識海的世界在收縮,急速的倒卷。
而這一切的核心就是柏小白立身之所在,也就是柏小白自己的靈魂本身!
如果說靈魂是虛無縹緲的,那柏小白此刻就真實感覺到,自己的靈魂在完成一種蛻變,由虛幻變得真實。
“就像是在凝聚出身體一樣。”
柏小白既是親歷者,也是旁觀者。
因爲神樹的“枯萎”,虛影大蛇一瞬失去了食物來源,這才停止了吞噬,然後疑惑地瞅向四方,似是在尋找新的力量來源。
就在這時,倒卷的意識之海將它囫圇吞沒,沒給它一絲反應的時間。
緊隨其後,神樹空間連同倒卷的意識之海,一瞬間泯滅,就像是宇宙重回了最初的原點。
而在這裡,這個原點就是那在“虛空”中靜靜站立的柏小白靈魂本身。
“力量在包容……”
柏小白閉着雙眼,雖然神樹空間不在,但五行以及輪迴之力,依然能感知到。
看似平靜下,忽然有一股洪流衝出,它卷向柏小白的力量之源。
“是那虛影大蛇的混沌之力。”
不同先前,此時此刻,柏小白居然能清楚感受到那混沌之力的一舉一動。
“這就是獄獸之魂所說的借用混沌之力的意思嗎?”
柏小白不敢大意,這才僅僅只是開始而已,因爲不去控制的話,混沌之力又要去吞噬原本屬於柏小白的力量,即使這樣的囚牢也還困不住它。
柏小白的目標很明確,藉助這混沌之力完成自己全部力量的融合,形成真正統一而不是雜亂無章的力量。
儘管不知道那將是怎樣的一種力量,但柏小白已經無法回頭了。
“不需要掌控,而是藉助……”
硬扛混沌之力是絕無可能的,柏小白所要做的是學着去適應,將混沌之力控制在一處,然後讓自己的五行之力和輪迴力,乃至於精神力一絲絲一縷縷的穿過混沌之力的邊緣。
“咦!”
很快柏小白髮現了什麼。
或許是那混沌之力因爲進食了太多柏小白的力量,所以對這些力量的穿過並沒有什麼防備。
而那穿過混沌之力的三種力量,竟然完成了某種融合。混沌之力就像是一種催化劑!
嚐到甜頭的柏小白當即不再多想,完全沉浸進去。
也不知過了多久,等柏小白最後一絲力量也穿透而過,他驀然睜開雙眼。
在柏小白的雙手之間,一個灰濛濛的氣團滴溜溜在轉動。
“這就是我費盡心力的成果了……似乎和我見過的任何力量都不同呢……”
定定看着這氣團,柏小白卻無法將之解析。
而另一邊,作爲催化出這特殊力量的幫手,混沌之力似乎也自我消耗不小,然後變得遲鈍,甚至漸漸“打盹”,然後陷入沉眠。
暫時柏小白也拿這混沌之力沒有辦法,再說以後還要多多依賴它的協力。
雖然危險,柏小白還是打算把它寄養在自己的身體之中。
就在柏小白琢磨這新生的力量到底有什麼效果之時,忽然柏小白髮現了一點什麼。
就在那灰色氣團之中,好像長出了一個“星星”。
“奇怪,當真奇怪!”
因爲意識之海已經完全到捲入柏小白的靈魂之中,原本的“空間”此刻看上去就像是一片黑暗的夜空,在這夜空中卻依然有兩處閃着光芒的亮點。
其一自然就是那獄獸之魂,另一個則是騰蛇血珠。
騰蛇血珠是柏小白有意識的避開的,獄獸之魂則是憑藉自己的力量將柏小白倒卷的意識之海給排開了。
而這說話的當然是獄獸之魂。
“有何奇怪?”柏小白十分謙遜的請教。
“你這世界竟然在自我成長!”獄獸之魂極其古怪的看着柏小白手中灰濛濛的氣團。
柏小白愕然,心道:“這就是我的世界……”
“或許是受了那虛影大蛇的影響,它的世界似乎就是這模樣。”獄獸之魂想了想,找打了一個合理的解釋。
確如獄獸之魂所言,那灰濛濛的氣團之中,緊隨誕生的第一顆星星,很快又開始誕生出第二顆。
“我能感覺到,這些星星是由我的力量凝聚而成,它們……很特殊!”
