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殿大舉出動,就爲了抓捕司若?
司若大概看出了我的想法:“我也不知道刑殿爲什麼出動了這麼多高手,總之,這一次我們被完全包圍了。”
我正和司若說話的當口,機關棧道頂端忽然人聲鼎沸,大批身穿黑衣的刑殿弟子從棧道的各個出口蜂擁而入,一排排人影或站或跪地守住了頂層棧道的邊緣,手中步槍齊齊指向小築。只有幾十平米的院落瞬間落在刑殿槍口的覆蓋之下。
爲首的李文忠大搖大擺地走到棧道邊緣,手扶着欄杆,口中嘖嘖帶聲地說道:“嘖嘖嘖……王歡啊王歡,我本來還爲陷害你入獄帶着三分內疚,現在看來,我不但沒錯,反而低估你的罪行。”
“魔門大小姐、無鬼宗小天王,你勾結的邪魔外道不少嘛!”李文忠的臉色陡然一沉,“你還勾結了哪些妖孽,還不從實招來?”
“我招你麻痹!”我暴怒之下擡手一槍往李文忠身上打了過去。我這邊槍聲一響,李文忠頓時驚退了一步,他身邊的弟子快速搶到李文忠身前攔做一道人牆。
我冷笑道:“你退什麼?有本事站出來試試啊!”
我明知道跟李文忠鬥嘴沒有任何意義,卻不得不拖延時間——公輸思月說要留下刑殿弟子,可是到了現在她都沒發動機關,我不得不繼續拖延。
我不是不相信公輸思月,而是害怕她的機關年久失修,啓動不了。
我表面上冷笑連連,心裡卻已經緊張到了極點。
李文忠推開身前弟子,得意笑道:“王歡,你的馬格南威力雖大,卻打不着我。要不要我借你一把步槍試試?”
我像小孩罵架一樣指着李文忠道:“行啊!你扔啊!你特麼不扔,就是我日出來的!”
剛纔還得意洋洋李文忠臉色驟變:“來人,給我打斷他的腿,我要讓他跪着把剛纔的話嚥下去。”
李文忠話音一落,我身上的汗毛就跟着炸了起來。棧道足有二三百人,他們肯定有人舉槍指向我的雙腿,可我卻不知道對方是誰,就算想躲也不知道該躲到什麼地方。
“保護王歡!”司若厲聲下令之間,三個血衛同時擋在了我附近。三個人剛剛站穩,兩聲槍響就隔空而起,站在我身前的血衛瞬時間雙膝齊斷,“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那名血衛的雙膝雖然血流不止,卻緊咬着牙關,絲毫不肯出聲。
棧道上的李文忠卻哈哈笑道:“不錯不錯,是條漢子。王歡,你也不錯,看着同伴被打折了腿還能面不改色,心夠狠。”
我冷眼看向對方:“李文忠,老子要不親手挑了你的腳筋,我跟你的姓。”
李文忠“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我也養不起你這麼大一個兒子。來人,送那位好漢上路。”
李文忠手臂向下一沉,身後槍聲乍起,跪在我面前的血衛額頭上頓時被子彈射穿,倒在了血泊之中。
孟天東厲聲怒吼道:“都跟我……”
“住口!”司若怒吼道,“全都留下保護王歡,搭上了所有人的性命,也決不能讓他有半點閃失!”
“小姐……”孟天東對上司若凌厲的眼神之間,緊握着雙拳退回了遠處。
“哈哈哈……”李文忠大笑道,“好一個情深義重的魔門妖女。我本來以爲你們僅僅是合作,現在看來,你們是勾搭成奸啊!”
我沉聲道:“你的嘴,給我放乾淨點。”
李文忠曼聲說道:“王歡,你知道這世上最讓人上癮的事情都有什麼嗎?對於上癮的東西,每個人的認知都不一樣,有人覺得是毒*品,有人覺得是權力。實際上他們都錯了,殺人才會真正的讓人上癮。”
“當你看見對手跪在自己面前苦苦哀求的時候,你會覺得自己就是世上主宰,你能像神明一樣去主宰別人的生死,讓人用虔誠的心情跪在你的面前。所以,我每次殺人之前,都會給對手一個求我的機會,如果他的哀求能有些新意,我或許會放他一馬。”
我額頭上的青筋根根暴起之間,李文忠也說道:“不過嘛,我今天想要換一個玩法。讓對手求我,太沒意思了。我想看看你那位小情人,魔門的大小姐司若,用什麼辦法能打動我,放你一馬。”
魔門屬下同時變色之間,李忠文卻好整以暇地扶着護欄道:“當然,司若大小姐也可以一直保持着你的高傲,直到我殺光你的手下,再殺王歡爲止。”
李文忠輕輕揚起一隻手:“司若大小姐,我要提醒你的是,你們只有十多人,而我可有幾百條槍和幾萬發的子彈,你要是覺得自己的手下都是鋼筋鐵骨,不懼槍林彈雨的話,可以堅持一下試試。”
李文忠晃動着那隻手道:“司若小姐,你是準備自己走出來呢,還是準備再考慮一下呢?”
