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符。”
鬼谷子迴應說:“使用它,能再次提升你的修行。”
霍去病的識海里,因爲擊潰西族生存的天地和殘存的部衆,古井升起的那枚混沌符號,熠熠生輝。
這混沌符出現後,霍去病近來修行,曾數次嘗試引其入體。
然而即便他達到兵聖層次,混沌符仍是巋然不動,並未被他吸納。
“此符號秉持天地源頭的氣運而生,冠軍王你可將神念意識融入其中,進行祭煉。一段時間後,它會化入你體內,展現出作用。”鬼谷子道。
霍去病皺眉道:“若仙主先一步出世,豈不沒有了使用這符號的機會?”
鬼谷子道:“天地運轉,自有定數。”
“伱與仙主此戰,關乎神州興衰,自有一股運勢加持在你身上,對此戰形成影響。按我的推演,仙主不會在你使用此符號前出世。”
你這說的是玄學,準不準兩說……霍去病暗忖。
他和鬼谷子短暫交流,遂準備返回入寢的艙室。
出海乘坐的是蜃龍號。
霍去病和妻妾們位於頂層艙室。
董仲舒等人在下一層,隨行親軍則在第三層。
霍去病從秦皇當年留下的靜室出來,對門就是劉清的寢艙。
入門就看見劉清身着絲質的內襯,象牙般雪膩圓潤的頸子下是凸起的飽滿弧線,柳腰下的雙腿豐腴,白淨的找不出半點瑕疵。
她在榻上曲腿而坐,有些呆呆的模樣,霍去病進來才聞聲看過來。
霍去病來到榻旁坐下。
艙室面積不大,但佈局雅緻,紫檀的櫃子,矮席和臥榻,邊角鑲玉,做工考究。
榻上鋪着綾羅蠶絲錦面,繡白雲山水紋的杏黃色被子。
劉清依偎到霍去病身畔,幽幽道:“夫君陪我們遊歷天下後,等到和仙主一戰,便要走了是嗎?”
霍去病道:“走?”
“你這些時日傳兵於漢軍,做最後的安排,等到和仙主一戰,了卻前事。結束後便會破碎虛空,追隨先賢腳步,離開這方天地!”
劉清黯然道:“不但是我,狐媚子也看出夫君要走了。
只青珂不知道你成就兵聖意味着什麼,整日歡欣雀躍。”
“夫君走後,是不是就不會回來了?你我夫妻,從此兩不相見。”
霍去病道:“瞎說,我可沒有要走的意思。”
劉清臉色略有些蒼白:
“自夫君成就半聖,我便查過歷代傳下來的一些卷宗。”
“東周以後,歷代先賢一旦成聖,不約而同的破空而去。”
“他們也不都是離羣索居之輩,有人也有家室,但無一例外,都走了。”
“我道門二祖關尹子留書說,一旦成聖爲仙,便不能居留塵世,由不得個人意願決定。
因爲塵世的天地靈氣,被衆生所分攤,供養不了仙魔。塵世對仙魔來說太小了,處處束縛。”
“仙魔的一舉一動,對塵世的破壞力又太大,不容於天地,是不得不走。”
“夫君若爲了我們強行留下,即便不受天劫,也會修行止步,再難寸進。清兒怎能如此自私……”
霍去病笑道:“關尹子二祖當時修行不夠,瞎寫的,去了仙界他就後悔了,但想改又改不了。”
又道:“神仙也是人,你以爲成了仙就少了七情六慾?”
“再說關尹子二祖當時所在的神州,和現在是不一樣的。我大漢封禪後,天地靈韻不斷攀升,多我一個兵聖不多。”
“我傳兵給漢軍,是到了現在的境界,應該惠及麾下軍伍,和走有什麼關係?”
霍去病掃了眼自家媳婦,從他的角度低頭往下看,盛景無限:
“更重要的是仙界哪有你這種大熊公主,我能捨得拋妻棄子,就爲了去個仙界?”
