揉了揉被打的有些發麻的手指,玉彼蒼見棄琴這幅模樣,不由得有些疑惑了:“夫人,你這是在等什麼人嗎?難不成家裡來客人了?”
聽到他的話,夜棄琴照舊看着門外答道:“還有誰,不就是玉璧與文君嗎?哪有什麼客人,方纔我已經讓下人去找去了,估計一會兒也就來了。”
玉璧和文君?聽到夫人的話,玉彼蒼看了看桌上的美食,嚥了咽口水想到:自從住進莊子之後自己還從沒受過這樣的待遇啊,而玉璧那小子一回來便受到這樣的待遇,真是氣死人了!想着想着,玉彼蒼的臉色也就不悅了,悶悶的看着面前的美食,越看這心裡越來氣。
就在這時,玉璧的聲音從門外傳來了:“娘,爹,孩兒來遲了。”
“來了啊,快快快,再等一會兒的話,菜就凉了,文君現在可不是一個人的身子,定要吃的熱乎乎的飯菜纔好。”見到孩子們來了,夜棄琴連忙將文君拉了過來,坐在自己的身邊,親自盛了一碗湯,放到她的面前說道:“這是廚房新做的雞湯,對你的身子有好處,你快喝喝,看看可喜歡?”
看着面前飄着熱氣的雞湯,文君是想喝,但也喝不下去啊,畢竟這碗湯上面飄了一層金燦燦的油啊,這看着就噁心,可是又不能吐出來,憋着當真是難受的很啊!
見此,坐在一邊的玉璧知道她的爲難,拿過她面前的碗,取過勺子將上面的一層油給刮掉之後,又加了一些紅棗放在裡頭,重新放回了她的面前,解釋道:“娘,文君現在有些害喜,吃不得油膩的東西。”
聽到兒子的話,夜棄琴像是茅塞頓開的樣子,“啪”的一聲拍着自己的腦門:“呀,我怎麼將這個給忘了,孕婦是不喜歡油膩的東西的,快快快快,將這些給撤了,換一些清淡的上來。”
原本就已經沒有好脾氣的玉彼蒼在聽到夫人這話的時候,心情更是不好了,就算是兒媳婦不吃的話,自己還是很喜歡吃的,怎麼有了兒媳就忘了夫君呢?只見玉彼蒼恨恨的從鼻子裡發出一個聲音:“哼。”
聽見這聲,夜棄琴倒是沒覺着什麼,可坐在一邊的玉璧發現了自己爹爹的不尋常之處,看着爹的樣子,嘴角笑了笑,連忙說道:“娘,如今文君的胃口也不是很大,桌上這些菜也足夠了,這雞湯就留下吧,就算是她不喝,我們也還是要喝的。”
聞此,夜棄琴看了看兒子一眼,點了點頭道:“恩,你說的對,如今這天氣變化的還是很大的,雞湯對風寒是很有抵抗力的,喝一喝還是好的。”說完,夜棄琴便親自盛了一碗放到玉璧的面前,惟獨忘了坐在一邊的玉彼蒼。
見此,玉璧在爹爹的臉色即將爆發的時候,連忙將面前的湯放到爹爹的面前,笑着說道:“這碗湯還是爹先喝,畢竟爹爲這個家付出了很多,如今天氣變化也很厲害,爹爹還是應該注意注意自己的身子的,喝碗雞湯暖暖身子。”
原本就快發作的玉彼蒼在見到面前的這碗雞湯的時候,臉色也稍稍好看了一些,悶哼哼的將碗中的雞湯一飲而盡,而後“嘭”的一聲將碗放在了桌上,一句話都不說
。
坐在一邊的夜棄琴聽到這聲,很是疑惑的看了看他,心想:他這是怎麼了?又有誰招惹他了嗎?
坐在那兒的玉彼蒼見她還是一副不知所以的模樣,心中的醋勁兒更大,兩眼瞪得大大的看着她。可越是這樣,夜棄琴越是不明白他到底是怎麼了?最後還是玉彼蒼先行放棄了,深深嘆了一口氣,不再多說什麼了,拿起面前的碗開始吃飯了。
見此,一邊的玉璧與文君也纔開始動筷子了,不過這頓飯吃的很是有意思啊,玉璧與文君是隻顧着低頭吃飯,絲毫不看爹爹與孃親之間的眉目傳情!
