趴窩的雍闓直接坐了起來,新什邡城基石蝕刻體系出現問題對於整個封地的人來說意味着什麼?
這麼比喻吧,相當於原本在北極圈窩冬,吃瓜玩電腦的現代人,突然之間空調壞了,外加市政供暖也因爲一些意外斷掉了,這已經屬於需要玩命的範圍了。
“等等,不對啊,基石蝕刻受到了衝擊,出現損壞,需要進行新的結構設計的話,爲什麼我們這邊沒有一點點感覺?這邊還是很暖和啊。”雍闓看着自家族弟一臉不解的詢問道。
“因爲我們除了基石蝕刻體系,還有壁爐,火牆,以及整體的供暖設施,外加室內暖爐。”雍茂面無表情的說道。
原本詐屍起來的雍闓直接躺平裝死,基石蝕刻壞了就壞了吧,明年開春再修,睡覺,老子也窩冬,誰也別攔我。
“起來。”雍茂都炸了,雍闓去從去年離開之後,他們家頂樑柱就是他雍茂,本來這些破事都是族長處理的,結果自己被抓去頂了一年的缸,今年出事了居然第一時間給他彙報。
“睡吧,這都不是事,還有那麼多層保護,地庫裡面應該還有足夠我們以及治下百姓吃兩年的糧食和一年多的果蔬,冷庫裡面還有夠我們吃一年的鱈魚和鰈魚,到開春再修。”雍闓躺平裝死,回來就先看了府庫,他們家,以及治下的民衆還是很勤勞的。
當然主要是這邊的大環境確實是夠好,北極圈內部的不凍港,這意味着什麼還用說,魚類的質量非常好,再加上土地肥沃,附近又存在所謂的凍土區,不缺天然冷庫。
蘇聯人民能將二十世紀三十年代的肉凍到二十一世紀,在發現之後轉手賣給其他國家作爲廉價冷凍肉處理,雍家雖說做不到這麼變態,但儲存上一兩年這羣人依舊會吃的很開心。
不過作爲末日生存流開局的家族,雍闓回來路過凍土區,看了看地庫,確定儲備足夠之後就徹底躺了,誰叫也不出去。
“你考慮一下治下的百姓。”雍茂怒罵道。
雍闓翻身,再翻身,最後還是爬起來,“唉,我服了,你們沒給治下百姓修這些?”
“一開始沒想這麼多,而且保溫加熱的蝕刻出現之後,我們就沒像本家這邊一樣,將所有的鋪設起來,實際上去年的時候,我們就沒有用壁爐和火牆。”雍茂無可奈何的說道。
原因很簡單,壁爐和火牆聽着很好,但你不管制作的再好,都免不了那股煙味,而蝕刻既然能解決這些問題,自然就用蝕刻了,實際上雍家去年出了依靠大型蝕刻爲全程提供暖氣以外,其他主要的保暖手段其實主要是燒熱水。
反正摩爾曼斯克州的煤炭出產非常多,本來雍家是給自家搞得,後來自家一家人用也是僱人燒鍋爐,全新什邡治下加起來不到六萬人,設置三十個燒鍋爐的地方,煤不要錢,就一個取水問題,橫豎僱人,花點錢搞個滑輪組人力取水算了。
算了算成本,好像自家也就提供一個燒鍋爐的地方,以及部分燒鍋爐的錢,然後全城冬天隨時都有熱水用,成本幾乎都是白嫖的,於是雍家就把這玩意兒一直延續了下來。
甚至到夏天的時候也沒斷了,畢竟聽白嫖來的醫生說,熱水裡面毒素少,燒就燒吧,反正就付個人工費而已。
至於說燒鍋爐的鍋爐怎麼來,搞不出來大鐵鍋,搞不出來高強度瓷器,雍家讓人燒陶釜作爲鍋爐,不就是厚點,導熱有問題嘛,反正摩爾曼斯克州有露天煤礦,不行燒木頭這邊也有大片的針葉林呢,燒起來的都特別的順手。
於是這玩意兒已經延續了兩年了,當然中間也曾出現過事故,比方說陶釜燒炸了,不過砂鍋這種東西大家都懂,燒炸了依舊能用,而且也不會漏水,還能加持很久,只要不空燒就沒事。
事故基本都發生於空燒陶釜,導致陶釜炸裂,人基本沒事,陶釜的話,陶釜算事?新時期時代人類就會搞陶釜了,這不過是法效先祖,簡單得很,搞砸了,雍家那邊會很快再生產一個超級陶釜,繼續燒,反正搞不出來瓷器,也搞不出來輕便的鐵器,陶釜混着吧。
截止目前爲止,雍家搞得陶釜厚度基本都達到了兩寸多,乃至三寸,而雍家也沒有改良的想法,湊合着用吧,這玩意兒超級結實,當然從某種角度講,能燒製如此厚度的陶釜也是一種技術進步,雖說是妥妥走了歪路,但雍家不覺得有問題。
雍闓因爲去年下半年到今年沒在什邡城,所以有些事情不太清楚,但雍茂的話算是讓雍闓明白了自家之下的百姓現在啥情況。
