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頭的力道沒了,魏王幽幽睜開眼,坐直了身子,看都沒看身邊的春兒,對着空氣吐出一句話:“影子,這個人給你了。”
隨後就見一身着黑衣的人落在魏王面前,看不出那人是男是女,只是如幽靈一般,沒有生氣。
一邊的春兒聽到王爺這話,終於爆發了,跪倒在王爺腿邊,緊緊抓住王爺的腿,悽悽艾艾的看着王爺,帶雨梨花道:“王爺,您不能這樣對春兒啊,春兒可是爲了您,背叛了皇后娘娘,背叛了公主殿下啊,王爺,當初您在月樹下對春兒說的話,您都忘了嗎?您說,您喜歡春兒,要春兒聽您的話,春兒都照做了,您還說等春兒出宮了,您就會接春兒到您的府上,您還說您會讓春兒做王妃呢,王爺,王爺,您都忘了嗎?王爺……”
看着腿邊的人,魏王的心裡好不厭煩,最討厭女人哭,而且還是醜女人,嫌棄的一腳踢開她,看着那滿臉鼻涕眼淚的樣子,噁心道:“就憑你也想做本王的王妃,你認爲你配嗎?”
被踢開的春兒在地上滾了一個圈才停下來,人滾得暈暈乎乎的,還沒反應過來就聽到這句話,春兒不敢相信的擡起頭,看着那熟悉的模樣,想到以前的種種,春兒不相信,不相信……
“行了,影子,這個人你看怎麼辦就怎麼辦吧!總之不要再讓本王見到她。”說完,魏王便一臉嫌棄的擡腿就走。
地上的春兒眼角瞥到一塊藍色的衣角,發了瘋似的就要追上去,幸虧被影子攔住:“李泰,你這個混蛋,李泰,我詛咒你不得好死,你是個混蛋,你是個混……”最後一個人還沒說完,人便被影子給打昏了過去。
“屬下告退。”說完,影子便扛着春兒離開了。
只見,魏王擡起頭,看着滿天的漆黑,嘴角陰笑:夜焚琴,你只能是我的。
第二日琴宮。
淅淅瀝瀝,頭一天還是晴朗的好天氣,不知怎麼的?這第二天便陰雨連連的。
雖說昨日累了一天,可不知爲何,夜焚琴今天竟出奇的睡不着,早早的便醒了。起來走到窗邊,打開窗子,看着從屋檐上落下的雨水,伸出手想要接那雨水,水落入手中,冰冰涼涼,此刻她的心情也如這雨水一樣,冰涼的很。
“二小姐?”碧照推開門,見牀上沒見到二小姐,便在屋裡輕喚了一聲。
“我在這兒。”
聽到二小姐的聲音,碧照順着聲音走了過來,見二小姐只披了一件單衣便站在窗口,拿起手邊的一件披風,走到二小姐身邊,語氣之中頗有責怪之意:“二小姐,你怎麼這麼不聽話?這外頭天凉,您就這樣站在窗口?您的身子也還沒好透,萬一再感染了風寒可就不好了。”
“恩?”聽到碧照這沒大沒小的話,夜焚琴有些好笑的轉過頭來看看她,只見她的兩隻眼睛腫的老高了,這?怎麼了?
“二小姐,奴婢熬了一些粥,二小姐趁熱喝一點兒吧。”碧照將夜焚琴扶了過來,盛了一碗粥放在二小姐面前,而後便站在那兒不說一句話。
見她這樣,夜焚琴終於忍不住了:“碧照,你哭過了?”
“啊?”碧照嚇得連連擺手:“奴婢沒哭,只是昨天晚上沒睡好,眼睛有些紅腫而已。”
“嘭”的一聲,夜焚琴將手中的碗狠狠地往桌上一放,看着站在面前的碧照,語氣不悅:“碧照,你跟了
我這麼長時間,應該知道我喜歡什麼,討厭什麼,怎麼?想讓我把你遣回家去?”
“二小姐!”聽到二小姐這麼說,碧照嚇得連連搖頭:“不,不,不,二小姐,你不要趕奴婢走,奴婢是二小姐的丫鬟,哪兒都不去,哪兒都不去。”
見她這樣,夜焚琴也不好再厲聲,輕嘆了一口氣:“哎,那你說到底怎麼了?”
見事情已經這樣了,碧照也不好再瞞下去,眼眶再次溼潤,帶着哭腔說道:“二小姐,今天早上,有一小太監來報,說是在御花園的荷花池裡瞧見了春兒的屍首,說,說,說春兒是失足溺水而死的。”
聽到這個,夜焚琴只是稍稍有些心顫,其實春兒這件事她早就清楚了。只是沒想到魏王當真是狠心腸,對一個如此癡心的女子也能下得去手。
“好了,別哭了,春兒沒了,我也很難過,畢竟是伺候過我的,可是這意外的事情也沒辦法,罷了,春兒的事就按照宮裡的規矩來,我知道你平日與春兒關係很好,你就去送送她吧。”夜焚琴走到碧照面前,將她扶起,拍拍她的手背。
“恩。”聽到二小姐這麼說,碧照吸了吸鼻子:“奴婢會去的,二小姐放心。”
等到碧照走後,屋裡又剩下夜焚琴一人,看着外頭還在下着的雨,夜焚琴的心裡隱隱有種不詳的預感:重紗,魏王也攙和進來了,你可一定要小心。
太極宮太極殿。
“啪”的一聲,皇帝將龍案上的奏摺一拂而地,怒氣衝衝的看着跪了一地的衆大臣:“一羣飯桶,朝廷養着你們,你們都幹出了什麼來,現在就連一個人都找不到,你說,你們該怎麼辦?”
