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接管軍權,風雲立變【求票】
長安以西,到大漢西關外兩百餘里,是羌族大部婼羌。
維娜之前也帶人來過這裡,和婼羌之主乞伏暮商談出兵擾襲漢境。
而此時在婼羌大寨四十里外的一處山坳裡,藏着一支漢軍。
這支兵馬便是姚招和李敢統率的禁軍,兩者合兵後,選老卒五千,突襲行軍,目標便是婼羌,也是周圍區域勢力最強的羌寨。
中軍營帳內,李敢身着將甲,正在烤兔子。
行軍奔襲當中,本不該生明火烤兔子,怕的是弄出煙塵,暴露位置。
但墨家發明了一種軍械,專爲行軍準備,添加咒文符陣,將木柴加進去,上邊是兔子,下邊是火焰,操作都在爐子內完成,不慮會有濃煙。
只是這種爐子價值不菲,並非常備器物。
李敢來軍中以後,帶了個爐子過來,一時風靡軍營,校官以上都聚集過來吃兔子。
有禁軍設下陷阱,親自抓來了兔子一家。
老兔子,小兔子,還有兔子媳婦,一共七隻。
此時兔子們眼睛通紅,駭異交加。小兔子眼看着老兔子被送到爐內,轉眼肉香四溢,成了熟兔子肉,驚駭欲絕,有的兩腿一蹬,直挺挺倒在籠子裡,嚇死了,見者心酸,人間慘劇。
可惜人和兔子的悲喜並不相通,衆將逐一把兔子剝皮去毛,烤的金黃金黃,吃的乾乾淨淨。
有沒吃夠的校尉自告奮勇,又去抓第二窩兔子。
姚招坐在一邊看李敢烤兔子,道:“咱們這戰前好像太輕鬆了些,早半年,侯爺帶我們打匈奴,都是隨身帶糧,千里轉戰,方得以縱橫匈奴後方數十部落,最終全身而退。”
“咱們打的是羌寨,這些時日和他們交手,戰力和匈奴相比,差之遠甚。”
李敢說:“要是打匈奴,我們也沒這般悠閒。”
帳內幾員將領紛紛點頭:“姚校尉,你能跟在侯爺身邊奔襲匈奴,給我們講講過程如何?”
姚招精神一振,立時把奔襲匈奴的過程吹噓了一遍,口沫橫飛。
有校尉聽後讚道:“軍中都說侯爺有狼顧之相,天生將相之才,註定名留千古,看來是真的。”
狼顧之相有雙重解釋,一褒一貶,一則說的是狼行走時左右環顧,謹慎多疑,心懷不軌。
另一解釋則是褒獎誇讚,說人有將相命格。
所謂狼顧就是身子不動,回頭時腦袋卻能扭到身後,近乎一百八十度,宛若雄狼回頭,威風凜凜。
衆將用來形容霍去病,當然是讚譽的意思,連李敢也點頭附和。
唯獨姚招神色古怪,道:“巧了,我也對侯爺說過他有狼顧之相。但侯爺踹了我一腳,說狼顧之相也可能不是將相命格,而是脖骨有病,建議去把骨頭扶正。”
衆將驀然安靜,旋即鬨堂大笑。
“這定是你胡亂添加之詞,我觀侯爺向來不苟言笑,絕不會說出這等話。”
姚招傲嬌道:“你等只知其一,其實跟侯爺接觸久了,他有時也會說些玩笑話。”
“姚校尉,早些時候,我親自率兵出去探路,回來後便發現伱笑容滿面。
且之前你說婼羌匯聚周邊諸部,可戰之人近兩萬,用兵當小心,不太贊成奔襲,爲何剛纔再次談論,又主動提議儘快突襲婼羌?”李敢問。
姚招笑道:“李將軍好眼力。原因簡單,你剛纔出營時,侯爺給我送了消息過來。”
李敢訝道:“冠軍侯有軍令?”
“正是。”
姚招得意道:“指明送給我的。”
李敢:“侯爺說什麼?”
