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晚飯不久,蘇唐糖的好朋友就都來了。陸陸續續來了十多二十人,蘇唐糖見她們來齊,便拉着我讓我做證人,我有些難爲情,但也不好攪了她的好興致,於是在她的催促之下,硬着頭皮爲她證明呂詹抱着唐糖上了車,而且還送她回了家,她的衆好友聽過,不時發出一陣陣豔羨驚噓之聲。
開場結束,大家便活躍起來。
果汁端上來,還專門製作了一個大大的蛋糕,上面還寫着慶祝呂詹與唐糖結交相識,鬧騰間,朋友們還朝唐糖噴撒着綵帶,歡鬧非常,但大家還覺得不夠盡興,於是有人提議喝點小酒,蘇唐糖聽後也很是贊同,便招了僕人讓把地窖裡的酒拿出來,僕人開始遲疑,但見着唐糖又要發作,也只得順從地去取了酒來。
這個prty,一點也不像臨時準備的。我心中也感慨,雖說缺少了一個重要當事人,她們竟也玩得興趣盎然。
蘇唐糖不愧爲豪門小姐,喝了兩杯酒,興致越發高漲,自己便開始彈奏起鋼琴來,她指尖纖細,坐姿優美,按鍵之間,將那悠悠揚揚的美妙琴音送入我們耳中。
她閉着眼,陶醉於自己的韻律之中,像是休憩於花的海洋,又像是迎着初生的朝陽。那一個個音符,緩緩地傾瀉出來,無言地宣告着少女正沉浸於與意中人相遇時的甜蜜之中,也表達了一個少女對愛情的渴望也憧憬。鋼琴聲如天籟,音樂柔韌而愉悅,奏出她心中最柔軟的歌謠,彷彿在向所有的人敘述她此刻的愉悅心情,連一旁聆聽的我也深受感染,不禁對它念念不捨、留戀沉迷。
此時,我才知道愛由心生,原來音樂是能表達所有積聚在心中的美好情懷的。蘇唐糖性格無拘無束,開朗活潑,然而在投情於音樂時,一時變得柔美之極,像一個高貴而溫柔的公主,一時又像只小鳥,歡快得嘰嘰喳喳叫個不停。
蘇唐糖暢快地彈奏着,一曲完畢,大家連連鼓掌,唐糖舉起杯子,又和朋友們一飲而盡。高興得不亦樂乎,幾杯下肚,各人面上紅潤,且都開始歪歪倒倒起來。看來,這些女孩子平時是不怎麼喝酒的。在酒精的作用下,她們手捥着手一邊大聲唱着歌,一邊開始跳起圓圈舞來,玩得更加無拘無束。
“唐糖,你已經醉了,不能再喝了,”見蘇唐糖給自己又酌了一大杯酒,我上前勸阻道。
“我哪有醉,我沒醉,”她擺了擺手說道,身子已經站不穩。
“還說沒醉?”我橫眼瞪過她。
“好像是有點醉了,房子都轉了,”她喃喃說道,也同意自己喝醉了,“那我不喝酒了,我吃蛋糕,”說着放下杯子,拿起桌上的蛋糕來,但卻愣了愣,然後朝我說道:“我不能吃cheese蛋糕,否則會長胖,長胖了不好看,不好看他就不會喜歡我!”
“小竹子,我告訴你,白天給你說的不是我的心裡話,我不願意自己喜歡的人和別人在一起,我,”唐糖說到這裡,打了一個嗝,“我要把他搶過來,我愛的人只能是我一個人的,要是看着他對別的女人好,我肯定會很難過,很難過,”說話間,蘇唐糖竟然蹲了下去,然後“嗚嗚”哭了起來,嗚咽着不斷說道:“我會很難過的,我會很難過的……”
唐糖在酒精的作用下,哭得越發大聲,最後竟然坐在了地上,彷彿那真像事實一般讓她難過。她的姐妹們聽着不對勁,停下了玩樂,那正在彈奏的琴聲嘎然而止,齊齊向這邊看來。
“你把唐糖怎麼了?”朋友們都喝得高了,看到蘇唐糖哭泣,過來便將我推了推說道,這些小姐們撒潑發威時一點也無溫柔可言,其實,酒喝高了,任誰再有教養,也難免失態。
“我沒做什麼呀!”我嘆了口氣,估計着這裡保持清醒的就我一個人,於是很是無奈地說道。
“那糖果怎麼哭了?”她們大有羣起而攻之之勢。
“她是高興得哭了,”我苦笑着辯解道,然後也放開嗓門,大聲問道:“唐糖,你說你是不是因爲太高,所以才哭的?”