霍去病感覺腰肋一疼,調戲媳婦遭到了反擊。
“你之前問過我有沒有突破成聖,我沒跟你說,是因爲到了我現在的境界,言出法隨,天地協同,會留下烙印。要防止被仙主生出感應提前防備,不是有意瞞着你們。”
“夫君真的不用走嗎?”
劉清聲音軟糯清澈,蘊着一絲喜悠悠的情緒。
霍去病道:“我是個俗人,成仙也是個紅塵俗世的仙,脫不了七情六慾。仙界我倒是挺好奇的,以前不是說過嗎,如果非要去會帶着你們,讓陛下出錢,咱們公費旅遊,你沒必要瞎擔心。”
劉清眉眼間盡是喜色,正要說話,便發現自己被橫抱起來,霍去病準備往艙外走。
劉清道:“夫君要去哪?”
“你不說狐媚子也和你一樣擔心嗎,咱們去找她,一起解釋解釋。”
劉清駭然道:“我不要,清兒願獨自侍奉夫君,但不能和那個狐媚子一起。”拼命蹬腿,白生生的腳丫宛如穿花蝴蝶。
船外浪濤翻騰,船內紅帳生波。
……劉清換了兩牀被子,才得以安寢。
霍去病在下半夜,晃盪着身形來到白南妤的艙室。
窗外的月光照進來,白秘書穿着纖薄的小衣,雙腿疊放在一起,垂在榻外輕輕晃盪,勻稱的線條唯美流暢,往下到足踝處逐漸收攏,帶着完美的弧線延伸到粉嫩的足底,腳形小巧曼妙。
整個人像是魅惑君王不早朝的妖姬禍水。
看打扮,顯然早知霍去病要過來。
“你豎起耳朵聽我和清兒談話,聽完放心了?”霍去病調侃道。
白南妤媚眼道:“明明是王爺說給公主殿下聽時,蓄意推送過來一起給我聽的,還要帶公主殿下一起來……幸虧殿下抵死不從。”
……
長夜如水,船內船外,浪花四濺。
乘船南行,走走停停,霍去病做完正事,便陪妻妾在各處遊歷,時而靠近海岸沿線的城池,體會各地的風土人情,入夜則開始以神意祭煉那枚混沌符,推動其與自身相合。
出入各地的同時,順便完成皇帝的吩咐,微服私訪,巡檢地方。船行多日,最終來到珠崖郡(海南)登岸,進入大漢邊境,再往西,便來到身毒境內。
霍去病打算繞個大圈,從身毒北上進入西域,通過河西走廊,回到大漢腹心,完成這次旅行。
劉清等人沒了心事,情緒高漲。
一行人時而喬裝打扮,進入身毒後,出入各地城池,體會異域風情。
一月下旬,來到身毒恆河中段的摩羅城。
這是一座大城,城中人流繁盛,車馬出入,能看見馱物的大象。
漢人與身毒通商後,在這種大城,漢人的商旅隊伍,亦不在少數。
霍去病一行化身商賈模樣,帶着三五個護衛在城內出入。
霍嬗看見孔雀和大象,嚷着要吃孔雀和大象肉。
這小子見到什麼都想試吃一下,最近和大貓組成了犯罪團伙,一個負責偷,一個負責消化。
入城溜達到傍晚,出了城,回到進入身毒後租賃的一艘中型船舶上,沿恆河西行,往身毒和西域交界的方向去。
次日,夕陽晚照。
艙室裡,霍去病正和董仲舒下棋,囂旗勝來彙報道:
“大司馬,前邊河岸有人放死漂,是我們神州邪教宗門常用的惑衆害人手段。”
放死漂,是一種江湖邪術。
所謂死漂多爲當地孩童,新死後的屍體被挖出來,或者先劫持,而後殺害,製成死漂。
行兇者會把屍骸穿上紅衣,放在附近的河面或有水的地方,暗中以符咒或纜繩在水下拖拽控制,讓死漂在河面上逆行如飛。
想象一下,童屍失蹤後重現,穿着一身大紅的衣服,在河上出入,有多滲人邪門?
