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柳梢,本是情侶幽會的時候。
憐羞花在哀鳴。
月上中天,本是男女羞澀之時。
憐羞花在哀鳴。
月移西方,要去喚醒沉睡的太陽之際。
憐羞花在哀鳴。
直至天地間一片漆黑,是黎明前最黑暗時候,那痛苦的叫聲這才停下來,憐羞花已經痛不欲生的幾欲昏厥,身體仍舊在顫抖,臉色慘白如紙,渾身都被汗水溼透了,勾勒出曼妙的令人心頭火熱的曲線。
羅烈依舊如冷血的酷吏,面無表情的看着他,手指間的火苗跳動着,已經有些微弱。
“知道爲什麼沒殺你嗎。”
躺在地上,喘着粗氣,一副奄奄一息樣子的憐羞花,咽口唾液,艱難的道:“要我幫你救人。”
羅烈道:“跟聰明人說話,就是省心。”
憐羞花乾澀的道:“給我三天時間,我一定將人給你救出來。”
“三天?”羅烈目光閃爍縷縷駭人的劍光。
“這已經是我能做到的極致了,再少,我很難成功,你知道帝王月來了,她的血月軍非常可怕,那是在禁忌之地走出來的兇魔,他們比黑蜘蛛大盜還要兇殘,還要可怕。”憐羞花趕忙解釋道。
羅烈又聽到了這個禁忌之地。
他知道,憐羞花沒撒謊,紅蜘蛛雖然嘴硬不承認,卻也從側面間接證實血月軍的可怕。
尤其是三公子四統領這七個人,很不簡單,特別是邪公子,感應之敏銳,連羅烈都要驚歎。
看似沒有盯着炎陽獄,實則隨時注意力都在,這種情況下,要救人,就算是他們內部的人都很難,三天的確不長。
“你是聰明人,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你自己清楚。”羅烈轉身走入這狂野的黑暗中,“三天後,我會在這裡等着你的。”
憐羞花繃緊的神經終於鬆懈了,身體一放鬆,眼前一黑,竟然昏了過去,可見被折磨得多麼痛苦。
而羅烈並沒有真的走。
他站在高空,跳出天地五行外,冷漠的看着。
旭日東昇,憐羞花方纔悠悠醒來,她的很脆弱,爬起來,取出一些資源滋補元神,待恢復過來,重新整理一下,這才離去。
自始至終都沒有露出任何異樣。
羅烈看在眼裡,自語道:“她知道,我在盯着她。”
憐羞花迴歸孤聖山。
羅烈就始終在這裡,這樣既可以觀察此地會否被人暗中下手,諸如設計個禁空絕陣,抽取陰陽五行規則之類的,畢竟憐羞花這樣的人,真正讓她沒有別的想法,就按照自己的要求去做,也很難。
同時,這個位置也能讓他眺望孤聖山。
雖然有氣象萬千的武者氣息瀰漫,天然有阻擋,還是可以看清楚許多地方的,盯着炎陽獄的。
第一天,白天憐羞花沒有任何動作。
晚上,憐羞花出現在孤聖山中,走入那陣法中,隨手一揮,一片燃燒着的火焰覆蓋炎陽獄周遭千米範圍,更是引的炎陽獄自行噴薄出火焰。
這一舉動並沒有引來什麼異常,似是她這般做法,帝王月和雲九霄兩方面都知道,同意似得。
這不僅讓羅烈嘖嘖稱讚,憐羞花果然不簡單。
第一天就這樣過去了。
第二天,天光大亮,火焰仍舊在燃燒,憐羞花也沒有再出現。
倒是曾經讓羅烈一直等待,想要通過他,挖出不悔軍團血脈後裔被永生永世追殺幕後原因的神無月出現了。
這位天子嘯三衛中神衛的一員,身穿皇器甲冑,揹負皇器戰戟,胯下道宗級龍馬,威風凜凜的從扭曲的空間出來,背後還跟着十八名皮膚散發着微弱金光的男女,降落在月宮前。
負責外面的統領炎舞天看到神無月,兩人短暫的交流了兩句,神無月就帶着人進入其中。
接下來就不是羅烈能夠看到的了。
而深入月宮的神無月,熟門熟路的來到這小世界上方的皓月前。
皓月當空,內有神女帝王月。
“神衛神無月參見月妃大人。”神無月單腿跪地,行大禮。
他帶來的十八人同樣跪下參拜。
帝王月絕美的身影在裡面浮現出來,她那如漆黑的深夜中宛如彎月的眸子開啓,綻放出攝人心魄的彩芒,仙鸝般的聲音傳出:“神無月,你來晚了。”
神無月道:“那裡出了點小波折,耽擱了些時日,還請月妃大人諒解。”
“任務完成了?”