用過晚膳之後,文君便在玉璧的攙扶下散步去了,走在莊子裡最舒適的地方,享受着晚風的輕撫,再想到方纔爹爹與孃親的樣子,玉璧的心裡便是一陣好笑。走在他身邊的文君見他這幅模樣,翹着眉頭問道:“這一路上就見你的嘴角咧得很大,到底是什麼事兒讓你開心成這樣,也說出來讓我樂上一樂?獨樂了不如衆樂樂。”
聽到文君的話,玉璧看了看她,嘴角依舊笑道:“還能有什麼事兒,不就是方纔爹爹與孃親的事兒啊。”
聞言,文君也想到了方纔的事兒,也是一陣輕笑,搖了搖頭道:“沒想到爹爹與孃親都這麼大的人了,還是這般的愛吃醋,當真是可愛的很。”
“誰說不是呢,我聽岳母大人說過,好像在我小的時候,爹爹有一次爲了討好孃親,做了一把羽扇,特意將家中的孔雀毛都拔光了,只做成了一把羽扇,爺爺還因爲這件事大大責罰了爹爹。”玉璧邊想着這件事邊好笑的說道。
聽此,文君也是笑道:“沒想到爹還是這樣的一面啊。”
話說這二人在這兒是悠閒的散着步,享受着二人的世界,在星斗月輪底下談風倫雪的,情趣是當真好的很。可是在另一邊的二人卻是另一番的景象。
回到院子之後,玉彼蒼便一個坐在院子裡的涼亭裡,還在因爲方纔的事兒而生氣,這算是個什麼事兒啊?怎麼兒子一回來她的眼裡就沒了自己了呢?難道自己就沒有兒子值錢嗎?她也不想想,沒有老子的話,哪兒來的兒子啊?這想想都覺得心酸。
等到夜棄琴將一切洗漱用品準備完畢之後,想找他洗漱的時候,找了半天卻發覺他竟然坐在院子裡,而且身上還只穿了一件單衣,雖說現在天氣暖和了,可是夜晚還是凉的,見此,夜棄琴連忙拿了一件披風來到他的身邊,輕輕爲他披上披風:“怎麼坐在這兒?晚上天氣涼,也不多穿一件,當心着了風寒。”
感受到肩上的溫度,玉彼蒼的心裡稍稍舒服了一些,不過還是一言不發,他倒是要看看她能不能夠知道自己是爲什麼生氣的。
只見夜棄琴將披風給他披上之後,見他的臉色還是不怎麼好,這心裡就開始疑惑了,他到底是怎麼了?怎麼從吃飯的時候就是這般的表情,一直到現在也還是這樣?難不成是真的有人惹着他了?不對啊,從方纔到現在也就只有他們幾個,怎麼可能會有人惹着他呢?
坐在凳子上的玉彼蒼見此,便知道她定是不明白了,心中更是吃
味兒了,悶悶的說道:“哼,自己做錯了事兒竟然還不知道。”
“什麼?”聽見這話,夜棄琴倒是疑惑了,他方纔是自己做錯事兒了?自己做了什麼事兒了?
“相公,你是怎麼了?我做了什麼錯事兒了?”
聽此,玉彼蒼真的有種撞向南牆不回頭的衝動啊,手扶着額頭,無奈的說道:“夫人,我當真是服了你了,罷了,我也累了,我們還是回去歇息去吧。”
說完,玉彼蒼便耷拉着腦袋向屋內走去,身後的夜棄琴見此,很是疑惑的看着他的背影,這心裡不知所以啊!
月亮漸漸升高,她身着白色的紗衣,嫺靜而安詳,溫柔而大方。她那銀盤似的臉透過柳梢,留下溫和的笑容。月亮又像一個含羞的少女,一會兒躲進雲間,一會兒又撩開面紗,露出嬌容,霎時間整個世界都被月色浸成了夢幻般的銀灰色。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暖暖的照在大地上,惹得樹上的鳥兒們嘰嘰喳喳的叫個不停,像是在相互交談似的,又像是在說着今天早上有趣的一些事兒。
紗韻琴莊。
“醒了?”玉璧練完劍回到屋子之後,人還沒坐下,便看到鏡子中有人在看着自己,原來是文君醒了,放下手中的劍,走到牀邊,看着她惺忪的眸子,嘴角掛上甜甜的笑容道:“怎麼今日醒的這麼早?平時不都是日上三竿才醒來的嗎?”
聽到他的聲音,文君攏了攏身上的被子,訥訥的說道:“聽到外頭的鳥兒們在說話,便想聽的清楚些,結果就醒了。”
聞言,玉璧先是一愣,可隨後笑道:“你呀,雖說意思是說鳥兒吵,可竟說的讓人生不起氣來,得了,一會兒我便讓人將院子的鳥兒們送到別處去,現在天色還早,你便再睡一會兒吧。”
“恩。”見他這麼說,文君懶懶的打了一個哈氣,顯然是沒睡夠,眼皮也開始打顫了,枕了個舒服的位子便繼續睡覺去了。
見此,玉璧也不多說什麼了,轉身走到窗邊,看着樹枝上那幾只活潑的鳥兒,伸手拿起手邊的一個石子,“啪”的一聲便將那些鳥兒們都打散了,院子裡頓時清淨了許多。
走到牀邊,玉璧輕輕放下牀簾,而後轉身便退了出去,今日還是有很多事情要做的。
書房。
“爹。”剛一邁進書房門,玉璧便見到父親大人正坐在桌案前,看着昨日自己帶回來的賬本。
見到來人,玉彼蒼看了一眼,便繼續看賬了,從前只知道老四的手上是有錢的很,但是沒想到這麼有錢,自從老四去了烏孫之後,這個生意不單單沒減少,反而還多出了一倍多了,也難怪老四會不辭吝嗇的將手上的生意分成了那麼多份,幾個孩子都有,這麼多的家業就算是現在到了玉璧手上的也是很多,光是綢緞莊就有不下於一百家,其餘的商鋪就更是不必多說了,如今大唐與西域各國之間的交往更加的頻繁,單單就是這絲綢的生意就做的是家大業大的,看着眼前這猶如小山一般的賬本,玉彼蒼恨不得一把將這些東西全部扔到老四手上去,也不知道他從前是怎麼看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