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人都有個英雄夢。
無論他後來走向哪一條路,哪怕像季旭那般泯滅人性,起初的他,同樣有個英雄夢。
羅烈也不例外。
本尊的他很清楚,自己是有惡念,有私心,有狠辣,有惡劣行爲的,但他的善念更重,只是他終歸是個人,不可能抹掉自己的缺點。
但他也向往成爲三皇五帝那般的先賢。
羅烈明白,自己本尊做不到,也不可能去那麼做,卻也願意去實現那個真正的英雄夢。
所以潛意識中,他化身的帝一,就會去儘可能的放棄那些惡念,去做一個真正無私的英雄。
有時候,他自己都在想,自己化身的帝一,是否就是他自己的精神支柱。
有那樣一個自己,來時刻的鞭策自己,至少不要被那惡念壓過善念。
“英雄夢。”羅烈喃喃自語,這才知道夜朦朧內心深處那近乎於執念,壓制佛魂覺醒的東西是什麼。
夜朦朧伸出手抱着羅烈的胳膊,舉步同行,輕聲道:“英雄夢再真實,夢中就是夢,早晚都有醒來的那一天。”
這一刻,羅烈知道夜朦朧的選擇了。
兩人並肩前行,彷彿是要走完他們朋友的最後一段路程,前途再相遇,可能是相逢不相識了。
星天樓再望。
這棟樓名聲不顯,樓也不顯眼,很普通,就好似諸多輝煌城市角落中的一個古老而又安寧的小村落,有着它獨有的氣質。
當他們站到星天樓前的時候,一道肉眼不可見,純粹依靠靈覺方能察覺到的靈性波動從星天樓內擴散出來,將星天樓給包裹了起來。
於是,那龍三公主龍嫣然的親衛軍御龍軍統領敖韻織出來迎接的時候,他們向前一步,卻是如跳出五行之外,從龍靈幻界走出去一樣。
原本那平平無奇,不顯眼的星天樓,居然獨立於世外。
星天樓高聳直入星空,看不到樓頂盡頭。
龐大的樓體將其他的建築都映襯得如同螞蟻般的矮小。
這還不算,這星天樓上趴伏着至少上萬種龍類,每一種都是千古難得一見的種類,雖然是雕刻出來的,卻因爲用真正的擁有龍性的龍骨雕琢而成,不但栩栩如生,還散發出強大的龍性,有種要化爲真實存在,衝上雲霄,衝上星空,掙脫這塵世束縛之感。
而那星空中,星辰點綴,星期羅布的陳列在星天樓四周。
恍惚中,星天樓是這星空的中心。
遙望星天樓之巔。
那裡如一顆璀璨的大星,置身於浩渺無垠的星空之中,牽引着星空中的星辰以特定的規律運轉,而一顆顆星辰運行,恰如一條條的神龍在飛舞,頗有羣龍守星之象。
更有一道孤傲的身影,站在星天樓最頂層的房間中。
她一襲紅色戰裙,裙上雲紋波動,令她好似風隨雲動的精靈,一條紅色的絲帶束縛着楊柳細腰,把胸前錦繡山巒襯托的格外雄威,雪白如玉的藕臂半裸在外,手腕上帶着兩枚龍環,龍環上有着小鈴鐺。
完美無瑕的玉容,滿頭青絲如瀑,窈窕身姿曼妙動人,卻有一股英武之氣。
她正是龍三公主龍嫣然。
那一副裝扮,正是羅烈第一次踏入龍靈幻界時候見到的樣子,一般無二,沒有半點的差別,包括細節。
所不同者,當初龍嫣然因羅烈化名褲襠有龍,對他不加掩飾的厭惡。
如今則是不加掩飾的欣賞。
“又是一個英雄夢的夢中人吧。”夜朦朧語氣中透着一種別樣的味道。
羅烈汗顏。
夜朦朧就如羅烈女人般的姿態,抱着他的胳膊,以羅烈夫人的姿態對那敖韻織說道:“走吧,去見見你們三公主。”
敖韻織似乎捕捉到夜朦朧態度中的不對勁兒,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也沒說什麼,在前面引路。
兩人跟着敖韻織步入星天樓,真有種行走在星空中的感覺。
星天樓內,星光熠熠。
星天樓外,星辰縹緲,星空無垠。
這裡已然脫離塵世。
羅烈正行走間,耳邊傳來夜朦朧透着緬懷意味的道:“我終於明白蝶戀夫人了。”
這話讓羅烈一陣無語。
星天樓很高,他們上樓卻很快,好似一層一片天地。
很快,便來到星天樓最頂層。
這裡的星空之感最強烈,尤其是透過窗戶看到外間一顆顆星辰,都是那麼的真實,若心智不夠堅定,真的會生出置身星空的錯覺。
敖韻織靜靜的走到龍嫣然身旁站定,忠實的執行她親衛的身份。
龍嫣然已然坐下來,看着羅烈兩人到來,但她的目光卻只是在羅烈身上。
羅烈也在打量龍嫣然。
乍看上去,龍嫣然與往日沒什麼不同,可仔細看,卻會發現龍嫣然不再似原來那般的鋒芒畢露,而是顯得神華內斂,崢嶸的頭角都隱藏起來了。
“刷!”
彼此打量的兩人中間,一抹白影擋住了他們的視線。
夜朦朧嫣然一笑,“三公主,你請客,就是這般待客的嗎,客人到了,你還坐着。”
“放肆!”
敖韻織面色一冷,出聲喝斥。
龍嫣然擺手,敖韻織這才低頭後退。
夜朦朧冷哼道:“好大的威風,幾日不見,三公主派頭都來了,連老朋友說幾句話,你的人都可以藉故耍威風。”
敖韻織怒目而視,卻因爲龍嫣然,不敢再說話,由此可知,龍嫣然現在的確是威勢滔天,至少在龍族是這樣的。
“朦朧姑娘,你是佛女,何至於這般介懷一些凡塵俗世的禮節,大家隨性纔是。”龍嫣然並不爲夜朦朧的指責所動,很平和。
夜朦朧旋即收起冷意,面露笑容,倒退一步,抱着羅烈的胳膊,道:“是啊,是啊,隨性就是,反正我只是個小女子,一切有男人說了算。”
那變化之快,這舉止說詞,讓羅烈很懷疑,來的路上那個感性的夜朦朧,到底是不是真實的。
羅烈也沒客氣,就在龍嫣然對面落座。
夜朦朧則緊挨着他落座,美腿還貼着他的腿,表現得格外親近。
這些舉動讓羅烈不解,也令龍嫣然看的眉梢微挑,當她注意到夜朦朧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的時候,又恢復以往的冷峻。
一場女人之間的暗鬥似是無法阻擋的要上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