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玉兒,不得不說是個十足的妖女,做事隨意隨性,不僅心狠手辣,因爲年輕的原因,還總愛惡作劇。不然的話,她剛剛又怎麼可能故意在蔡文姬身上做這樣一個手腳。這樣的小細節,一般人根本注意不到,更何況還是男人,所以孫權直接就吃了一個啞巴虧。
不過,讓玉兒都沒想到的是,蔡文姬在昏睡中被孫權“非禮”,竟然什麼都沒說,沒有當場跟孫權翻臉,只是自己默默哭泣,這就很讓人意外了。雖然在這個封建時代,女人的地位確實很低,一般奴婢哪怕受了委屈,也不敢出聲,更不敢反抗,但蔡文姬不同!不是玉兒認出了蔡文姬的身份,她是從孫權對蔡文姬的態度上看出了端倪。孫權對蔡文姬的在意跟尊重,那是相當明顯的,這樣兩個人,在身份上至少平等。所以,蔡文姬的忍氣吞聲,就顯得很奇怪了。
是這個女人,本身非常自卑呢?還是說她在心靈深處一直都懼怕着孫權?亦或者,她在孫權身上也別有所圖?
抱着這種猜忌,玉兒對蔡文姬產生了敵意。其實,自第一次見面,玉兒就對蔡文姬產生了敵意,因爲蔡文姬是孫權“身邊的女人”。這當然不是吃醋,也不可能是吃醋,但既然孫權現在修煉的是上清心經,既然玉兒已經把孫權當成了預定的鼎爐,她又怎麼能容忍孫權身邊有其他女人!上清心經是童子功,童子身修煉起來才事半功倍,也正是因此,孫權修煉上清心經的進度才這麼快,而這還一直被孫權誤以爲是他自身的天賦。
所以,當孫權身邊有了女人,第一,他可能因爲男女之情而荒廢武功,第二,有朝一日,孫權一旦破了童子身,他修煉上清心經的速度就將變慢,這些都將導致孫權的修煉成果不及預期,那麼在玉兒眼裡,孫權作爲鼎爐就是失敗的。
這是從武學的角度。另外,從未來控制孫權的角度,玉兒也不允許有其他可能影響到孫權的女人出現。不是說玉兒不允許孫權娶別的女人了,而是孫權身邊的所有女人,都必須是她玉兒安排的女人!
正是因此,剛纔玉兒的惡作劇雖然是隨性而爲,但卻也不是沒有目的的。玉兒就是想借由此來破壞孫權跟蔡文姬之間的關係。
有句話蔡邕說的很對,蔡文姬原本多舛的命運,因爲剛剛孫權成功阻止了匈奴,確實已經被改變了。但這樣的改變,到底是變得更好,還是變得更壞,沒有人知道。蔡文姬跟在孫權身邊,可能會榮華富貴、無憂無慮一生;也可能終日愁苦,甚至早早死於勾心鬥角之下!
“玉兒姐姐,你說一個女人,無緣無故突然哭個不停,會是爲什麼呢?”孫權真心實意的請教。
“難道不是你趁着別人昏迷的時候,做了一些非禮的事,然後被發現了?”玉兒以玩笑般的語氣,以假亂真的說道。
“怎麼可能!我像是那種人嗎!”孫權當即大叫,雖然他剛剛確實有糾結過,但最後天使戰勝了惡魔,難道不該表揚一下嗎!
