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凡哥哥,聽說今天先生要回來是嗎?”優雅的庭院內,小玲瓏邊爲一叢忘憂草澆水,爲問着倚靠着被紫藤纏繞着的長廊柱子的廖凡。
廖凡是玲瓏在龍宅唯一一個語言相通的人,而且經常找她聊天,平易近人,讓玲瓏感覺到如親人般溫暖。在心裡,她感激龍斯哲,感激他的出手相救,感激他帶她來天堂般的龍宅……她也感激廖凡,像大哥哥般照顧自己。
“是,這會應該要到龍宅了。”廖凡低頭,看了看腕上的表,然後對着小玲瓏微笑着說道,他的脣邊,滿是寵溺的弧度。這個瘦弱的小女孩,在他見到她的第一眼,就產生了憐惜之情。
“廖凡哥,怎麼沒見到先生的親人啊?”每次見到廖凡,她都要問很多關於龍斯哲的事情,她沒有機會接觸到她,總是躲在一個無人的角落,默默地看着他。而就連這樣偷偷看他的機會,都很少,很少。
這兩年,聽說他都在中國,很少回來。
廖凡看着小玲瓏圓亮黑徹的雙眸在說道龍斯哲時,閃爍着愛慕的火花,他是明白了,這個小丫頭一定是喜歡上那個對女人冷酷無情的男人了。這樣的認知,令他的心口泛起微微的痛意。
“他的父母在他十歲的時候就出意外去世了。”龍斯哲也就從那時開始,接受殘酷的訓練,那些殘忍的訓練,是常人無法想象的。龍斯哲是個心狠手辣,冷酷無情的男人,不過,對待他們幾個發小,還是有着人情味道的。
原來,他和自己一樣,也是可憐的孤兒。他那時一定,一定很傷心。小玲瓏聽說龍斯哲的身世,心口頓時涌起酸楚與心憐。那麼一個高高在上的男人,其實,背後也有着別人不知道的痛苦吧。
“玲瓏,他是你無法觸及到的男人,也是你不能愛慕的男人,所以,爲了保護你自己,離他遠點。”在龍斯哲的心裡,只有夏妙涵是他心裡唯一的女人,這是幫裡,上上下下都清楚的事情。廖凡對着小玲瓏,好心地,酸澀地提醒道。
被說中心事,小玲瓏白皙的雙頰立即泛起了紅暈,“沒,沒有啦。我,我只是八卦八卦。”她立即垂下頭,不停地爲着那從忘憂草澆水,心裡卻在爲廖凡的話激盪着。剛剛在打掃他房間的時候,她在桌子上看到了一個女孩的照片,只有側臉,那個女孩,會是誰呢?
“再澆,你就把這羣可憐的草澆死了!”這個傻丫頭,還在口是心非呢,看來她真是愛上龍斯哲了,看着她魂不守舍的樣子,廖凡心裡閃起一抹不安。
不是他看不起小玲瓏,這個惹人心憐的小女孩,在龍斯哲面前,就跟一株小草一般,他只會視而不見,愛上他,玲瓏只有飽受單相思的苦。所以,他只是在提醒她罷了。
“啊——哦!”,小玲瓏終於被廖凡的話拉回神,看着自己的傑作,她紅着小臉,朝着廖凡吐吐舌頭。
“傻丫頭,記住我今天說的話!”他走近她的身邊,伸出大手,寵溺地撫摸上她的後腦勺。
此時,不遠處的迴廊裡,一身黑色衣着的高大男人,正闊步穿過迴廊,然後往他們的這個迴廊方向走來,這是去主宅的必經之路。
龍斯哲遠遠地便看見了廖凡,看見他在撫摸一個小傭人的頭髮,面無表情地走過。
“龍少!”
“先生!”廖凡先是看見了龍斯哲,微笑着打招呼,小玲瓏的視線在接觸到朝思暮想的人時,立即垂下,雙頰酡紅,她低着頭,恭敬地喊道。
“喜歡上這個小女傭了?賞給你好了!”他只淡淡地掃了眼玲瓏,腦海裡卻沒有一絲記憶,向來龍宅裡的女傭都是人高馬大的英國人,他對這麼個嬌小的身影倒沒有什麼印象。
他和廖凡邊說着,邊向主屋走去。調笑着說道。
他的話,傳進小玲瓏的心裡,令她的心口疼痛不已。雖然年紀小,但是這些話,她還是明白裡面的含義的。心在下雨,眼眶溼潤,他真的不記得自己了。
也是,她只是個不起眼的小女傭而已,他是高高在上的幫主,又怎會記得自己?!
“龍少,她可是你看上的人哦,你不記得了,她是你兩年前從臺灣帶回來的!”走進主屋,廖凡在他的耳邊試探性地問道。
“哦?沒印象了!廖凡,我回房。”雲淡風輕地說道,兩年前的事情,他怎會記得。說完,他便大步走向了樓梯口。
回到房間裡,他脫下黑色的風衣,便倒在了大牀上,然後拿起牀頭櫃上的照片,大手撫觸上她的面容,心口痠痛不已。
涵涵,他那麼傷你,你爲何還要愛着他?爲什麼不愛我?!他看着妙涵的照片,心裡心痛地問道。在夏威夷的一家醫院,眼睜睜地看着她追隨着他的身影離開,他的心,脹痛着,卻無法將她拉回。
他的眼裡,他的心裡,只有妙涵這一個女人。然而,她的眼裡,她的心裡,卻只有冷梓宸那一個男人。
他甚至爲她守身如玉,從未和任何一個女人發生過任何關係。不知過了有多久,他心酸地起身,披上外套,大步走向門外。
自他回來,小玲瓏就一直躲在門口的角落裡,時而望向他窗戶的位置,時而望向門口,期待着能夠看到他高大的身影。
終於,他出來了,邁着大步,向着龍宅的車庫走去,她小心翼翼地跟在他的身後,看着他高大的背影,愛慕的雙眸,一瞬不瞬地盯住他的背影。
然後,她看見他開着黑色的無棚跑車揚長而去。這個晚上,她沒有吃飯,一直蹲在大門的角落裡,希望能夠看到他回來的身影
後來,下雨了,很大很大的雨,她躲到走廊裡。終於,在幽暗的燈光下,她看到了一個高大的黑色身影向着這邊跌跌撞撞地走來。她一眼認出,就是他。
她嬌小的身影躲在柱子後面,眼睜睜地看着他從自己的身邊走過,卻無法出現。他走過的地方,彌散着一股濃郁的酒香,他喝醉了!
上畫下化下上河下。她立即跑去廚房,爲他煮了份醒酒茶,然後小心翼翼地端着,帶着劇烈的心跳向他的房間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