“侯爺責問我行軍不利,打仗過於保守。讓我大膽出擊,揮軍直進婼羌。”
姚招續道:“之前我獨自帶兵,只怕稍不小心,吃了敗仗,給郎中令丟人,所以寧肯放棄機會,也不想冒進。
但霍侯既然來了命令,我還何懼之有,自當死命效力,奮勇殺敵!”
姚招話罷,遞出一張行軍圖:
“你看看,這是霍侯親自標註的行軍方向,讓我們破婼羌大營後,不要追求全殲,立即揮軍往西,突刺廉羌,四氐,嬈羌等部。
侯爺也會從西關出兵,和我們遙相呼應,兩路兵馬呈鉗形,直指更西側的大集羌,隱然威脅樓蘭。
看他們如何應對!”
說到行軍打仗,帳內氣氛變化,衆將一臉嚴肅。
“太好了。侯爺來西關,親自接管軍權,這次必能打個痛快。”
李敢審視地圖,手指一處位置:“侯爺說他會從西關出兵,與我們呈鉗形呼應,那就是在這裡,玉門一帶合兵?如此,我們要快些行軍,時間很緊。”
“沒錯,今晚就先打婼羌,而後快速往西推進。”
姚招道:“侯爺說讓我們膽大點,西羌是數百部落共組,多有觀望之心,之前打的軟綿綿的,威懾力不夠。”
命令傳下去,營內戰意激增,蓄勢待發。
……
臨近中午。
霍去病準備從渠渭離開,隴西李氏之主李兆,帶人親自出來相送。
“我有一個不情之請,想求侯爺答應。”城門處,李兆開口道。
他招了下手,後邊上來一個十二三歲的半大小子,體格比常人還要瘦弱稍許,但目光沉穩,給人的感覺比同齡孩子要穩健許多,看見霍去病時,眼神才變得額外明亮,執大禮俯身,恭恭敬敬。
“此爲李穗,我想讓他跟隨霍侯,權做隨侍。霍侯如何差遣,悉隨尊便。”
意思是想讓霍去病帶帶這李穗,當個親信或弟子培養。
潛在的意思,是隴西李氏,想跟霍去病建立更親密的關係。
李兆見霍去病沒表態,補充道:“這孩子從小守規矩,沒有氏族子弟的劣習。我李氏不會給霍侯找麻煩,更不會隨便推人出來。
這孩子自己,也最是崇敬霍侯。他還有些兵家天賦,若能跟在霍侯身邊是他的福分。”
霍去病:“這是你李氏哪一房子弟?”
李兆道:“是我的子嗣,讓霍侯見笑了。”
霍去病瞅瞅李兆,他是李廣族弟,得有六十多了,孩子這麼小?真·老當益壯。
李兆又道:“這是我的第九子,他以下還有四個弟弟妹妹,最小的一個剛滿月。”
霍去病肅然起敬,心忖原來不止老當益壯那麼簡單。
李兆道:“我聽長安傳來的消息,說霍侯在籌備兵事。霍侯若答應將李穗帶在身邊,我李氏願捐一座年產萬石以上的精鐵礦,供軍中用度,如何?”
