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弟!錯了!不是那邊!”
孫策驚叫一聲,還以爲孫權慌亂之下,選錯了方向。
之前因爲運糧,所以孫策孫權等人走的是官道,如果說把這條官道看作東西水平方向的話,那呂布軍隊就是從東南方而來,孫策現在往回逃的方向是正西方,也就是程普部隊所在的一方,結果孫權現在呢,卻是偏離了官道,往西南方逃了過去。
若是此刻孫權真是爲了逃跑,那他拋棄官道,選擇小道,也不是沒錯,就像當初第一次見呂布的時候,走山林小道,才能最大限度的限制赤兔馬的發揮。可現在的問題是,他們要把呂布引去陷阱呀!這個時候,不管呂布往東南西北哪一方,都有江東軍等着他,但在包圍圈徹底形成之前,卻存在兩個缺口,沒錯,西南方跟西北方。
可巧不巧,孫權“慌不擇路”,現在跑去的方向,正是西北方!一旦呂布朝着孫權追過去,那呂布軍隊很可能會在被包圍之前就直接跑到外圍去,自此,江東軍的計劃將功虧一簣。而且,功虧一簣也就罷了,孫權此舉,影響了計劃不說,同時也對他自身帶來了非常巨大的危險。逃跑的方向沒有援軍,以呂布的速度,早晚會把孫權追上,這次,孫權還能像上次那般運氣好嗎?
所以,一向大心臟的孫策才嚇到了,他不知道這次呂布沒有騎赤兔馬,他更不知道孫權到底哪根筋搭錯了,就算一開始沒有交代清楚,跟着大部隊跑都不會嗎?
這邊,
“小弟弟,我們是不是走錯了?”
馬背上,玉兒對孫權說道。這次,孫權在前方驅馬,玉兒坐在後方,以阻擋呂布隨時可能射過來的箭矢。雖然一匹馬上坐了兩個人,但孫權跟玉兒體重都很輕,跟呂布一個人騎馬差不多,如今呂布又沒有赤兔,射箭這個選擇又會被玉兒給阻止,他想要追到孫權,還是很有點難度的。
其實玉兒身爲一個女人,對江東軍的計劃安排不是很清楚,方向感也不是很強,加之一向信任孫權,孫權不管做什麼,玉兒都沒有多問。可現在,孫權明顯偏離了大部隊,玉兒還是感覺到了不對,如果事先就是這樣的安排,爲什麼不提前跟她說一下?
“放心,我是故意往這邊跑的。玉兒姐姐,待會兒可能有點辛苦,你要多多擔待啊。”孫權立刻回道,表明自己不是搞錯了,以安玉兒的心。
“辛苦一點沒什麼,只是,這樣真的沒問題嗎?”玉兒道,說實話,只有他們兩個人,面對呂布一整支軍隊,玉兒心裡可感受不到一丁點的底氣。
“沒問題的,呂布今天騎的不是赤兔馬,他追不上我們的。”孫權說道。
“啊?”
玉兒眨了眨眼睛,盯着後方不遠處狂奔而來的呂布,好吧,她以前是沒有看過傳說中的赤兔馬,認不出來很正常,但如今天都還沒亮,光線這麼差,孫權真沒有看錯?
難道說赤兔馬其實是一匹白馬,很特別很明顯的那種?所以孫權才一眼就認出了不是赤兔?可不對呀,赤兔聽名字,也應該是紅色的呀!
不管玉兒心中的疑惑,既然孫權這麼說,她也只能這麼去想了。
“好像所有人都朝我們這邊追了過來。後方有火光,應該是糧草已經被他們燒了。”玉兒對孫權描述着後方的情況。
“意料之中。”
孫權淡淡道。
這次的設計之所以能成功,呂布根本就不是爲了糧草,目的是他孫權,燒糧草只是順便。所以,不論孫權往哪兒跑,呂布勢必都會追逐孫權而去,其他人就如同那糧草一樣,根本不重要。
“我選擇小路逃跑,呂布更不會認爲我們有陷阱,肯定會滿腦熱血的衝過來。至於燒糧草,一來是順便,二來也是一種誤導,呂布以爲我們江東軍的援軍會被引到火光所在之處去。”孫權爲玉兒講道。
“然後呢?”
玉兒問道,雖然後方隨時可能射來弓箭,但不知道爲什麼,每次一聽到孫權老神在在的分析,玉兒都會覺得莫名的安心。孫權那鎮定自若的樣子,就好像一切都在他意料當中,他們完全不會遇到任何危險。
“然後?然後就是呂布被我們帶出了包圍圈,接着他發現我們江東軍的動向,知道這是針對他的陷阱,最後一邊後怕,一邊僥倖,一邊繞路逃回他們的大本營。”孫權應道。
“啊?”
玉兒一度傻眼,如果不是要隨時提防後方,玉兒都忍不住想回頭看一下孫權到底是哪裡出問題了,
“你這是,爲了什麼?故意把呂布放走?”玉兒感覺自己頭腦有些不夠用,孫權是孫堅的兒子,怎麼也不會是臥底呀。最關鍵的是,呂布現在是跟你孫權有仇,按理說孫權才應該是最想呂布死的那一個纔對!
“我也正在爲此頭疼呢。”孫權苦笑。
孫權現在頭疼的,不是放走呂布,前面就說過,呂布早晚得死,而且從歷史的角度,呂布現在不死對孫權還更加有利,孫權才更能把握未來歷史的走向。所以,孫權真正頭疼的,是事後該如何向孫堅交代的問題。
就算最後結果是好的,那也是陰差陽錯,並不代表你孫權做的是對的!就像上次孫策被官降三級一樣,根本就還在最低級呆着的孫權,會遭遇什麼樣的懲罰?
“小弟弟,我真是有些看不懂你了。”玉兒微微蹙眉,“你向來聰明,做任何事之前就算沒深思熟慮過,至少也該是有目的的。這次你的目的是什麼?還是說,你不願意告訴我?”
“玉兒姐姐你不要多想。”孫權連忙開動腦筋,找理由去解釋,開玩笑,玉兒可是他孫權的救命稻草,兩人的關係一旦出現裂痕,萬一玉兒一怒之下,拋棄孫權不管了,孫權找誰哭去?
“其實就是這件事情有些難言罷了。我昨夜做了個夢,夢裡面呂布沒有騎赤兔馬,之後又發生了一些事。所以剛纔,我見呂布騎的不是赤兔,立刻跟夢境聯繫起來了,下意識做了反應。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這次的事我還真是毫無根據,但既然已經這麼做了,我還是好好想想該如何交代吧。”孫權苦笑道。
這傢伙,簡直是把死神來了的橋段都搬了出來。其實這種說法,放到現代,絕對是無厘頭,但偏偏這裡是封建時代,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封建迷信思想真的很常見。
“。。。。。。”玉兒無語,“你還是自求多福吧。姐姐這次可幫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