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焚琴還在房內鬨着小女兒睡覺,看着睡的安安穩穩的小文君,心裡暖暖的,親了親她的小臉,而後將她放在搖籃裡。幾乎同時,花嫁也顧不得男女之誼了,抱着碧照便進了夫人的臥室,將碧照往軟榻上一放,看了一眼簾後的夫人,一臉嚴肅的問道:“敢問夫人,宮主可在?”
夜焚琴還不知道怎麼回事,看了一眼榻上的碧照,再看看花嫁,很是奇怪的答道:“重紗他在書房。”話音一落,就見花嫁點了點頭便向書房奔去。
見此,夜焚琴從簾後走了出來,看了一眼軟榻上的碧照,再看看那晃晃悠悠的門簾,眉頭不自覺的蹙起,這是?
書房。
“好了,絕塵,這件事就先這麼辦,既然大哥決定先救太子,那我們就按照大哥的意圖來,一定要全力支持大哥,將京城裡的米行、油行、布行全部控制住,千萬不可出任何亂子。”玉重紗看着桌上的賬本說道。
“是,屬下明白。”
“宮主。”突然,花嫁頭一次連門都沒敲,便直闖了進來。
看到來人,玉重紗的眉頭一皺,這個老花子怎麼越來越不不懂的規矩了,就這樣闖進來了?
花嫁也顧不得什麼了,氣喘吁吁道:“宮主,小小姐出事兒了?”
“什麼?”一旁的絕塵聽到這個,倒是吃驚不已。而看着賬本的玉重紗卻是一臉的淡定,就像是這件事與自己沒有關係一般。
見此,花嫁雖心中疑惑,但也將廟會的事前前後後說了一遍,一邊說還一邊仔細的觀察着宮主的一舉一動。
聽完花嫁的話,玉重紗非但沒生氣,還笑眯眯的看着花嫁道:“好了,這件事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什麼?”這下換成是花嫁一臉的吃驚了。看着異常鎮定的宮主,這下花嫁有些懷疑,小小姐是不是宮主親生的啊?
“這件事不許泄漏半個字,若是讓夫人知道了,按宮規處理。”臨了,玉重紗還是看着賬本,一字一頓的說道。
看着這樣的宮主,花嫁已經石化了,這……
最後,花嫁與絕塵退了出來,花嫁看着冰塊兒臉的絕塵,一肚子的疑惑,幾次想問都問不出來。
“有什麼你就問吧!”最後,絕塵受不了花嫁的眼神功力,先行認輸。
“那個,絕塵啊,小小姐是不是宮主親生的啊?”
“什麼?”聽到這個,絕塵差點沒把花嫁給一掌打暈過去,拍了他的腦袋一下,訓道:“老花子,你這句話最好不要讓宮主聽到,不然你這腦袋就算是再長出十個出來也是不夠砍的。”
花嫁雖說知道絕塵的意思,但還是疑惑:“可是你看宮主那樣子,小小姐不見了,他竟然一點兒都不着急,也不召集宮裡的人去尋找,就算是宮裡的人不好派的話,我們他也不說,你說這……”
聽到花嫁的話,雖說絕塵的心裡也很是疑惑,但宮主做事兒一向是有他的道理的:“好了,老花子,宮主這麼做自是有宮主的意圖的,說不定宮主一直派暗影跟在小小姐身邊,所以宮主纔會這麼不着急。”
聽完絕塵的話,花嫁想了一會兒:絕塵說的也有道理!
“那這事兒就這樣了?”
“不這樣你還想怎樣?等一等吧,或許今晚就有行動了。”說完,絕塵看着那漸漸昏暗下去的天
,今晚不見了晚霞,也沒有了蟲鳴,到處顯得是一片死寂,寂靜的有些怕人。
“唔!這是哪兒啊?”淥水揉了揉昏昏沉沉的腦門兒,睜開朦朦朧朧的眼睛看着周圍的一切,這是哪兒啊?
突然,房門被人從外頭退開了,進來一個臉上抹了厚厚的一層粉末兒的中年女子,看到牀上的淥水,嘴角慢慢揚起一個好看的弧度,輕拍身邊的男子,聲音異常“嬌柔”道:“哎呦喂,老六啊,這單幹的不錯哦,你看看這細皮嫩肉的,一看就是上等貨色,嗯,一百兩,怎麼樣?”
那個被稱爲是老六的男子原本是笑眯眯的,突然聽到老鴇說的這個價格,臉色立即變了,拍拍手道:“張媽媽,我老六雖不懂你們這兒的行情,可是我還是知道這樣的貨色,最起碼也值五百兩,你這不明顯是砍價嗎?”
老鴇聽到他的話,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手叉腰,一副潑婦罵街的樣子,扭着那水桶腰,說道:“老六啊,你還好意思說五百兩,剛剛我是給你面子,才說的一百兩,你看看這個丫頭纔多大,我要白養她多少年,這幾年的時間裡我要給她請好的老師,好的琴師,好的畫師,教她琴棋書畫,你是說,這一百兩我有沒有虧待你,要不你把她領回去,四年之後你再來,我到時候再給你五百兩,你看怎麼樣?”