“嗯嗯,我是太高興了,”喝醉酒的人迷糊,在我的引導之下,唐糖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晴晴說我欺負你,你說我是不是欺負你?”我繼續引誘地說道,對於一羣喝醉了的女人,實在不需要思考太多,但此話一說,我便後悔了,只聽唐糖嘿嘿笑了兩下,然後指着我說道:“嗯,你是欺負我!”
我頭上黑線,正要發話,卻聽她說道:“不!你沒有欺負我!你是騙我!你是不是早就和呂詹認識?可你卻不介紹我和他認識,你就是不希望我和他成爲朋友!你見不得我和他好!”
荒唐!這話從何而來?我心中卻是爲之一愣,打了個大大的戰慄。
喝醉酒的人大腦不聽使喚,也只有由着她了,只是,圍着她的朋友聽她如此說話倒是對我射來一道道凌厲的目光。
“唐糖,你這麼說就不對了,要不是因爲我,你今天還不能和他,”我嚥了咽嗓門,“你還不能和呂詹成爲朋友呢!你是應該感謝我的!”對着一羣醉鬼女人,我也東拉西扯道,這一招果然有效,唐糖聽我如此說,倒又笑了起來,還扶着沙發和身邊的朋友站了起來,並且舉起杯子,大嚷道:“嗯,是的,要不是因爲你,我還不能和呂詹成爲朋友呢!感謝你,非常感謝你!”
蘇唐糖舉起杯來,在她的帶動下,衆好友也都舉起杯來,異口同聲道:“感謝你,感謝你哈!”
我鬆了一口氣,總算化險爲夷。
“咦?你的杯子呢?”唐糖見我沒有舉杯,疑惑的問道,然後大叫,“快幫我的小竹子斟酒!”
“有的,有的,你看我的酒在這裡呢!”好不容易脫離衆矢之的,我趕緊知趣地舉起酒杯。
“那喝,大家一起喝,”說着一仰頭,將一大杯酒灌下肚裡,自己居然又拿起瓶子復斟了一杯,“大家乾杯呀!”說着又將杯子高高地舉了起來送到嘴邊,正要喝,忽然一人從後面伸過手來搶下杯子。我也喝了幾杯,眼睛有些迷糊,卻知道搶下酒杯的正是白天見到的那個叫柱海的男人。
“小姐,怎麼喝這麼多,你平時是一點酒都不沾的?”柱海體貼的問道,聲音卻略帶生氣。
蘇唐糖見他搶了自己的酒杯,伸手去奪,卻在舉手之間,發現站在自己身旁的是一個男子,眨了下眼,再眨了下眼,然後傻愣愣地說道:“是你?你怎麼來了?”
不及男子作答,蘇唐糖倒是朗聲說道:“瞧我這記性,咱們現在是朋友了,我說過隨時歡迎你的,你來得正好,你看我正在開派對慶祝我們今天相識呢!”
“唐糖,你今天和誰相識?”男子聽到唐糖的話,然後急切地問道。
“和你啊,”唐糖酒後竟然將柱海認成了呂詹。
“我?”柱海有些摸不着北。
“來,呂詹,”蘇唐糖又打了個嗝,“哦,不,我也叫你詹爺,他們都這樣叫你,這樣禮貌,我是有禮貌的姑娘……”
“呂詹?你怎麼和他?”柱海語氣有些急促,“你爸不許你和道上的人接觸……”
“別提我爸,我爸老反對我做自己想做的事,不讓我做這,也不讓我做那,”說着,手又用力地揮揮,“他說,我是個可愛的公主,就要像公主一樣,生活在溫暖的花房裡,可我不想當公主,我也不需要溫暖的花房,我想做一隻自由的小鳥,自在飛翔,”唐糖喝得太多,竟然開始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揮起雙手來,一邊揮,一邊還唱道:“嘰嘰嘰嘰,我是一隻快樂的小鳥……”
她唱得歡快,而旁邊的柱海卻皺起眉來,蘇唐糖閉着眼,沒有發現他鐵青的臉色,仍在自顧自地唱着,突然之間,停住了胡鬧,睜開眼,朝柱海綻出一個燦爛的笑容,然後問道:“你喜歡我變成小鳥嗎?”