“完成,還有點小麻煩需要處理,所以此次只帶來十八名大日道宗,餘者處理完那些小麻煩,就可歸來,爲月妃大人效命。”
“一百八十名大日道宗,你只帶回來十八人,你說是小麻煩?”
帝王月的聲音變得充滿威嚴,彷彿至高無上的神,令這天地都爲之顫抖。
神無月恭聲道:“請月妃大人懲罰。”
“罷了,你是他的神衛,本宮就饒你這次。”帝王月收斂了壓迫力。
“多謝月妃大人不責之恩。“神無月暗鬆了口氣。
帝王月道:“本宮要你來,你可知所爲何事。”
神無月道:“爲羅烈而來,只是……屬下與那羅烈並未曾有過直面相對。”
“本宮知道,本宮是要你找尋蕭離恨。”帝王月道。
“蕭離恨?他曾滅絕不悔軍團後裔龐家,也曾有過一些功勞,想要屬下推薦成爲神衛,卻不知尋他何事。”神無月顯然不知道蕭離恨的情況。
帝王月冷哼了一聲,月宮內的溫度驟降,“蕭離恨已然投靠羅烈,成爲羅烈的得力爪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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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神無月大吃一驚。
“此事,有申公豹向你講述,本宮也相信你會將蕭離恨揪出來的。”帝王月淡淡的道,“本宮可沒有被動防守的興趣,找到蕭離恨,自可找到羅烈。”
她那朦朧的絕美身影緩緩消失,重歸皓月內。
申公豹從皓月下的青山中走出來。
神無月向其行禮。
作爲天子家族的第五謀士,申公豹的地位是很高的,在這裡除了帝王月,就屬他地位高,就算是神無月見了,也要行禮。
申公豹就將蕭離恨的事情簡單的向神無月說了一遍,最後道:“我並不知道羅烈如何讓蕭離恨甘心爲他賣命的,但事實的確是蕭離恨寧願放棄天子家族尊貴的神衛職位,卻選擇去跟着羅烈亡命天涯,這是對天子家族的羞辱,沒有人可以否掉天子家族伸出的橄欖枝,只有天子家族拋棄別人,所以蕭離恨必須死,而你要做的就是儘快找到蕭離恨,通過他找到羅烈。”
“無月明白。”神無月猶豫道,“只是申謀士不是說,羅烈跳下死神之淵了麼。”
“你認爲羅烈真的會進入死神之淵送死嗎,他只是用來躲避司馬聖人的擒拿罷了,藉助死神之淵逃走,目前下落不明。”申公豹道。
神無月恍然:“無月明白了,只是無月覺得是否多此一舉,我們手中有羅烈必須要救的人,何不等他自投羅網。”
申公豹叱責道:“愚蠢!被動等候,無能的表現,天子家族第一次出現在世人面前,任何事情都要主動出擊,以最快的辦法解決敵人,唯有如此才能夠維護天子家族無上權威,才能夠震懾各方。”
神無月嘴脣蠕動,沒敢說,心裡嘀咕:根本就是月妃太高傲罷了,想要處處表現的高人一等而已,只是驕傲作祟罷了。
申公豹沒看他,雙目微閉,仰起頭,喃喃自語道:“你要儘快行動,我隱隱中感到羅烈快要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