“皇上息怒,皇上息怒……”地上的大臣還沒見過皇上發這麼大的火氣,一個個是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聽到衆臣這麼說,皇帝的火氣是更大,剛要發火時,就見一身着紫服的大臣走上前來;“微臣魏徵見過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見到來人,皇上剛聚齊的火氣一下子都消散了,看着地上的那人,很是煩躁的擺擺手:“你起來吧。”
“多謝皇上。”只見魏徵慢慢悠悠的站了起來,擡頭看了看龍椅上的皇帝,將手伸進袖子裡拿出一封奏摺:“微臣有事啓奏。”話音一落,就見皇帝身邊的小合子走了下來,接過魏大人手上的奏摺,呈到皇上面前。
原本皇帝的心情就已經糟透了,看到魏徵上前,以爲他是有什麼好主意,可沒想到他竟說的是另外一件事,正在躊躇着該不該發火的時候,眼角忽然瞥到奏摺上的字,心中一怔,打開奏摺,一句句讀下去,最後竟大笑起來:“哈哈哈……玄成啊玄成,這《諫太宗十思疏》當真是給朕當頭一棒啊!”
“此乃微臣心力之作,只爲我大唐能永保盛世,國運昌隆,人君當神器之重,居域中之大,將崇極天之峻,永保無疆之休。若皇上能做到此,那我大唐必國事昌隆,綿延萬代。”
“好,好,好。”皇帝聽完魏徵之言,大舉讚賞:“將此《諫太宗十思疏》抄錄印刷,置於朕之寢宮,並廣傳以天下。”
“是,奴才遵旨。”
“皇上英明,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退朝後,皇上將魏徵與長孫無忌等人留了下來。一時間,整個太極殿靜的有些可怕:“老狐狸,你說,到底是誰做的?”
“這個?”突厥二皇子不見之事已經過去了一天了,可是半點消息都沒有,就算是劫匪所爲,那也應該會有劫匪要贖金的消息,可是竟半點兒音訊都沒有,要不是劫匪所爲,估計就與前朝的事有關了:“皇上,微臣以爲這件事,不簡單。”
忽然聽到老狐狸都這麼說了,皇帝的眉頭也緊緊蹙起:“老狐狸,你心裡是不是在想,這件事與前朝有關?”
又是一陣寂靜,死寂的沉靜,沒有一點兒聲音,長孫無忌聽到皇上這麼說,低着頭,一句話都不回,確切點兒說,是不知道怎麼回。
“皇上,微臣有一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魏徵在一旁聽了半天,也總算是聽出個苗頭來了。
“愛卿有話就直說。”
“是。”魏徵想了一下:“皇上,本來這前朝的事情也是皇上的家事,但如今前朝之事也關係到整個大唐的國運,既然如此,那微臣就不得不多嘴了,可是,皇上,對於前朝之事萬不可手軟,要是手軟的話,混掉的可是高祖皇帝辛辛苦苦打下來的基業,可是我大唐數萬百姓的安穩日子。”
聽到魏徵所言,皇帝的眉頭皺的跟緊了,魏徵所說的,自己不是沒想過,只是當年之事實屬無奈,現在想想,那可是一條條鮮活的生命啊!
“好了,好了,老狐狸,這件事你與張大人他們一起辦理,一定要在三天之內將突厥皇子平安的帶回來,行了,朕有些乏了,你們都回去吧。”
“是,微臣遵旨。”
“臣告退。”
九黎宮。
“宮主,他還沒醒。”星芒去看了一下那個二皇子,可是他還是一副昏迷的狀態。
“恩?”軟榻上的人兒輕輕挪了挪身子:“蘭若下的重了。”
“是。”星芒理解了之後,點頭道:“屬下明白,屬下立即去找蘭閣主。”說完,星芒便退了出去。
等到人走後,軟榻上的人眼睛“嗖”的一亮:“閣下既然來了,就不必再躲躲藏藏了。”
話音一落,一玄色衣衫的男子落在桌案上,周身散發出白色的光芒,看着軟榻上的人兒依舊躺在那兒,白色面具下的嘴角一翹:“九黎宮的宮主果真是名不虛傳,本座只來了一會兒就被發覺了,真是令本座刮目相看。”
玉重紗被他一說,心裡一緊,不緊不慢的坐起身來,看着那桌案上站着的人,語氣明顯不悅:“不知閣下大駕光臨,是有何指示嗎?”
只見那男子依舊站在桌案上,看着坐在那兒,語氣明顯不悅的人,嘴角一揚:“在下聽聞九黎宮好像是拿錢辦事的地方,不知這些錢夠不夠請九黎宮的宮主辦件事兒呢?”說完,將手中的錦袋往玉重紗那兒一扔。
玉重紗接住錦袋,掂量了一下,笑道:“閣下就憑這些就像讓本宮主的九黎宮辦事兒,看來閣下是久不在江湖,不知江湖規矩了,九黎宮想來辦事兒是要……”
“哎。”話還沒說完,便被那男子打斷:“宮主沒看看是什麼東西就妄下定論,這可不像是九黎宮主啊!”
再次被他怎麼說,玉重紗的面色已經不悅到了極點,單手將錦袋打開,沒以爲是什麼東西,只是眼角瞥了一下,眼睛一亮,立即將那錦袋拿到胸前,這,這,這,這是……
“怎麼樣?不知這樣東西能否讓九黎公主辦件事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