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心雨!你別廢話!”她的話,她臉上那抹刺眼的笑,惹怒了他!歐御爵厲聲喝道,然後拽住她的手臂,掌心的如握住竹竿的觸感,讓他低頭,在看到薄薄的衣衫下,瘦削的只剩下骨頭的手腕時,他的心口終於泛出了一絲酸澀。
再看了看瘦的不成人形的她,完全變了樣的她,心口的酸澀擴散開,隨即又被他狠狠地抑制住。這該死的女人,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他不會同情她!
他的用力,令她的手腕處傳來一抹刺痛,然而他掌心的溫度,通過薄薄的衣衫穿透到她的皮膚上,令她的心口起了一絲貪戀,貪戀他“給予”的溫暖。
“歐御爵,謝謝你來找我,實話實說吧,我得絕症了,我不想讓小澤因爲看見我死去而痛苦,所以才躲了起來,現在他有了你照顧,我就放心了。你請回吧!”忍着心口的酸漲痛楚,她哽咽着說道。不經意間,她努力地汲取着他身上的味道,她沒有掙脫他的觸碰,真沒想到,在臨死之前,還能見他最後一面,現在她知足了。
他一身黑色的長款風衣,襯托着他的身形更加高大,挺拔。刀削般俊美的五官比多年前更加成熟,整個人的身上也散發着成熟男人的魅力,尤其是他充滿安全感的胸膛,如今更寬廣,只是,那裡棲息的人,不再是她。
“我的孩子,不會成爲沒媽的孩子的!”聽了她的喪氣話,他的心口窩火地更加氣惱,他只知道,自己是不會讓她死的!
“別磨蹭,走!”拖着她的手臂,輕鬆地將她往外拉去,她身體的重量,彷彿可以忽略不計,那麼輕,輕如羽毛。
“啊——”她跟在他的身後,腳步踉蹌着,腳上的鞋子也不知在何時脫落了,赤着腳,走在粗糙的水泥地面上,不一會,他已經將她拉到了門外。門外,站着幾位老人,他們的手上拿着掃帚,一臉兇巴巴的樣子,瞪視着歐御爵。
“你!把小柔放開!”一位老人對着歐御爵厲聲地喊道,邊說着邊握緊手上的掃帚。眼前的高大男人,就跟電視劇上海灘裡的男主角一樣帥氣,老大媽在心裡微微讚歎着,但是看見被他拉着的小柔,老大媽臉上的兇惡更加深了幾分。
“大媽,你們誤會了!他是我的朋友!”柔心雨在看到門口站着的幾位老人時,心裡泛起一抹濃烈的感動,他們幾位老人,如此關心着自己呢……不比城裡的那些刁鑽刻薄的人,這裡的人,都是如此樸實,相互扶持,這段時間,也多虧了他們的幫助。
“哦!小柔你還好吧?到底是怎麼回事?!”另外的幾位老大媽關心地說道,看着眼前的這個臉上兇惡的男人,也不像是她的朋友啊?難道是她的老公?
“歐御爵,你放開!”他的大手還握着她的手臂,她不經意地小聲地說道,而歐御爵卻彷彿沒聽到她的話般,依舊握着她的手臂。
“她是我孩子的媽媽,現在我要將她接回去!謝謝各位的照顧!”他開口,沉聲地說道,最後紳士地向幾位老人鞠了一躬,可以想象,這幾位老人對她還是很照顧的,很關心的,不然也不會如此緊張她。
孩子的媽媽?不就是老婆嗎?幾位老大媽交頭接耳地說道,“既然是你的老婆,你就該把他帶回家好好照顧,小柔生病了!好像還懷了孩子,看得出你們都是城裡人,不該在這小農村受苦!小柔,你還是跟他回去吧!”老大媽看了看小柔,滿眼的心疼。
聽說她懷孕了,歐御爵低頭,看向她的腹部,果然她的小腹在微微隆起着,剛剛的他竟沒有注意到。視線又接觸到她赤着的雙腳,以及她右手背上紅腫的血泡時,雙眸裡閃起一絲黯然。
“各位,放心吧!我會的!”他沉聲,然後雙臂一個用力,輕鬆地將她打橫抱起,抱進了懷裡。
“歐御爵,你放開!大媽我不是他老婆,我還要繼續住在這裡!”她對着他小聲說道,然而他卻跟沒聽見般,抱着她就要向前走。她只好慌張地對着各位老大媽使着眼色,然而老大媽們看着她被歐御爵抱在懷裡,都在偷偷地笑着,完全沒有聽見她所說的話。
“柔心雨!不要不知好歹!”他沉聲地說道,聲音裡帶着一絲慍怒,她被他的慍怒嚇得不再言語,只是一雙悽楚的雙眸看向那幾位正在跟她招手的老人,然後她的視線變得模糊,聲音也哽咽了起來。
“大媽,謝謝你們!”她擡起手,對着他們揮別,知道自己是掙脫不過他的,她此時只能哽咽地對着他們說再見。不知,以後的時間,她還有沒有機會再見到這幾位好心的老人……
幾位老人只是一直洋溢着樸實的笑容對着她揮手,模糊的視線裡,她們的笑容漸漸模糊,她們的身影也漸漸模糊,最後消失不見。
“歐總!”他的幾個助理在看到歐御爵抱着一個纖細的身影走來時,遠遠的,他們就恭敬地問候道。歐御爵在其中一人耳邊耳語了一會,然後那個手下向她住的房子走了過去。
柔心雨一直埋在他的懷裡,整個身體在微微顫抖,停止哭泣,她擡起頭,看見了不遠處的豪華的加長版房車。走到車前,他抱她進了車裡,然後沒有一絲溫柔地將她丟在了高級皮質沙發上!
她沒有說話,坐正身體,垂頭,看着自己赤着的雙腳。豪華奢侈的房車裡,高級的皮質沙發,泛着金屬質感的音響設備,和奢侈的小酒吧,與她這一身寒磣的穿着打扮顯得格格不入。
“穿上!自己擦藥!”他從櫃子底下,拿了一雙拖鞋,扔到她的腳下,同時一管燙傷藥砸在了她的身上,然後掉落在地上。
歐御爵沒再看她一眼,坐在酒吧檯旁的坐騎上,爲自己到了杯濃烈的威士忌,然後一飲而盡。她穿上了那雙豹皮做成的奢侈的拖鞋,撿起了地上的藥膏,認真地爲自己塗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