他們雍家當然是無所謂蝕刻基石完蛋了,反正沒這個他們也有其他玩意兒提供溫暖,可治下的百姓不行,他們可沒有這麼多。
凍死可是非常慘烈的死法,這些可都是他們雍家鐵桿的鄉黨。
“火爐還有沒,先給各戶一人發一個火爐,然後讓百姓各自去府庫領取煤爐,那個鍋爐的熱水繼續燒,讓燒水工最近加班,多給安排點人,多提供點熱水,看看能不能想辦法跟我們這邊一樣鋪設外置供暖設備。”雍闓想死的心都有了,但還是坐起來開始搞安排。
雖說完全不想幹活,但本土世家和後世資本家在有着相似性的同時,也有着極大的不同,本土世家在一定程度上,必須承擔當地賑災和管理的義務,真出了影響本地的事情,他們必須要解決的,尤其是花費了大量精力樹立起來本土影響力的家族,有些事不可避免。
後世資本家在這一方面完全不同,他們只追求利益,完全不肩負社會義務,直接甩鍋給政府就是。
從某種角度講,世家確實是垃圾,但從對社會負責方面講,可能還好過資本家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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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再垃圾的世家,都需要對自己負責,以壟斷土地和權力爲核心的世家,不存在搞一把就跑,哪怕是爲了以後持續性剝削,也好歹得將韭菜養起來,而資本主義,挖了根,換個地方繼續就是了。
相對而言,這個時代因爲有陳曦在頭上壓着,各大世家對於麾下百姓都承擔着一定的責任,而且能跟着各大世家跑的,各大世家心理有點點數也知道,這都是自己人,禍害也不是這麼禍害的。
所以雍闓很肝疼的敲鐘通知族老會,要求所有的族老幹活。
說實話,這是雍闓唯一力挺不廢除族老體系的原因,至少真出事了,這羣族老也得跟着幹活啊,獨樂樂不如衆樂樂啊!
“別讓我知道到底是誰引發了這一系列的麻煩!”雍闓咬牙切齒的帶了十幾個人開始組成研究城基蝕刻,儘可能高效率的完成調整,以保證自身的窩冬時間。
“族長,不好了,三房的夫人說是大概再有七八天會有大規模寒潮,我們這邊可能會有暴雪,溫度會驟降到零下二十度,然後迅速突破零下三十度。”雍闓帶隊深入城基觀察蝕刻的時候,他們家一個年輕人給他帶來了一個悲傷的消息。
“這簡直就是屋漏偏逢連陰雨,別讓我知道誰給我整的這一系列的麻煩,我僱人套他麻袋。”雍闓變得更爲憤怒了,他懂蝕刻,正因爲懂所以才手麻,這可不是七八天能調試好的。
問題在於,七八天之後寒潮掃過來,這邊直接變成零下二十度,這真就要雍家老命了,沒暖氣,硬剛零下二十度,要死了!
“快搶修,通知建築隊……”雍闓起身下令,但是說了半截就放棄了,他這邊沒有那種能在低溫下進行混凝土建築修建的建築隊啊。
“算了,派人去袁氏那邊請求一下支援算了,明年重修各家的宅院,火牆,壁爐給我都安排上。”雍闓頗爲無力的下令道,“提前通知百姓,讓他們做好禦寒的準備,庫房的煤炭加倍下發。”
雍家治下的百姓本身就不多,雖說撿了一批因紐特人,但雍家治下人口也就六萬來人,雖說有外圍衛星城,但雍家是按照戰國時代那種七重郭的模式來建城的。
故而所有的百姓都算是城裡人,最多是有的在內城,有的在二重城,有的在三重城,再加上城建的不算很規則,所以城內自家住的地方附帶一兩畝的菜園也不算太奇怪的情況。
“安排好各家做好禦寒,不要出現凍傷凍死的情況。”雍闓這個時候已經蔫了,一想到去年這羣人冬天靠取暖的蝕刻渡過,今年自家根本沒準備太多禦寒的東西,肝疼的很。
雍家的情況已經算是比較好的,他們最主要的影響其實在於基石蝕刻,而其他地方因爲天地精氣的整體變化,已經出現了人禍和一些末日性的流言。
財產物資的損失什麼的,對於當前的漢室不算什麼,但這些四起的流言在那些新佔領的地方非常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