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祖!”
太古神牛一臉的尷尬,他還是有點不適應,就在不久前,他還高高在上,現在可好,成了孫子。
砰!
混元莽牛一巴掌抽的太古神牛差點栽倒地上,“你尷尬什麼,這是爲師的老師,你真真切切的師祖。”
太古神牛被打的呲牙咧嘴,是真疼的,混元莽牛可不是輕手輕腳的,他趕緊以頭觸地,“徒孫叩見師祖!”
羅烈笑了,“當初我不惜展現自己絕對的潛力,悟性,戰力,能力,引來星空十萬種族的圍剿,沒有白白歷經這九死一生,你們星空妖族終於明白我的良苦用心了。”
“徒孫慚愧。”
說到這裡,太古神牛還真的很羞慚,當初羅烈的確付出了太多,尤其是將自己置身於絕對險惡之境,只是念着紫金天犼和混元莽牛的那份情誼。
“好了,起來吧,雖然我心胸沒那麼寬廣,收拾你纔會舒心,不過呢,禹皇都開口了,我還能說什麼。”羅烈站起身,笑吟吟的道,“不過,我觀你狀態,似乎是有求於我吧。”
太古神牛愕然道:“師祖連這個都知曉?”
羅烈哼了一聲,又看了眼混元莽牛,道:“你也是想讓我給你徒弟開創適合他的功法,衝擊天皇絕巔吧。”
“請老師務必要指點,弟子與大哥反覆研究推敲,都無法將我們自身的紫金混元訣完美的拆開,給予他修煉,後來禹皇也認爲唯有老師可以做到。”混元莽牛道。
最終,羅烈同意了。
一個是不想駁混元莽牛的面子。
更重要的是,妖族既然與人族聯手,那麼妖族實力越強,對人族越是有好處的。
原本太古神牛和紫金天鵬第一次見到羅烈的時候,也對他說出的唯有他能夠搞定紫金混元訣,表示強烈懷疑的,現在算是真正明白,羅烈沒有撒謊,對他們而言,無法做到的事情,在羅烈這裡都是小事兒。
他們的差距遠比想象的大。
只是羅烈還沒成長起來,僅此而已。
搞定這些,羅烈又看向周禁等人。
禹秋白馬上走過來,道:“聖師,所謂的不老族,就是曾經的不老宮,其實都是不悔軍團的後代。”
“果然。”
羅烈也早有猜測,尤其是看到禹秋白和周禁闖不老天宮時候,是通過自己血脈相助的,就意識到了這一點,“英雄的後代,背叛種族,一樣要死!”
禹秋白苦笑道:“他們是被逼的。”
“誰逼他們?”
“人族!”
“什麼?!你再說一遍!”羅烈以爲自己聽錯了。
禹秋白苦澀的道:“的確是人族。”
羅烈沉聲道:“到底怎麼回事,你給我詳細說來。”
禹秋白深吸口氣,語氣中透着悲涼,苦澀,還有難言的痛苦,低語道:“當年不悔軍團之人,均是人族中最佼佼者,若他們不參加,將仍舊在人族內是最輝煌的家族,卻爲了人族而戰,毅然決然的走上不歸路,他們的家族失去了這樣的頂樑柱,自然會衰弱。”
“最初的時候,因爲人族都念着他們先輩們爲人族做出的貢獻,對他們都很敬重,甚至給予大量的支持。”
“可是,時間是最殘酷最無情的東西。”
“當時間一長,當人祖佛祖離開,當人族成爲萬物生靈之主,當人族成爲天下種族主宰,人心就變了。”
“有人開始對逐步衰弱的不悔軍團的後代們出手,他們想要奪取不悔軍團留下的那些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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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純的奪取也就罷了,他們還要暗殺,要將他們徹底的斬盡殺絕,來讓他們以後可以肆無忌憚的使用那些寶物,也好找到藉口。”
“只因爲私慾,只因爲貪念,這些英雄的後代,就成了別人眼裡殺戮的對象,他們開始了逃亡。”
“他們揹負着先輩的榮耀,揹負着人族的榮光,卻遭到人族無窮無盡的追殺,長達十萬年的追殺,令他們人數銳減到了一個可怕的地步,有些不悔軍團留下的家族都徹底滅門了。”
“在這樣的情況下,如果聖師是他們,又當如何?”
