食物,其實她都嘗不出味道了,大腦裡好像一下子被塞進了太多的東西,它都叫囂着想表達自己的觀點,讓她都無法思考了:“你……這些天都做什麼了?”
“處理一些家裡的事情……”黎洺一言以蔽之。
“我不可以知道嗎?”承歡有些犀利地指出。
“不是……前幾天打電話的時候,你都沒問,我還以爲你對我的事情沒興趣知道……”黎洺愣了一下,這丫頭對他究竟有多不信任呢,“我本來是打算早一點兒過來陪你的,機票都定好了。但是,突然接到我舅舅突發心臟病病危的消息,臨時去了日本……我舅舅家的情況有些複雜,因爲子女比較多,家產也很可觀,稍有風吹草動就是軒然大波……很多事情需要處理……”
“你這些天一直在日本?”褚承歡覺得這大概是就是問題的癥結所在了,她的生活黎洺瞭如指掌,可是對於黎洺,她幾乎一無所知,甚至她以爲他在江城的時候,他其實是在日本。
“對啊。”黎洺點點頭,“下午六點鐘飛機到港,一下飛機就給你打電話,然後你華麗麗的關機了……”
“你知道我爲什麼關機嗎?”褚承歡直言不諱地說,“那是因爲我之前給你打電話的時候,你是關機的。”
“我當時在飛機上,就算不關機也打不通的。”黎洺有些好笑地看着褚承歡。
“你給我嚴肅點兒!”褚承歡氣鼓鼓地說,“你不說你在哪兒,我怎麼知道呢?我在你面前就像是一個透明的人,而你在哪裡做什麼我一點兒都不知道,就這樣而言,如果我真的信任你,那也是盲目地信任!”
“……”黎洺頓時卡殼了,“好吧,這個是我做的不好,以後有什麼事情我會提前跟你報備。不過……我關機的時候,你完全可以問我的助理或者秘書,我的行程他們都很清楚……”
“那我跟你的助理談戀愛,跟你的秘書結婚好了,反正他們完全可以代表你……”褚承歡最後神補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