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轟動天下的大戰,就這麼以進攻者慘敗的代價結束。
雖然勝利者同樣付出了難以想象的代價,只是對於勝利者而言,那些別人眼裡無法估量的代價,根本不值一提,人家根本不放在眼裡,甚至覺得是他們幫自己清理了一些糟粕,留下的都是精髓。
這樣一來,只能說進攻者慘敗。
三方三億大軍,結果最後活下來的不超過一億。
其中最慘的還是皇朝方面,他們的一億大軍最終只剩下不足兩千萬。
百獸世家的一億大軍剩下不足三千萬。
人族方面相對而言,損失的主要是那數量最多,卻是合一之後是一體的血凰凰萬殺,另外不悔軍團,孔雀家族,花草古妖大軍,都是有一定損失,但因爲是組合狀態,所以折損數量有限。
這一戰震撼了天下,卻也驚悚了天下所有人。
三億大軍,無數強者,聯手進攻,卻在面對一個人的時候,被徹底打垮。
如非女帝暫時無法走出光明世界,恐怕他們都要被屠殺的一個不留。
女帝之名,自此輝煌耀世,成爲人人敬畏的天下第一人,更是古今第一人,無人可媲美。
她一人,就讓天子家族成爲當世最無敵的力量,以絕對的姿態,威壓各方。
這也讓每個人都明白一點,那就是當女帝能夠掙脫束縛,並且徹底煉化七祖之力,也就是天下被平定之時。
各方想要爭霸天下,唯一的希望就是,能夠在女帝正式來去自如之前,將之擊殺,這也將是唯一的機會。
只是很多人都在研究,女帝如何才能夠離開天子家族的光明世界,都有怎樣得條件。
譬如說,外面已經開始盛傳,海皇戈狂之死時候,女帝曾經駕臨蒼茫大海,顯然離開過光明世界,後來卻又爲何不能離開呢?
這裡面一定有原因。
有人推測,正式那次的離開,導致女帝后來影響頗大,像是邪皇厲邪古引發女帝體內佛祖之力,像是女帝在曾經的光明世界九重天世界都只能在八九重天兩個世界活躍而已等等。
總之,女帝的太過強大,使得百獸世家也好,皇朝也罷,還是人族在內,所有的目標都對準了天子家族。
只有冥的態度很曖昧。
冥曾經是天子家族的合作者,雙方聯手對決三方的。
但是當女帝如斯無敵的時候,冥的態度毋庸置疑成爲關鍵。
冥想要爭霸天下,鐵定也要邁過女帝這道門檻的。
要知道,羅烈只是未來可能無敵,都被各方千般萬般的謀算扼殺,女帝卻是已經成長到古今無敵的高度,當然更加是首要目標的。
只是冥的態度很曖昧,哪怕是人族方面動用羅烈早已留下的組合妙法,有總軍師神老張鶴暗中秘密培養的組合力量驟然出擊,將圍攻人族的天子家族和冥的力量一舉吞滅,冥仍舊沒有任何動靜。
沒人知道他們到底在想什麼。
但是,很明顯的一點就是,人族,百獸世家與皇朝三方固然沒有明確的結盟,但是態度,行事等等都已經擺明了共進退,沒辦法,他們親身體會到了女帝的蓋世無雙,見證了天子家族真正的實力,更知道了十祖已經隕落七祖,剩下三祖再強,也牽制不了天子家族多少力量,所以不聯合不行了。
就這樣,天下竟然短暫的進入一個平和期。
只是三方都有人暗中接洽,共商如何尋機會斬殺女帝,同時他們也在暗中聯合冥,想要看看冥的態度。
總之明面上安靜,暗地裡卻是暗流涌動。
對於這些,羅烈並未曾理會。
作爲人族太上,他要做的只是統籌大局,還是必要的時候出面化解一些矛盾而已,其他的事情自然是有下面的人全權處理的。
他也是對姜子牙,張鶴等絕對的信任。
所以他一個人站在了曾經雪凰宮的地界上。
雪凰宮正是涅槃凰族成型前的諸多大勢力的領導者,也是殺皇凰萬殺的誕生地,同樣也是他曾經的對手人傑榜上天驕凰骨兒的誕生地。
如今,她們卻都已成爲過眼雲煙,留下了屬於自己的印記,就此香消玉殞。
羅烈站在那座著名的雪凰山之巔。
這裡天寒地凍,寒風起,冰雪飛舞,卻吹不去羅烈心頭的感傷。
對於凰萬殺,說實話,羅烈沒有多少感情,甚至曾經是敵人,加上凰萬殺斬殺的人族之人也不少,所以很難改變對她的看法,只是後來她的經歷,在某種程度上契合了羅烈,令他對她有了改觀。
直至凰萬殺最後甘願奉獻,那一句“再見,朋友”卻深深地刺激到了他。
朋友!
也許凰萬殺內心深處,只是爲了這兩個字的溫暖吧。
這個未來可能的朋友走了。
曾經的朋友陸劍豪,連一面都未曾見過,也走了。
當一個個能夠與他共同面對這天下亂局,助他在亂世中掙扎的朋友陸續離開之後,羅烈感覺到了孤獨。
“我要去閉關了。”
一人踩着雪凰山上厚厚的積雪,緩步而至羅烈的身旁,與他並肩而站。
來人周身佛光涌動,腦後慧光如炬,內中點綴着一個個的佛陀印記。
他正是吹雪僧!
與無名僧合體而化身爲邪皇厲邪古,當初羅烈以爲吹雪僧再也不見,沒想到他們還能分開,重新化爲吹雪僧與無名僧兩人。
“想好了?”羅烈扭頭看着吹雪僧,現在的吹雪僧已經不似曾經那個一本正經胡說八道的狀態,他越發深沉,這是邪皇厲邪古帶來的。
吹雪僧點點頭,道:“最後兩魄已經找到,他在天子家族也得到了佛祖遺留之妙,獲取大量的佛陀印記,一旦三魂七魄歸一,勢必要立地證道的。”
他,自然就是無名僧。
羅烈嘴脣微動,有點艱難的道:“一旦證道,你呢?”
證道的是邪皇厲邪古,而邪皇厲邪古是吹雪僧和無名僧的結合體,是否從此再無二人,只有厲邪古,這是羅烈關心的。
吹雪僧雙手合十,寶相莊嚴,腦後慧光更是光芒耀天,低語道:“我佛慈悲!小僧亦不知。”
羅烈的心就猛抽一下,他有種不好的預感,這可能是最後一次見到吹雪僧。
吹雪僧此番前來,其實也是抱着可能最後一次相見的想法來的。
兩人四目相對。
他們從最初的相識,到成爲至交,共同經歷的生死,一幕幕的在他們眼中掠過。
風雪交加,唯有兩道身影站在雪凰山,感受着他們的友情。
也不知過了多久,吹雪僧輕聲道:“小僧走了。”
他緩緩轉身,踏空而去。
羅烈看着吹雪僧的身影慢慢遠去,最後消失在視線中,他禁不住仰起頭,淚水再也控制不住的流下來。
吹雪僧這一別,將是永別。
他猶記得當年與吹雪僧相識,源自夜朦朧,而今夜朦朧卻也離他而去,立地成佛了。
這一刻,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孤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