說到這裡,禹秋白反問了羅烈一句。
一句話就讓羅烈無法迴應。
是啊,你本該輝煌的家族,本該被人仰視的,卻因爲家族中的強者們爲了拯救人族而戰死,家族淪落,被拯救的人卻反過來要殺你們奪取寶物,要扼殺你們可能再度壯大起來,這樣的恩將仇報,你該如何面對,你還能夠胸懷若谷的不去計較,仍舊爲人族而戰麼?
你行麼?
羅烈知道自己給不出答案,因爲他不是堯舜禹三皇,他沒有那種大胸懷,他有私心,有惡念,若是他的話,他當如何?
禹秋白聲音有些哽咽的道:“他們不想死,他們也不想背叛人族,他們知道人族終究會出現仁皇來爲他們解脫的。”
“他們在煎熬,一代代的支撐,等來了堯皇,等來舜皇,等來禹皇,可那又怎樣。”
“上古三皇,仁義寬厚,連天下諸族都要敬服,心甘情願的臣服,卻拯救不了他們。”
“因爲有更大的大人物發話,必須要他們死。”
大人物?!
羅烈豁然擡頭,看向禹秋白,低喝道:“大人物是哪一個!”
禹秋白搖頭道:“我這樣的小角色如何會知曉,這要去問禹皇了,他們纔會清楚的,我只能說,人族遠沒有聖師想象的那麼簡單,這個世界也沒有聖師想象的那麼簡單,有些人只是站在幕後,無情的發佈着一道道讓人寒心的命令,他們的眼裡,我們就是他們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狗,想要吃肉的時候,殺了吃掉就是。”
羅烈聽的有種遍體生寒的感覺,他從未想過會有這樣的一番言論。
他難以置信的看着禹秋白。
禹秋白一臉的傷感,道:“很多事情,說出來,會讓人絕望,讓人心寒到心死,當知道真相的時候,所謂的忠誠,所謂的堅持,都變得那麼可笑,那麼悲涼。”
“於是,遭遇滅頂之災的他們,爲了活命,他們選擇了背叛人族,他們從曾經近百萬人的大家族集合體,變成了幾千人。”
“他們要活命,只能選擇背叛;他們要報仇,也唯有背叛。”
“連堯舜禹三皇都搞不定,除了成祖還有別的辦法麼?”
“成祖?呵呵,那是奢望。”
“所以他們只能苟延殘喘,忍受着一個個親人在眼前死去的仇恨,卑微的活着。”
羅烈聽的心寒,心酸,心冷。
他知道,人族定然還有從未出世的底蘊,看看號稱已死的紅雲老祖出現了,看看號稱滅亡的天帝東皇太一出現了。
那麼還有多少?
另外又有怎樣的大人物要扼殺不悔軍團的後人,如此窮兇極惡的他們,想幹什麼。
禹秋白看向周禁,眼中淚光瑩瑩的道:“周禁,你可記得,當年你還只是一個家族的家主,你身邊帶着不悔軍團殘留的後代的幾千人逃亡在千里一線天。”
被禁錮的周禁一臉漠然的道:“記得。”
“當時有多少人。”禹秋白道。
“三千八百一十七人。”周禁隨口就報出了數字,顯示出這個印象有多少,即便是過去無數歲月,仍舊記得。
禹秋白聲音哽咽的道:“可還記得,第一個失蹤的人。”
周禁陷入了久遠的回憶中,喃喃的道:“當然記得,那是一個六歲的孩子,他孤苦無依,卻因爲逃亡,剛踏上千裡一線天,就遭到天地之風的席捲,捲入無盡的深淵,我還記得當我去救他的時候,他卻說,他解脫了,可以去見他的父母了,我眼睜睜的看着他落下去,卻無能爲力,我發誓不再讓一個人死,可是當走完千里一線天,卻只剩下不足一千五百人。”
禹秋白兩眼一閉,淚水流下,輕聲道:“我就是那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