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姐姐!”千嫿在心中喚了兩聲,千嫵依舊沒有迴音。
不等自己揮手擲符,裡面忽然迴響起一名男子的聲音,“千嫿,回去吧!這裡不宜久留。”
千嫿茫然四顧,那聲音不是道元基的,也不是歷管事更不是三長老的,但是這聲音十分耳熟,是誰呢?思索之間,腦袋裡依舊迴盪着那人的聲音,片刻以後,千嫿不敢置信地張大了眼睛。
“素蒼藤?”千嫿失聲喊出這個名字,又馬上掩住自己的嘴。
不!這不可能!若按位置算來,榮素族應該在聚青芒的東南方,素蒼藤又怎麼可能出現在這兒?不過,千嫿想起素蒼藤的一瞬,心裡卻覺得暖暖的,單手覆上腰間的藤鞭,脣邊漾起了好看的弧度。
“快回去,裡面妖氣漸重,再不退回去,就來不及了。”再次聽見這樣的聲音,千嫿神情一滯。是他沒錯,這個聲音,到現在她都記得,不是幻覺,竟是真的?
“你別管我,我要用自己的方法變得強大。”說完,千嫿就大步向前走,只覺得走了很遠,都還是安然無恙的。接下來耳邊忽聞風響,千嫿秀眉一凜,這麼深的洞窟,哪來的風?心下一笑,可能只有兩種,一是裡面有出口,再者頂多是妖風。
腳下的速度變得更快,使幾張紙符變成踏腳石,千嫿不再顧及姐姐和素蒼藤的阻止,就是不想每每到了關鍵時刻,自己都是那個只能拖人後腿的人。
既然妖靈能讓自己變強,那麼只要自己本心不變,管它是不是天道正宗。沒有了千嫵的管束,千嫿就像一匹脫繮的野馬,風一般地刮過尚有小妖獸的許多洞穴,直達禁地的深處。
出乎千嫿預料的是,在她一口氣到達洞穴深處,卻不是一直存在的黑暗,光芒就在眼前,千嫿半分都不遲疑就隻身踏空而入光明裡。一入洞窟最深處,開始千嫿的眼睛還有些許的不適應,但是接下來她就驚呆了,她看見了什麼?
偌大的洞窟像是一個水塘,找不到發光源,但是洞窟內相當的明亮。千嫿面前洞窟的深處正對的有一把大石椅,那石椅椅背對着千嫿,而石椅對着的洞壁之上掛着許多東西,遠遠看去不甚清楚。
“呦~這是誰回來了?”椅子的方向,傳來一道陌生的聲音。千嫿猜想,那聲音的主人就是石椅裡坐着的。
千嫿後知後覺地抓住了那人話中的蹊蹺:等一下!他問的是…誰回來了?
自己來聚青芒只半月左右,來這萬獸洞中更是不到一日,怎麼能用“回來了”三個字?
就在此時,那深處的洞壁上有什麼掉了下來,還未看清楚,眨眼間就是“咕咚”一聲落水的悶響。千嫿懸踏在洞口內部的半空,望着那濺起水花的遠處。
“殺了洞口那丫頭!就放你一條活路!”石椅裡頭又響起了那男子的聲音,而他想要對之不利的對象擺明了就是千嫿。
千嫿聞言微怔,自己都沒說話,他怎麼知道自己是男是女?自己與他遠日無怨近日無仇,他爲什麼要差使妖物來對付自己?更奇怪的事是,她都不知道椅子上坐着的人是誰,就覺得他不像是個惹人討厭的傢伙!
東西落水的地方傳來急速的划水聲,千嫿下意識地向身後退了半步。癡笑自己怎麼隨便在哪兒都覺得有自己認識的人,馬上打起精神對對方戒備!
似乎只是眨眼的功夫,“嘩啦”一聲,一個碩大的頭顱就躥出水面,直接攻向千嫿的腳,可是,千嫿的腳下還踏着符紙,那不明物咬下去的必是紙符無疑。
千嫿覺得自己看見一隻大腦袋在腳下閃出又縮回了一下,身前的水域就“轟”的一聲爆出了比之千嫿踏空而立差不多高的水花。然後,一個大光點鑽出水面,似乎本是要向石椅飛過去,半途見了千嫿就有些迷糊了,停駐在半空徘徊不定。
“咕咚”“咚”兩聲再響。
“哎~原來如此……”隨着男子的嘆息聲,兩個東西又從洞壁上掉進水裡。
千嫿此時已補上了腳下紙符的缺處,雖然知道這樣消耗下去不是辦法,但是探明情況也是必要的。
水面上兩道波痕奔着千嫿而來,千嫿將自己的身姿提到更高,這一次,她看見了來者的樣子。一隻類魚卻生有四腳,體態碩大口中生有利齒;另外一隻則像蟒蛇,可是頭頂有兩個凸起,千嫿本能地想到了小時候姐姐對自己說起過的龍。
千嫿不會游水,心知自己若是一腳踩進水裡,十之八九是上不來的。所以,她只能再次提升自己在空中的位置,無論兩隻妖獸怎麼躍出水面,都碰不到自己。
又一次,那類魚的四腳怪物張着血盆大口躍出水面,千嫿微微俯身,耗損一絲靈氣注入在手中的紙符上,意念之中把紙符扔進了它的嘴裡。紙符一進怪物的腹中,直奔尾端滾去,將怪獸扯回水裡,滑向石椅的方向。
只是,事實並不遂千嫿的意願。那水怪只滑到了一半兒,就在水裡炸開,水中冒出的光點更大些,直奔離它更近的石椅方向飛去。馬虎大意向來是千嫿的致命弱點,她只顧着對付那隻類魚怪物,卻忘了水裡還有一隻類龍妖獸等着自己收拾。
“譁”的一聲,妖獸躍出水面頗高,張着大嘴咬向千嫿的腳踝。千嫿心下一涼,這要是被咬住,自己一定會被扯進水裡,到時候凶多吉少自不必說。可是,令她萬萬沒想到的事發生了,腰上的藤鞭忽然一鬆,藤鞭的末梢剛好滑到了千嫿要被攻擊到的腳踝處。
如一根堅不可彎的石鐵,硬生生地擋住了這一旦咬傷便會掉一大塊肉的一擊。千嫿凝聚精神,全身的力量集中在左手上,揮手成刃,一起一落胡亂地斬在那妖獸的頭下五寸。
妖獸慘痛地大肆叫喚一聲,就“嘩啦”一下落入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