聽到張媽媽這話,老六有些慌了,這個?斟酌了很久,老六狠下心來,一咬牙,說道:“一百兩就一百兩,我要現銀。”
“好,爽快。”張媽媽就討到了好處,嘴角依舊掛上那厚厚的脂粉笑:“去,取一百兩現銀給六爺。”
“是。”
這二人的對話被牀上裝睡的淥水聽的是一清二楚,幸虧在花嫁身邊待了一段時間,花嫁也或多或少讓她瞭解了不少關於紅樓的一些事情,因此,現在的淥水可以肯定的對自己說,自己是進了紅樓了。
第二日一早,太陽照常升起,灑下一地金黃,將秋日的涼爽鋪滿大地。晨露也早早的便醒了,輕輕的撫摸那漸漸老去的草葉,像是在訴說着悽悽的離別之情。
玉門閣。
在這偌大的院子裡,公雞照常的打鳴,可是每個人都像是很勞累一般,沒有一間房門是打開的。
從昨天晚上躺上牀,一直到現在,花嫁可是趁夜未眠,輾轉反側的看着屋內的一景一物,腦海中老是出現宮主那漫不經心的冰塊臉,一想到這個,花嫁就更睡不着了:“嗖”的一聲坐了起來,一不做二不休,宮主不找,那我去找。說行動就行動,花嫁穿好了衣服便出去了。
另一邊,玉重紗與絕塵站在玉門閣的最高處,看着花嫁離開的背影,二人的嘴角皆是一翹,這個老花子還真是憋不住了。
“絕塵,給他一些提示,免得這個老花子將不該砸的也砸了。”玉重紗幽幽的突出這句話。
“是,屬下明白。”絕塵看着走遠的老花子,心中有些暗暗爲他祈禱,老花子,你最好看好了再砸,要是砸壞了宮主的東西,那可就不好了。
一大早的長安城大街可是冷清的異常,只有些討活做的那些貧苦人民早早起,還有想多賺幾個生計的小販也早早的擺攤了。本來這樣冷清的大街應該給人一種清靜的感覺,可看到這樣的場景,花嫁的心裡更是惱火,憑什麼?憑什麼這些人能好好的在這兒擺攤,而小小姐卻不見了,宮主也
不管,夫人也不問,這一家人是怎麼了?忽然,花嫁的腦中精光一閃,昨天那三兄弟好像說過,京城裡的紅樓裡有人收小女孩兒,好,既然這樣,那就先從那兒下手。
說到做到,花嫁邁開一條腿,便向紅樓街走去,剛一邁進這條街,花嫁險些被濃濃的脂粉味兒給嗆個半死,連忙出來呼吸一口新鮮空氣,憋緊一口氣,一鼓作氣走到了最裡頭,慢慢放開手心,小心地呼吸着空氣,忽然,花嫁的眉頭一皺,怎麼越是到了裡頭反倒是沒有了脂粉味兒?
擡起頭,入眼的竟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銷金窟——春風居。江湖傳言,春風居里乃是真正的春宵一度值千金,曾經有人爲了能進這春風居,就算是傾家蕩產也是在所不惜,也正因爲如此,這春風居在江湖上也被衆多女子稱爲是禍人坑,只要是哪家的男人進了這個地方,那註定是回不來的。
看着這春風居三個字,花嫁的心裡也是有種不好的預感,這春風居可是宮主的地方,難道自己要硬闖這兒?
花嫁在門口看了足足有一個時辰,就快將這春風居三個字給看化了,最終,深深吸了一口氣,自言自語道:“俗話說得好,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既然這樣,那這次我花嫁今日就做個殺虎人,也不管這個春風居是宮主的,還是誰的。只要能救得了小小姐,就算是毀了它也在所不惜。”
說到做到,花嫁邁開大腿,剛要踹開門,就聽見身後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老花子,你要是敲了這個門,估計一會兒宮主就會將你送回去的。”
花嫁轉過頭,只見一身白衣的絕塵立於紅樓之中,頗有一種出淤泥而不染的樣子。不過,越是見到他這幅樣子,花嫁的心裡就越是不舒服,這個絕塵每次都把自己弄得跟仙兒一樣,也不就是個人嘛!
“哼,小淥水不見了,宮主一點兒都不着急,就連夫人也是不聞不問的。他們不問,我老花可不能這樣。”
絕塵搖搖頭,笑道:“老花子,你當真以爲宮主不問?”
“恩?”聽到他這麼說,花嫁有些疑惑了:“你的意思是?”
絕塵走到他身邊,擡頭看着春芳居三個大字,嘴角劃上一道弧度。身邊的花嫁見此,心中一顫,這個笑容?
“老花子,宮主說,這個春芳居好像換了老鴇,不怎麼聽宮裡指揮了。”
“什麼?”
絕塵點點頭道:“這次宮主讓你好好的治治這個老鴇,最好是將她打的起不來。”
“啊!”花嫁吃驚地張大嘴巴,這個意思是?
見他不回答,絕塵嘴角的笑意更濃了,一切盡在宮主的掌控之中:“小小姐也在這裡頭,不過你放心,小小姐身邊的暗衛將小小姐保護的很好。”
聽到這個,花嫁總算是有了些反應,拍了拍手中的摺扇,點點頭笑道:“絕塵,你應該早些說啊,你要是早些說,別說是老鴇了,就算是這春芳居里的姑娘我都給你教訓一頓。”話音還未落,就聽見“嘭”的一聲巨響,花嫁狠狠地將這春芳居的大門給踢碎了。
身後的絕塵看着那碎片,無奈的搖搖頭:這個老花子,雖然宮主說了你可以砸,但你也砸個應該砸的東西啊,這個門是怎麼你了!
只見花嫁走到春芳居的裡頭,站在那偌大的花叢之下,手執一柄五尺短劍,指天吼道:“老媽子,人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