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甩其實用了巧勁,既可以讓我媽平安落地,又不至於讓她摔疼。只不過我就有些悲劇了。
車子不偏不倚的撞到了我的身上,我雖然覺得疼,卻下意識的回頭,一股淡藍色的光圈將我緊緊的包圍,然後我就像是是附在水面上一般,輕飄飄的挪動了幾步的距離,然後穩穩地站在了車前。
車輪胎和地面摩擦的聲音是那麼的清澈刺耳,也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而我卻看到開車的人以及坐在副駕駛座上的人。
那巖和蕭冥!
這算不算是冤家路窄?
在我還糾結着怎麼去找他們的時候。他們就那麼湊巧的送到了我的面前。
“喂,你這女人找死啊?沒事不會躲車麼?”
我驚魂未定,那巖已經囂張跋扈的喊了起來。
車窗被她搖了下來,那張精緻的臉讓我手掌心僅僅的攥緊,真恨不得上前給她一巴掌。
“下車,道歉!”
我清冷的開口,看不出什麼情緒,心裡的怒火卻越燒越旺。故意忽視掉蕭冥的注視,還有他眼底一閃而過的訝異。
或許是因爲我現在是本體出現,所以蕭冥覺得奇怪,但是那巖不認識夏末,她認識的自始至終都是左岸的身體。
左岸啊,一想到這個女人,我的心就不由自主的揪疼着。
我的師父。你已經離開了嗎?現在你在哪裡?又過着怎樣的日子?受着怎樣的刑法呢?
可能是我的話讓那巖愣住了。或許是從來沒有人這麼對她,反而讓她有些呆住了。
也是,光看這名車,也知道除了五毒教的背景,那巖恐怕是我惹不起的存在。可是誰在乎呢?
我現在要在乎的人太多,因爲要保護他們,所以我一步也不會退讓了,特別是對象是她!
我的話讓周圍的人迅速的議論開了,而那巖也恢復了慣有的張狂。
“切!什麼玩意啊?讓我道歉,你知道我是誰嗎?”
看着那巖不屑的眼神。我淡笑着問:“你是誰和我有關係嗎?青天白日的撞了人。難道不該道歉?這馬路是你們家開的?還是這人命都是你管的?”
我的話咄咄逼人,更是掀起了周圍人的附和,這讓那巖有些抹不開面子了。
而我媽這是嚇得連忙跑到我的身邊,查看我的身體有沒有損傷。
“末末,你沒事吧?算了,咱沒事就好,咱們回家!”
我媽說完拉着我就要走,我卻紋絲不動。如果不是因爲五毒教,我師父蔣忠義會丟了自己的魂魄嗎?這筆賬怎麼着我也要爲蔣忠義討回來。
“媽,是非公道我想每個人都看的清楚,今天是我命大,沒有被她撞死,如果命不好,現在我就是一抹幽魂。我要她一聲道歉很過分嗎?”
我的話立馬讓周圍的人附和起來。
“就是,這樣撞了人還理直氣壯地,我就沒看到這樣的女人!”
“太囂張了吧!這世道是怎麼了?撞人的還有理了?”
“就是就是!這誰家的孩子,那麼沒教養的。撞了人連聲對不起都不會說麼?”
周圍的議論聲讓那巖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又因爲我們聚集在一起,讓她的車無法通過,此時居然恨恨的一拍喇叭,發出了刺耳的聲響,頓時讓所有人連忙捂住了耳朵,免得耳膜被刺激破了。
我只是冷冷的站着,噙着一抹清冷的效用,淡淡的看着那巖,自動忽略了她一旁坐着的蕭冥。
我媽看着我,生怕我有個什麼,我卻朝他搖了搖頭。
等那巖的那聲喇叭聲過後,我清冷的說:“你是因爲沒撞死我,打算害我流產嗎?難道你沒看到我是孕婦嗎?”
我的話再次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而一到炙熱的眸子也瞬間看向了我的小腹。
因爲我今天穿着連衣裙,肚子遮掩着,不過眼見的人還是能夠看到我微凸的腹部。這一刻,周圍的討伐聲再次熱烈起來。
那巖咬着下脣,好像有些煩躁,她舉起手想要做什麼,卻被蕭冥給摁住了。
“別鬧!”
短短的兩個字,居然想帝王般的聖旨一樣有效,頓時讓那巖的手放了下來。
或許周圍的人沒有看到,但是我看到了,就在剛纔的一瞬間,那巖的手上有一抹黑氣籠罩着。
如果我只是普通人,如果蕭冥沒有阻止,那麼這一刻,我可能已經變成了一具屍體。
好狠的女人!好毒的心腸!