柱海愣住,竟鬼使神差地答道:“喜歡。”
蘇唐糖聽他這麼一說,又高興地笑了起來,喃喃道:“喜歡就好,我就怕你不喜歡,”然後挽住柱海的胳膊,道:“過來,我來給你介紹我的朋友,她們都認識你,只是你不認識她們,”說着便拉過柱海要介紹給我們。
“這是晴晴”
“這是竹子”
…………
唐糖介紹得一本正經,我也只得心虛地笑笑,唐糖拉着柱海,一邊介紹,一邊還向柱海說着舊日情愫:“我今天真是高興,能和你成爲朋友!你知道嗎?很久很久的一天,在廣場上遠遠地看見你,那時你就站在高高的臺階之上,萬衆矚目,我就在心裡偷偷地喜歡上你了,只是,那時我站在臺下,我看得見你,你卻看不見我,我好傷心,”蘇唐糖說得有些落寞,聲音漸漸低迷,忽而頭一擡又轉悲爲喜道:“今天能和你做朋友,我好高興。”
“呂詹,我要告訴你一個秘密,我有一個願望,就是想和你結婚,想做你的新娘!噓,不能讓我爸知道,他不會同意的,他連讓我和你做朋友都不肯,他從來沒有對我動過怒,但是我說我想認識你,和你做朋友,他居然衝我發脾氣了,那天他好凶!”
蘇唐糖一邊說道,一邊向衆人介紹“呂詹“,可是卻不想失了平衡,身子一偏,跌在柱海懷裡,柱海趕緊伸手將她摟住。
“抱我緊一點,我給她們說你今天抱過我,她們都不相信,”蘇唐糖攀在柱海身上,然後回過頭來對我們嘻笑着說道:“你們看到了嗎?我沒騙你們吧,他正抱着我呢!”
“唐糖,你喝多了,先休息吧?”男人問道,臉色鐵青。
“嗯!”蘇唐糖應了一聲,微微笑過,像一個乖巧的芭比一般。
“我抱你上去?”男人又問道。
“嗯,”蘇唐糖點了點頭,然後覺得不夠,又接着狠狠點了兩下頭。
柱海得到她的允許,把他打橫抱起,上了樓去。留下一屋的女孩子,一些嘻嘻哈哈地笑玩着,一些倒頭在沙發上呼呼大睡起來。好一會兒功夫,柱海才從樓上下來,掃視了一圈廳內,厲聲喝道:“劉媽,趕緊收拾,烏漆八糟的,像什麼話!”然後看着滿屋的女孩,眉皺得更緊,說道:“阿海,東順,把這些小姐送回家!”說話間眼睛一瞟,發現我正看着他,眼睛不禁眯了眯,手足無措間,我趕緊移開視線。
“淺小姐,門外有位先生說來接你的!”一僕人過來向我說道,我聽過,謝了一聲便往外去,卻覺得背後有一雙眼睛盯着我不放,讓我渾身不自在,但我卻也不敢再回頭確認。
出了門便看到奕輝站在門外,昏黃的路燈下一身件白色襯衫,很有朝氣,我趕緊跑了上去。跑到他面前,見他用力嗅了嗅,還故意發出很大的聲音,我不明所以,歪頭正要詢問,卻聽他說道:“我爲你擔驚受怕,不顧勞累過來接你,你竟然在這裡花天酒地?”
聽他玩味的說詞,我一笑,上前一步摟住他的脖子,盯着他的眼眸看了片刻,說道:“奕輝,我想你!”
作者有話要說:菜改文案了,很文藝喲
親們給點意見和想法呀,喜歡麼?是不是太文藝朦朧了點?
昨天改的,居然現在還木顯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