司若還沒開口,孟天東已經怒吼道:“魔門血衛誓死保護小姐!魔門少主,決不能受人侮辱!”
所有血衛抽出彎刀,挺身擋在司若面前時,司若沉聲道:“全都給我讓開。”
孟天東背對司若的身軀微微一顫之間,人也猛然回頭怒喝道:“王歡,你怎麼說?李文忠的目標是你,你死……”
“閉嘴!”司若一掌打在孟天東身上,後者雖然被打退了幾步,雙眼卻一眨不眨地向我看了過來。
司若起身要上前時,我卻伸手把她攔了下來:“該動的人沒動,現在還不是你動的時候。”
李文忠哈哈笑道:“王歡,你的腦子壞了吧?你是覺得我在虛張聲勢,還是覺得我怕了魔門?實話告訴你,就算我睡了你的小情人,刑殿也不會說半個‘不’字。”
李文忠顯然是誤會了我的意思。我的話並不是說給李文忠,而是說給公輸思月。
如果說,秘境機關難以啓動,那麼公輸思月早就該提醒我們從其他密道撤離,她遲遲不動的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想在關鍵的時刻出手,讓我們欠下她一個還不清的人情。
在她看來,血衛如同妖僕,只不過是一個能動的工具而已,死上幾個不算什麼,我們真正的危機還沒到來,她就不會出手。
公輸思月沒有反應,李文忠卻在這時冷笑道:“給我瞄準王歡連續射擊,直到把他打得跪在地上爲止。”
我忽然上前一步抓住一個離我最近的血衛,一隻手伸向對方腰間:“他的身上裝着**。只要我的手輕輕一動,我們兩個馬上就會粉身碎骨,那時候,你什麼都得不到了。”
我的話還是在說給公輸思月,結果李文忠忽然變色道:“王歡,你冷靜一點,千萬不要做傻事啊!你可不能死啊!你死了,我沒法交差啊!”
李文忠分明就是在耍我,陶晞羽卻上前一步,洋洋得意地說道:“知道怕了,還不趕緊給司若小姐道歉?你還想等到什麼時候?”
我皺眉看向對方時,陶晞羽用背在身後的手掌輕輕向我擺了兩下。
陶晞羽不但不傻,行事作風還帶着邪派中人的狡猾,她不可能看不出來李文忠在做什麼,她那番話,也是在對公輸思月逼宮。
我忍不住側眼掃向了身後的小築——公輸思月究竟在做什麼,又要做什麼?
再這樣下去,我就算能拖住李文忠一時,卻要付出極大的代價。難道她就不怕我們一怒之下全部離去?還是說,她只是想給機關秘術找一個傳人,並不在乎是把秘術傳給什麼人?
站在棧道上的李文忠雙手合十,露出一副苦苦哀求的樣子:“王歡,求求你不要死啊!司若大小姐,你幫我求求王歡啊!”
陶晞羽曼聲道:“你這是求人的樣子嗎?求人就該跪下來求。”
“我跪,我跪……”李文忠雙手扶着欄杆慢慢屈着膝蓋向棧道上跪了下去,可他膝蓋還沒碰到地面,卻忽然一下挺身而起,捂着肚子大笑了起來,“哈哈哈哈哈……你相信我怕你死了?你是白癡嗎?哈哈哈……你是死是活對我來說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能給你定下罪名。”
李文忠伸手往身邊一指:“剛纔的一切都已經有人錄下來了,我只要帶着錄像回去,你是死是活都無所謂。我數到三,你要是不拉**,我就幫你。”
我抓着那個血衛向後連退了兩步,李文忠卻厲聲道:“你再退也沒有用!你以爲你背後那個茅草屋是防空洞不成?來人,給王歡看看我們的裝備。”
四個刑殿弟子同時排衆而出之間,各自亮出了一支肩扛式的火箭筒。
我忍不住看向了黑蝴蝶——虞楓不是說探神手不允許使用大威力武器嗎?刑殿弟子怎麼會拿出火箭筒來?
黑蝴蝶無奈搖頭之間,我厲聲道:“堂堂刑殿也幹這種男盜女娼的勾當?你們的武器是走私來的吧?”
“你什麼都知道嘛!”李文忠得意道,“那又能如何?你能告訴誰,誰又會相信你?我現在放你出去又能如何?你一個沒有背景的清風,還能翻出什麼花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