可偏偏我的男人現在卻守護在她的身邊!
這種滋味讓我的心情很不好!非常不好!但是我卻只能忍耐着。
“總算還有一個明事理的人不是嗎?我也不要求你們賠償,只要她道歉!”
我清冷的聲音響起,蕭冥的目光看着我,看不出什麼喜樂,只是單純的看着我,那深邃的眸子此時波瀾不驚,像一灘死水一般的讓人看不出情緒。
而我也沒有任何的畏懼,直愣愣的對視着他,擺明了今天這事,那巖不道歉,別想完事。
或許是我的倔強,我的堅持讓蕭冥微微皺眉,也或許是因爲其他,他淡淡的開口,確實我不想聽到的答案。
“要多少錢?報個數,我給!”
這句話說完,那巖立馬笑的十分燦爛,然後小鳥依人般的朝着蕭冥的臉上親了一下,並且嬌滴滴的說:“親愛的,你對我真好!”
這一刻,我的心抽痛着,可是越是心痛,我笑的愈發燦爛,那笑容反而讓蕭冥皺起了眉頭,並且一把推開了那巖。
“你笑什麼?”
他的聲音依舊,面貌依舊,可是他現在的身份是白逸飛,而不是我的蕭冥。
我收拾了一下情緒,淡淡的說:“這位先生,你確定要賠償我?”
“說個數目,多少我都陪!”
“如果我說我要你全部的身價呢?”
我的話瞬間讓周圍的人開始抽吸起來,而那巖微微一愣,然後就是無邊的憤怒。
“你丫的窮瘋了吧?要我們的全部身家?你也配?”
“我不配,你配嗎?今天要麼她給我道歉,我一分錢不要,主動讓路,要麼你給我你的全部身家。就這兩種選擇,你們看着辦吧。”
我雙手環胸,一副的淡然,可是那巖卻氣瘋了。
她直接打開了車門,朝着我走來,渾身散發着憤怒的火焰,我卻無所謂的聳了聳肩,對車子裡的蕭冥淡淡一笑。
這看在那巖眼裡,顯然的我在勾引蕭冥,這讓她更加難以接受。
“你這賤人,你對他做什麼呢?那是我男人!”
“那又如何?”
我笑的越燦爛,那巖氣的越跳腳,此時突然揚起了胳膊朝着我的臉甩了過來。
說時遲那時快,我直接出手。
“啪”的一聲,那巖不可思議的看着我,胳膊還噙在半空中,自己卻愣住了。
“你打我?你居然敢打我?”
她的聲音尖銳,渾身顫抖着,胳膊還沒落下,我下一把掌早已揮了過去。
“啊!”
兩巴掌將那巖打的哀嚎一聲,整個人都氣瘋了,此時不顧一切的朝我揮了過來,好像這一巴掌不打我,她誓不罷休的樣子。
蕭冥卻突然下了車,在她的手即將落到我臉上的時候,猛地抓住了他的胳膊。
“鬧夠了沒有?”
淡淡的一句話,沒有什麼波瀾起伏,卻讓那巖瞬間沒了脾氣,然後豆大的淚水叭叭的往下掉,一臉委屈的看着蕭冥說:“親愛的,她打我!”
“那你也不能打回去,別忘了自己的身份。這種事情用得着你動手嗎?”
蕭冥的話音剛落,那巖就喜笑顏開的摟住了他的腰,撒嬌似的說:“那你幫我打回來!我疼死了!還沒有人這麼欺負我!我不管,你幫我打回來!”
我的眼睛瞬間眯了起來。
這嬌撒的,在我面前,真的好嗎?
我始終淡笑着,我媽卻嚇壞了,此時連忙把我護在身後,又是賠禮又是道歉的說:“對不住啊,我女兒有些任性,我替她道歉。你們大人不計小人過,別和我們一般見識了。”
“我女人捱了打!”
蕭冥看着我,淡淡的說着,眼神卻有些炙熱。
“媽!這事你別管!”
我說完直接把我媽給拽了回來,然後不顧她的勸阻,直愣愣的看着蕭冥,淡笑着說:“怎麼?你還想幫她打回來?”
“這樣比較公平不是嗎?”
“公平?哼,如果要公平的話,我是不是可以用你們的車撞她一次?如果可以,我讓她打回來,如何?”