“嘻嘻,好啦,姐姐也不開你玩笑了。”玉兒笑了笑回道,“不過女人嘛,心思太難猜,就算同樣身爲女人的我,也不是輕易就能看穿的。不過,如果你能把你們從認識到今天,所有發生的事,一五一十詳細的跟我講講,或許我也是能猜出一些端倪的。”
“這。。。。。不知道從何說起。”孫權微微皺眉,不是他不知道如何說,而是跟蔡文姬認識的經過,實在牽扯太多,孫權根本就信不過玉兒,一些隱秘之事自然不可能輕易跟人講。
“那就從那位姑娘的身份來歷說起吧。”玉兒提議道。
“哦哦,這個啊。”
孫權點頭,這倒沒什麼大不了的,孫權沒打算隱瞞,當然,他也不可能隱瞞得了。於是,孫權把蔡文姬是蔡邕女兒,包括如今爲什麼跟孫權在一起的事,全部告訴了玉兒。
孫權當然知道,一旦說出這話,玉兒的注意力必然會轉到蔡邕的那些藏書之上,但現在玉兒已經賴上了孫權,孫權哪怕再是不願意,玉兒很快也能自己發現真相。既然如此,還不如痛快點,主動說出來,讓玉兒的注意力轉移到書上,也總比她把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好很多吧,孫權這樣想着。
果不其然,
一聽孫權把話說完,玉兒頓時雙眼發光,
“蔡邕的書!小弟弟你能不能帶姐姐去看看?姐姐最喜歡讀書學知識了。”
“我說玉兒姐姐,書的事情能不能先放放?”孫權苦笑,“解決蔡姐姐的事,纔是我們目前的重點!”
“對對,你瞧我,真是太喜歡看書了,差點把正事給忘。”玉兒輕輕拍了拍腦袋,“這樣好了,我幫你直接去問問。女兒家的事,沒準只是不好當面跟你說,卻願意告訴我呢。”
“這。。。。。說的也是。”孫權遲疑一下,“不過,玉兒姐姐跟蔡姐姐畢竟不相識,我擔心蔡姐姐會怕生,還是先去知會她一聲比較好。”
“嘻嘻,小弟弟真是憐香惜玉哩!難道還怕姐姐我吃了她不成!”玉兒嘻嘻一笑,眼睛裡卻是閃過一道寒光,這個蔡文姬,果真是個威脅。只是,在知曉蔡文姬的身份後,玉兒暫時反而沒了動蔡文姬的想法,因爲玉兒認爲,蔡文姬對她父親的書應該非常瞭解,玉兒想要快速找到她想要的目標,甚至一些她不一定能發現的細節,這些都必須從蔡文姬身上入手。
玉兒可從不打算跟孫權翻臉,所以把蔡文姬綁了直接脅迫她的這種玉兒眼裡最容易的法子,她也只能是捨棄了。除非,蔡文姬離開孫權的身邊,只要揹着孫權,玉兒就不會有顧慮。
跟玉兒告辭,孫權回到一開始的馬車上,蔡文姬還在默默的抹着眼淚。
“蔡姐姐,有什麼真的不願說嗎?”孫權忍不住再一次發問。
可惜,蔡文姬還是繼續蹲在馬車角落,把頭埋在雙腿之間,回答孫權的,只是沉默。
孫權搖頭一嘆,
“既然蔡姐姐不願意告訴我,那我讓另一位姐姐來勸勸你,你們女人之間應該能說些知心話吧。”說着,孫權立刻壓低聲線,
“不過蔡姐姐,有句話我說在前頭,對那個女人,我非常不信任。感情問題,你跟她但說無妨,但一些重要信息,還是稍作隱瞞爲妙。當然,一切還看蔡姐姐你自己斟酌,要是蔡姐姐你不反對的話,我這就讓那位玉兒姐姐過來。”
說完,孫權見蔡文姬還是沒反應,只能轉身下馬車。
結果,孫權正要走下馬車之時,蔡文姬突然發聲了,
“不必了!”
“嗯?”孫權愣了愣。
“孫公子,我說不必了。”蔡文姬用沙啞的聲音說道,“放心,我沒事的,剛剛也只是突然想到了一些傷心事,跟公子無關,公子也請不要多想。我自己的情緒,我自己知道處理,還是不要麻煩外人了。”
蔡文姬強迫自己振作起來,她很清楚,不管來的是誰,她都不可能把真心話跟人說出來。爲了避免越到後面越騎虎難下,蔡文姬只能是把委屈強行壓下。只是,不管孫權表現得多麼體貼,蔡文姬跟孫權的關係,已經產生了裂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