用兵制甲,制械都需金屬,捐一座鐵礦……這李兆爲培養兒子,再加上和霍去病建立進一步的交情,下的本錢着實不小。
自從破襲扶余以東的縱橫道山門,俘虜了縱橫道麾下那些墨家制備軍械的好手,霍去病近期正準備給長安衛軍,建立自己的軍工製備營。
而鐵器,金屬,是配備冶煉各類器物的剛需。
“請霍侯收下我,我定加倍努力,不負侯爺栽培。”那李穗俯身下跪,滿臉誠懇和期盼。
霍去病笑了笑:“這不是鐵礦的事,我不習慣在身邊帶人,更無教導弟子的打算,耗費的時間太多。
他若入我麾下,會被送入軍營,在營內當個親兵倒是可以,想上戰場,則要滿十六歲以後。”
李兆已是喜出望外:“侯爺儘管安排。”
那半大小子更是滿臉喜色,跪伏在地叩首。
霍去病擺擺手:“就要過年節了,年後送到長安衛軍大營就好。”
李兆深鞠,以霍去病在軍中威望,自家兒子跟在其身邊,時間長了,必有莫大收穫。
霍去病翻身上馬,走之前看那李穗仍跪在地上,以額觸地,略作沉吟道:“你李氏不妨把田產,乃至下轄其他產業,主動捐出來一部分,數量越多越好。”
話罷在白南妤,曹硝,囂旗勝簇擁下,徑直催馬去了,轉眼化入虛空不見了蹤跡。
這次行軍,霍去病卻是展開了新晉的走爲上和瞞天過海兩條兵策,加持融入行軍法,不僅速度更快,且愈發隱秘,行軍如扶風捲地,過不留痕。
霍去病走時說的話,明顯有深意,李兆站在城門處,露出思索神色。
冠軍侯像是在提點他,箇中用意是什麼?
李兆一路琢磨,回到渠渭城內。
‘假死’的李嚴卿知道霍去病走了,精神百倍的重新活過來,坐在大殿內,手拄柺杖,半點沒有之前的昏厥之色。
“族叔醒了。”李兆回來後,打了個招呼。
李嚴卿反問:“霍去病走了?”
李兆點點頭,提醒李嚴卿道:“霍侯不僅是陛下愛將,且戰場無敵,自今年春時奔襲匈奴至今,尚不足一年,但已連戰敗敵。月前更是拓土數百里,開我大漢國境。
此等功勳,必可名傳後世。叔父今後當注意言行,莫要隨口編排冠軍侯。”
李嚴卿冷哼了一聲:“我之行事還輪不到你來教訓。
別以爲他麾下部衆救了我,我就要感恩戴德,他不尊師長在先,我與他頂多算扯平,此後各不相犯。”
“叔祖你也犯不着人家霍侯,霍侯不與叔祖一般見識罷了。”突然插話的是李兆身邊的李穗。
“我與你父說話,豈容你隨意開口。”
李嚴卿大怒,揚了下柺杖。
他的身份倒不至於和自家孫子輩置氣,話落看向李兆,主動轉開話題:“你回來後,愁眉不展是爲何?”
李兆:“霍侯走時說了番話,我有些想不通。”當下將霍去病離開時所言,複述了一遍。
李嚴卿亦露出詫異之色,凝神道:“聽他的意思,似乎是爲我李氏考慮,纔有此言?”
李兆忽然靈機微動:“霍侯最知陛下心思,他的話怕是在提醒我,陛下要對我等氏族有打算?”
其實真正要拿氏族開刀的是張湯。
張湯馬上就要接任御史大夫之位。
他上位後,屠戮大戶富紳的手段堪稱一絕,歷史上都少有其酷厲。
各地的狗大戶被當成韭菜割了一批又一匹,有些連根都砍了,均分田產,充軍、充國庫。
皇帝在背後首肯支持,張湯在前邊大刀揮舞。
有些氏族要是看不懂形勢,仍想在地方作威作福,不早作準備,妥妥要完。
霍去病略作提點,能不能領會,該怎麼做才能躲過張湯的屠刀,看悟性。
時間來到當天晚上。
Wωω⊙ттkan⊙C 〇
霍去病回到西關邊城,全面接管漢軍指揮權。
章軍被奪了指揮的位置,不怒反喜,心甘情願的當起了副手。
而在婼羌大寨,這天晚上凌晨時分,姚招和李敢部率先突襲,霎時喊殺聲震天,戰鼓擂動,打響了西關突襲戰的第一槍。
同天晚上,西關邊城,漢軍如兩柄扎槍,雙路齊進,一路直刺西北,目的是進一步牽制西匈奴兵馬。
另一路直線奔襲玉門方向,兵鋒隱指樓蘭,蒲類兩大匈奴在西域的從屬國。
西關局勢,一夜間風雲突變,風聲鶴唳。
也是在同天晚上,維娜從西關脫身,回到了草原上。
Ps:求票,謝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