有時童屍還會在某些手段控制下,在河面上站起來,發出厲嘯。
對看不破其中門道的人來說,就是邪戾作祟,驚駭欲絕。
這時就會有暗中的操控者出現,說附近村落要有大災,幼童死後通靈,回來示警。讓整個村落的人籌款,一次斂財的數量便不在少數,叫人傾家蕩產。
這是神州邪教宗門慣用的手段。
早年屢見不鮮,後來天下宗門都被霍去病指揮漢軍和繡衣給掀了,斬盡殺絕。
神州已兩三年沒出現過類似的兇案。
想不到神州風頭緊,流竄到了身毒等大漢屬國。
董仲舒臉泛怒色,手裡的棋子被捏成了碎粉:“爲一己之私,謀害幼童,當誅!”
這事情對如今的霍去病來說,是小事,但遇上了正好順手除惡。
“流竄到身毒,避開神州的整治,這些宗門倒是與時俱進。”霍去病冷曬道。
他稍一感應,便洞察到變故發生地點的情況,身形微晃,和囂旗勝,董仲舒,連同幾個親軍一起出現在河岸旁。
夕陽下的恆河岸邊,天色漸暗。
周邊村落的民衆聚集,人人神色驚駭,瑟瑟發抖。
那河裡正有一對三四歲的男女童屍,在水面上仰躺,不見任何動作,卻能移動如飛。
過了一會,童男童女的屍體一起沉入水下,遂又破開水面,重新出現時已是站在了水面上,駭的沿岸民衆,面無人色。
童屍身上衣袍猩紅,臉上塗着鮮血般的咒文。
他們以極緩慢的速度張開嘴,並伸手緩緩指向岸旁的人羣。
岸上民衆大駭後退。
就在這時,那河裡的童男童女,忽然栽倒,身上的陰森氣息全消。
卻是霍去病身畔暗戳戳的探出辟邪的青銅腦袋。
它嘴裡咒文閃爍,隔空吸氣,將兩縷陰森森的氣息,從童屍身上抽吸出來。
辟邪是鎮陵獸,吞噬陰靈邪魅的氣息,如食美味。
霍去病邁出一步,遂和董仲舒等人來到百多丈外的一處矮丘上。
那矮丘下的隱秘處,有一夥人,在遠遠的觀察沿岸民衆的反應。其中有漢人,也有身毒本地人。
他們還在詫異童屍爲何突然失了控制,見到霍去病等人出現,皆是一驚。
這羣人爲首的是兩個青年男女。
男的臉色陰白,三角眼。
女子模樣中上,但風情盪漾,身段高挑。
那青年打量霍去病等人,沉聲道:“漢人?”
霍去病掃了眼幾人,便看穿他們的所思所想,洞察到他們的安排,行事等等訊息。
讓他意外的是這背後的牽扯竟然不小,隱藏的東西不少。
這夥漢人歸屬的邪道門派,在漢沒有了立足之地,來到身毒快兩年了,和身毒當地的官方亦有串聯,暗中掠奪錢財。
他們得到身毒當地權貴的庇護,在各地頻繁作案行兇,殺害幼童。
除了這些,背後還有其他牽扯,秘而不宣。
“你想管我們的閒事兒,先弄清自己的分量,我們的身份你惹不起,也管不了。”
爲首青年低喝道:“念你是漢人,我饒你一命,滾!”
青年身畔的女子嬌笑道:“你倒是心善,漢人又如何?你早年沒殺過漢人嗎?這幾人撞上咱們的事,算他們倒黴。
而且他們是主動來的,你以爲會被你幾句話嚇走?先下手爲強,還不動手……”
“嘿!”
囂旗勝對幾個親軍揮手道:“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