我看着蕭冥,笑的依然雲淡風輕的,可是隻有我自己知道,我的心在流血。我的男人現在在我面前護着其他的女人。
“你瘋了吧?”
那巖卻被我的話嚇住了,立馬緊張的看着我和蕭冥。
“親愛的,你不會這樣吧?”
蕭冥沒去看那巖,只是笑看着我說:“好!讓你撞!”
他的這句話直接讓所有人都愣住了,一時間沒反應過來。而那巖卻像被什麼蟄了一下似的,連忙逃開了蕭冥的懷抱,整個人不可思議的看着蕭冥,尖叫着說:“白逸飛,你搞什麼鬼?”
蕭冥卻一把拽住了那巖,直接站在我剛纔的地方,邪魅的笑着說:“這位女士,車現在是你的了,你可以開車撞她!你放心,我站在這裡,她跑不了。”
“謝謝!”
我笑着看着一眼那巖瞬間慘白的臉,然後直接走了過去,坐進了車裡,並且發動了引擎。
“不!我不要!放開我!白逸飛你放開我!你是不是瘋了?我纔是你的女人!”
那巖這一刻徹底的尖叫起來,甚至眼底劃過一絲驚恐。
原來她也是怕死的!
我還以爲身爲五毒教的教主,她真的天不怕地不怕呢。
冷哼了一聲,我開始倒車,然後在一個相對的距離停了下來,再次看了一眼蕭冥,他的眼底平靜無波,幽暗的眸子讓人看不出任何的情緒。
那巖喊叫着,掙扎着,卻怎麼也掙脫不開蕭冥的束縛。
這樣的劇情發展讓周圍的人一時間議論紛紛,而我卻開動了車子,朝着那巖撞了過去。
眼看着就要撞到那巖了,她突然大聲的喊叫起來。
“對不起!我錯了!我不該撞了你!我道歉!”
“吱”的一聲,我踩下剎車,生生的停住了車子,距離那巖不到一公分的距離!
“噗通”一聲,那巖直接腿軟的摔倒在地,而蕭冥也在同一時間鬆了手。
他看着我,依然笑得邪魅,卻淡淡的說:“她道歉了!”
一時間我的心裡說不出什麼滋味。
“所以?”
“所以這場戲落幕了。這位女士,你要的道歉她已經給了,請問我們能離開了嗎?”
蕭冥問的十分禮貌,並且生疏有禮,我卻緊緊的攥住了我的手,整個手心溼漉漉的。心裡更是五味參雜,說不出的難受。
爲了我的一個道歉,他寧願讓那巖當街出醜,甚至不顧自己的計劃了嗎?
如果我沒有緊急剎車,真的把那巖給撞飛了,他打算怎麼辦?
這一刻,我心裡有些開心,可是也帶着苦澀。
看着蕭冥,我的眸子閃爍着,卻瞬間讓自己冷靜下來,淡笑着說:“可以了。”
說完我直接下車,卻在與蕭冥擦肩而過的時候,聽到他用只有我們兩個人聽得到的音量說了一句話。
“夏夏,你該多往前開一公分的。這樣的機會不多。”
說完,我們擦肩而過。
而我的心瞬間沸騰起來。呆共吉血。
爲了那句熟悉的“夏夏”,也爲了蕭冥話裡的意思。
他剛纔是想讓我撞飛那巖?是這個意思嗎?
可是爲什麼呢?
我的問題還沒有答案,蕭冥已經坐到了車裡,看着依然坐在地上的那巖,冷冷的說:“上車!你還打算坐在那裡多久?我餓了!”
這樣的蕭冥是我所陌生的,他的其實和冷漠,甚至無意間散發出來的邪魅與霸氣,讓他像個王者一般的存在着,而周圍的人只能成爲陪襯。
那巖剛纔還在顫抖着,卻聽到蕭冥的話之後瞬間站了起來,狠狠地瞪了我一眼之後快步的跑向了蕭冥,聲音輕柔的說:“好好!我們馬上走!”
“這次注意了,別再撞着人。免得影響了我的心情!”
蕭冥閉上了眼睛,不再看我和那巖,可是那巖卻狗腿是的點頭,並且坐上車子看了看我,陰冷的眸子一閃而過,然後從我身邊把車開走了。
“天啊,末末,你嚇死我了!你說你這是做什麼呀?”
我媽此時才上前把我護在懷裡,一臉的不贊同。
而我看着那輛遠去的車子,心裡說不出的難受和疼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