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遠處,史子妙閉着眼睛坐着,孫權那邊發生了那麼多事,她也始終沒有動過一下,只是,不知何時,史子妙的嘴角卻已微微勾了起來,
“奇果必有奇效。你運功消化一下,莫要忤了它的好意。”
孫權一陣沉默,終於緩緩開口,
“傷它的是我們,救它的也是我們,這也能算是恩嗎?史齋主,這果子香甜,但我吃着泛苦。”
史子妙輕輕一嘆,
“人有害人之心,也有憐憫之情。但獸,只是單純。你既有心,今後好好對它便是。”
————現實分界線————
一個時辰後,孫權回到現實。
“準備行動。”
史子妙點了點頭,沒有說什麼,跟着孫權開始收拾起來,只是,見孫權大包小包的往身上掛,史子妙還是忍不住開口提醒,
“若是湖中之魚不能吃,你我帶再多的乾糧也沒用。”
“我是拿來用的,又不是拿來吃的。”孫權回道。
史子妙愣了愣,也不再多言。
“你我以最快的速度衝出去,落水之後,也以最快的速度遊往湖心之島。我先上島,謹防島上有人。你自己小心,注意水下可能會有兇獸。”
“恩。”
這一次,孫權沒傻到再去抓史子妙的手,兩人後退了足夠的距離,用來提速,隨即,一前一後,衝出了瀑布之外。
史子妙在前面飛着,飄飄似仙,速度明顯快於孫權。孫權在後面如同塊石頭般飛出,因爲攜帶大量乾糧的原因,除了沒有張牙舞爪的慌亂之色外,速度甚至不如先前的三思幻境當中。
衝出來沒兩秒,孫權把背上的一包乾糧扔了下去,再過兩秒,又扔了一包乾糧。
很快,
嘭嘭兩聲,兩包乾糧先後落到水面,接着從包裡散開,下一秒,無數的魚兒蜂擁而出,密集到猶如在水面上建造了兩片平地。這就是孫權所謂的:是拿來用的,而不是拿來吃的。
吃一塹長一智,嘿嘿,不出意外的話,那綠色兇獸也被這兩包誘餌引了過去吧。
噗通!
孫權落水。
孫權有着足夠的心理準備,並無任何慌亂,落水後快速上浮,接着浮出水面,認準方向,往戰神殿的方向快速游去。果不其然,孫權如同魚兒一般,都快追到史子妙的時候,也沒見那隻兇獸出現。
“哈哈,史齋主,我們比比誰先游到湖心島如何?”孫權笑道。
史子妙也不回頭,只是說道,
“你慢一點,忘了我之前的安排了嗎?我先上島。”
話音未落,突然臉色一變,
“有什麼在後面快速接近,小心一點!”
孫權又一次在心裡讚歎史子妙的心眼如同雷達一般管用,雖然驚訝那兇獸這麼快就追上來了,但手上的動作則是不慌不忙,畢竟經過了一次幻境相處,孫權對那兇獸不但沒有恐懼,反而有了幾分好感,
“你先上島!我來善後!”
前面的史子妙遲疑了一下,大概也不認爲有什麼魚類會是孫權的對手,很快,繼續往前,相比之下,還是湖心島上未知的風險需要她去面對。
而回轉身來的孫權,也通過水麪上的暗紋,掌握了快速襲來的兇獸的動向。
“好傢伙!”
孫權活動一下筋骨,
“就讓我們好好相處吧!”
說完,一張血盆大口已迎面而來。
“你還真是要不打不相識呢。”
早有準備的孫權,乘勢一撐兇獸的上顎,接着身子一輕,直接從水中躍出。但跟在幻境時候不同,這一次,孫權在躍出水面過後,迅速回轉,抓着兇獸頭上的綠色長鬚,直接就坐到了它背上去。
如何馴服這隻猛獸?用拳頭打顯然是不行的,孫權小胳膊小腿,打在兇獸身上根本沒用,武器的話,只有一柄色空劍,孫權又捨不得傷它,所以,想來想去,孫權最終能想到的,就是像馴服野馬那般,騎在它背上,任由它折騰,直到它消停爲止。
聽到孫權這邊這麼大動靜,本來就有些擔心的史子妙下意識睜眼回頭,下一秒,史子妙就轉身朝孫權游來。見狀,孫權連忙高呼,
“不必!”
可惜,必字都還沒喊出口,兇獸已經載着他沒入了水中。孫權使勁往上拉扯兇獸的長鬚,彷彿試圖以此來控制它前進的方向。結果,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起效了,兇獸在水裡撲騰了一下,發現甩不掉孫權,又再次浮出了水面。
等孫權重新接觸到新鮮空氣,這才發現,史子妙竟已來到身前,一時間,孫權大驚失色,
“不要!我自己能行的!真的!”
史子妙哪管孫權說什麼,飛身上前,一手朝孫權探來,一手舞着色空劍直戳兇獸的眼睛,
“現在可不是任性的時候。”
史子妙一下抓住了孫權的胳膊,而另一方,兇獸卻也反應靈敏,知道自己的眼睛是弱點,頭猛地一甩,躲開了眼睛這個要害。對此,史子妙並不意外,手上劍鋒一轉,卻是直接削斷了兇獸的長鬚。孫權手上抓的東西突然沒了着力,身體不穩,立刻整個被史子妙給扯了起來。
史子妙把孫權護在身後,只是一個回合,她就從兇獸手中“救下”孫權來。等孫權反應過來之時,兇獸已經敏捷的調轉身子,向着史子妙發起了新一輪的衝鋒。
“不要!!停!!”
孫權的呼喊無法改變任何事情,刷的一聲,色空劍‘再一次’的陷入了兇獸的大嘴之中。
“你!”孫權瞪着眼睛,胸口不斷的起伏,“你怎麼這麼沒有同情心!我不是讓你停了嗎!”孫權衝史子妙叫道。
對孫權如此恩將仇報之言,史子妙竟也不動怒,緩緩道,
“野獸難馴,或許你是想馴服它,但溫和的法子可沒用。放心,你我既已來此,以後跟它打交道的機會多着呢。”
孫權緩了緩呼吸,他也知道史子妙說的有道理,但一想到那兇獸竟然被史子妙活活刺了‘兩次’,孫權就覺得它實在太過可憐了。本以爲這是能夠避免的,難道,這就是命?
其實也是史子妙不知道孫權能長時間在水下不用呼吸,不然的話,她也不會那麼擔心孫權,說不定也就任着孫權去鬧了。可惜,世上並沒有如果,這大概就是那兇獸每三十年都可能遭遇一次的劫難。
不一會兒,孫權兩人游上岸。史子妙被戰神殿所震,情不自禁的走到了巨殿中去,孫權則留在外面的石階上,等着他的“寵物”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