柏小白不知道該如何解釋,將這灰濛濛的氣團看做一個“宇宙”的話,那些星星就是其中逐漸匯聚起來的凝實的力量,而不是氣態的縹緲不可捉摸。
“我似乎已經想到了一種妙用!”
柏小白忽然一笑,然後他一睜眼,靈魂映照之下,身體也隨之而動。
眼前不再黑暗,柏小白看到了不遠處。
蜃隱手持幻族先祖的心臟,那心臟不斷跳動,每一次跳動之下,從蜃隱的身上就有一縷幽魂被抽出,然後連接在黑暗之中。
然而下一瞬,蜃隱忽然渾身抽搐起來。
他憤怒的轉過身,看向的正是柏小白所在的方向,但是他雙眼的焦點並不在柏小白身上。
並不是蜃隱忽然發瘋,而是柏小白一揮手將那連接着他和蜃隱的先祖之力給斬斷了!
“之前沒有感覺出來,這幻族先祖之力竟然有種和輪迴力以及災厄之力都屬同源的味道……”
柏小白皺眉,這種怪異的現象他似乎在哪裡見過,但並未真正接觸,所以感覺十分模糊。
“這是守墓人的力量!”
獄獸之魂再度發聲,卻是讓柏小白大吃一驚。
“守墓人的力量……你是說幻族先祖曾經是守墓者?”
柏小白口中的“守墓者”當然不是普通墓地的守墓人,而是特指那能連接活人世界和輪迴界的神秘存在!
“我在大夏遺蹟中和那守墓人也算鄰居,他沒事也來查探過我的死活,我不會看錯的。”獄獸之魂確認道。
對於現在的柏小白來說,如果還有什麼比這虛影大蛇還要神秘,那無疑就是守墓者!
不過此時容不得柏小白去思索更多。
蜃隱察覺到柏小白將連接斬斷,但是他已經到了緊要關頭的樣子,已經無法止步。這一刻,他渾身忽然爆發出強大的災厄之力,全部獻祭給了手中的先祖心臟!
隨之而來的,那先祖心臟的跳動頻率也忽然猛增。
如此一來,蜃隱頓時狂呼起來,他的靈魂被一寸寸撕碎,然後投向四面八方。
而隨着蜃隱的暴走,這一片黑暗的混沌之核,忽然傳出一種瘋狂,這瘋狂之中竟然彷彿摻如了蜃隱的意識……
“這傢伙,竟然一開始就打算用自己的靈魂融入虛影大蛇的核心,然後將之掌控!”
柏小白猜得不錯,蜃隱不得不小心翼翼,因爲一不小心,他那滲透出去的靈魂就可能直接被混沌之力吞噬掉。
而現在,失去了柏小白那一部分力量的支撐,他的“融合”只能鋌而走險。
“沒想到你竟然能擺脫先祖之力!”
蜃隱黢黑的雙眼終於有了焦距,並且定格在柏小白的身上。他的一隻手抓着先祖心臟,另一隻手則扯開自己的胸膛,將自己的心臟忽地抓出。緊接着他就將先祖心臟塞入胸膛,竟然就這般的換心!
見此情景,白小奧比不由皺眉。
“你這樣做又何苦?”
“我說過要讓那些高傲的所謂神靈爲毀滅幻界付出代價!”從蜃隱眼中、身上還有心臟,散發出的只有無盡的仇恨。
“你要報仇我不管,可是你將我牽扯進來,難道認爲我能無動於衷嗎?”
“你的力量源自先祖,最終爲幻族做出貢獻,這是你的榮幸!”
“好吧……前面可以既往不咎,現在我要離去,你打算如何?”
“你無法離開的!”
面對柏小白的“退縮”,蜃隱顯得更加瘋狂。
“他的靈魂雖然有一層保護,但支持不許久。”獄獸之魂都看出了其蜃隱那危在旦夕的狀態。
毫無疑問,柏小白的存在對蜃隱來說至關重要,他還無法完全憑藉自己的力量來掌控現在的狀況。
“哎,看來是不能善了了。”
柏小白嘆息着,然後伸手一指這黑暗的天地呼喚道:“我即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