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末,你在怕我?你以前不會怕我的!你還記得嗎?以前,你就喜歡我這樣抱着你,然後聞着你的髮香,對你說,老婆,我真的特別喜歡你。”
“住口!蘇洛,你不覺得自己很噁心嗎?你對我做了這麼多可惡的事情之後,還不告訴我原因,如今卻想着回到當初嗎?我告訴你,回不去了!你讓一顆破碎的心怎麼再完整起來?你到底想要做什麼?要殺要剮你給我一句痛快話!你這麼折磨我,折磨我的家人想要到什麼時候?”
我不知道蘇洛現在在發什麼神經,但是他的回憶卻是我現在最不願意碰觸的事情。
或許是我的話激怒了蘇洛,他扯着我的頭髮,逼迫着我不得不面對他,然後我看到了蘇洛眼底的痛苦和掙扎。
“我想過愛你的,夏末。我真的想過。放棄一切仇恨,和你好好的生活,可是我每天夜裡都會被噩夢驚醒。我會夢到我爸媽渾身鮮血淋漓的看着我,夢到我那一對不滿十歲的弟弟妹妹哭喊着讓我救救他們。你告訴我,我該怎麼辦?曾經有好幾次,我看着睡在我旁邊的你,想着你身體裡流着夏雨峰的血,我就恨不得掐死你。可就是你這一雙水眸,讓我下不去手。”
我徹底的驚呆了,甚至覺得一陣陣的後怕。
和這個男人同牀共枕了一年,我卻不知道他無時無刻的不想讓我死。這樣的感覺讓我渾身的毛孔都張開了。
“你到底要不要告訴我?如果你不想和我說我們家到底怎麼對不起你了,那就永遠別說!別用你這雙眼睛來迷惑我!我不知道我爸媽做了什麼事情,但是我夏末自認沒有對不起你!蘇洛,我一直以爲所有的仇恨都能化解的不是嗎?”
“化解?走!我帶你去看看你爸爸做的好事!我帶你去看看你的公公婆婆和小叔子小姑子現在的下場,然後你再告訴我,可不可以化解!”
蘇洛揪着我的頭髮離開了亂葬崗。
他的車停在路口,我被他強行塞了進去,在我打算趁着他上車的時間逃跑的時候,被蘇洛恨恨的揍了一拳。
這一拳讓我疼的渾身無力,只好乖乖地看着他發動了車子,然後踩下油門帶着我離開。
我心裡嘆息着,我終究還是成爲了蕭冥的累贅。
蘇洛卻繃着臉不再說話,車裡沉悶的氣息讓我有些喘不上氣來。
看着外面熟悉的街道和景物,我越來越疑惑了。
“你這是要帶我回我們家老宅?”
我看着蘇洛,有些不可思議。我媽,蕭冥現在都在老宅裡,他就這麼明目張膽的帶着我回來,是打算和蕭冥正面衝突嗎?
還是說蘇洛有了和蕭冥正面較量的資本?
“你們家老宅?哈哈哈哈,夏末,知道你們家老宅的這塊地以前姓什麼嗎?姓蘇!這裡曾經是我們蘇家的祠堂!”
蘇洛的話讓我的心猛地一顫,覺得有什麼東西已經開始明白了。
“你是說,我爸媽買下了你們蘇家的祠堂,然後纔在這裡蓋了宅子嗎?”
“說的那麼好聽幹嘛?買下?夏雨峰倒真的想買,可是我們蘇家不賣!我們蘇家還沒有窮到需要賣了自己的祠堂來生活的地步!但是你知道你的好父母對我們蘇家做了什麼嗎?”
我看着蘇洛那雙憤恨的眸子,突然間不太想挺下面的話了。坑序助才。
“不!不!肯定是哪裡出錯了!”
我的身子有些顫抖,心裡有個想法一閃而過,而我卻拒絕去相信。
蘇洛冷笑了一聲,將車子停好之後,拽着我下了車,朝大門口走去。
我們家的老宅,我回來過幾次,但是從來沒有這一次讓我覺得舉步維艱。那大紅的院門依然巍峨如初,可是我卻對它升起了一絲恐懼。
“不!我不要進去!我不要1”
“不要?你不是想知道你媽怎麼樣了嗎?你真的以爲蕭冥和那隻靈寵可以在我們蘇家的祠堂上作威作福嗎?夏末,你要進來。你是我們蘇家的兒媳婦,還是現在這家宅子主人的女兒,你怎麼可以不進來?走,我帶你進去見見我爸媽,讓我告訴你,夏雨峰當初到底對我們家做了什麼,然後你再告訴我,你要是我,你該怎麼辦?好不好?”
蘇洛的聲音很輕,輕的讓我恐懼,讓我害怕。
我是很擔心我媽,可是我怕這一步踏下去,我爸媽在我心中的形象就沒了。我怕知道真相之後,我連恨蘇洛的勇氣都沒有了。
一直以爲我自己是個受害者,可爲什麼現在我什麼都不知道,卻突然有一種我不敢面對蘇洛的感覺了呢?
我心虛什麼?我害怕什麼?
我揪着衣領,從來沒有這一刻這麼糾結難過。
“啊!蘇洛,你放我下來!”
蘇洛突然打橫抱起了我,然後用腳踹開了大門,頓時陰冷的氣息撲面而來。那氣息就像要把我吞沒一般,冷的我上下牙齒打顫的同時,更是感覺到一股撕心裂肺的疼痛。
“爸媽,我回來了。我帶着你們的兒媳婦回來了!她可是我的妻子,你們別傷了他。”
蘇洛對着空氣說話,我卻突然感覺到身上的壓力頓時消失了,但是依然有陰冷的氣息環繞着。
剛纔那種壓抑窒息的感覺讓我現在還有些後怕,這裡應該是我家,可是我卻沒有了那絲熟悉感,反而覺得陰冷,恐懼,陌生,甚至能夠察覺到很多雙眼睛在四面八方看着我。
那眼神恨不得將我拆之入腹,那怨氣連我看不到他們都能察覺得到。
蘇洛看了我一眼,冷笑說:“感覺到了嗎?我家人可不太喜歡你。一會你要乖乖的呆在我身邊,否則出了什麼事情,你可別怪我沒提醒你。夏末,在這裡,你想活命只能有一個身份,那就是我蘇洛的妻子。所以,別搞小動作。我能讓他們平息一次,不見得能讓他們平息第二次。”
說完,蘇洛抱着我朝大廳走去。
突然我看到了我媽,我媽整個人癡癡傻傻的跪在地上,朝着桌子上的牌位不斷地磕着頭,而她的額前已經流下了不少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