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現在沒有心思去想秦白衣爲什麼會弄出這麼一齣戲,滿腦子就只有怎麼引出赤發。
我對蘇子墨搖了搖頭道:“我們要引出來的不是人類,你也知道,精怪的感知力要超出常人不少,如果是我們兩個演戲,我怕會適得其反。”
蘇子墨默然點了點頭道:“你們需要我做什麼,我都可以配合你們。只要你們能在出去的時候帶着我就行。”
“可以!”我嘴上在跟蘇子墨說話,眼角卻瞄向了夏輕盈。
夏輕盈在經歷了短暫的尷尬之後,總算是鎮定了下來:“你有幾成把握?”
我低着頭道:“把握是十成!只是我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會出來,或者什麼情況才能讓他不顧危險……”
夏輕盈咬着嘴脣道:“那你……那你……我不會在意……不是,我是說……”
我輕輕把手指跟夏輕盈握在了一起,後者的身軀頓時一僵,差點把頭低到胸前:“還有……”
我知道,她是想說還有人,可我怎麼跟蘇子墨說:讓她迴避一下。
蘇子墨沒等我說話,就從自己的揹包裡拿出一根通氣用的管子,咬着吸管蹲進了水裡,慢慢往貼在了牆角,她的位置正好能跟我倆形成犄角之勢,互相照應。
我看見蘇子墨潛進水裡,不知道爲什麼忽然鬆了口氣:“我擋着你,我們兩個做做樣子就行,我估計不會有大問題。”
我的意思是:我們兩個就像是擺姿勢,拍電影一樣,給觀衆一個背影就足夠了。
夏輕盈低聲道:“你別離我太近,也別……我是狐狸精,我怕你……”
糟了!
我腦袋頓時失去了反應的能力。
狐媽跟我說過,青丘狐最強魅惑之力,不是來自於秘術,而是來自於她們本身。
青丘狐本身就能自然的散發出讓人難以抗拒的魅力,引人追逐。 有些時候,哪怕是她們不想去吸引別人的目光,也無法收斂從骨子裡透出來的魅力,修爲越淺的青丘狐越是如此。
夏輕盈得到青丘傳承之後,我一直沒發現她身上有什麼變化,大概是她一直在壓制着自身的魅力。她不會是在這個時候控制不住,讓自己的魅力爆發了吧?
我下意識的看向夏輕盈時,腦子裡頓時嗡的一聲,整個人像是毫無意識的把夏輕盈給抱在了懷裡。
“不要!”夏輕盈本能用手抵住了我的胸口,拼命的轉過了頭去。
她是對我抗拒,可是這種無力的抗拒卻只能引發我放肆。
那時,我幾乎是毫無考慮一手摟在夏輕盈腰間,一手扳着她的下巴,把她的臉給轉了過來。
夏輕盈臉上那一抹緋紅出現在我視線中時,我情難自禁的低下了頭去……
夏輕盈的雙手拼命在我肩上推動了兩下之後,卻從背後攬住了我的脖子。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才鬆開了夏輕盈。她想把頭埋進我懷裡時,她那輕輕抿起卻又微微紅腫的嘴脣,卻又讓我再次捧起了她發燙的臉頰……
這一次,夏輕盈沒有再去抗拒,而是緊緊的和我抱在了一起。
我們兩個相擁之間,我卻忽然感到有人在水下觸碰了一下我的小腿。
蘇子墨在向我示警?如果,剛纔那是赤發,絕不會是觸動我一下這麼簡單。
我雖然猛然一驚,卻沒立刻放開夏輕盈,而是用手指在她背後輕輕敲擊了幾下提醒對方小心。
夏輕盈也馬上給了我回應。
僅僅是一瞬之後,我們這對兒看似意亂情迷的人,不僅變得清醒異常,而且各自進入了備戰的狀態。
很快我就聽見遠處傳來了陣陣的水聲——赤發來了。
赤發雖然惱怒至極卻仍舊沒有放鬆警惕,他一直在距離我十米左右的地方不斷徘徊,卻始終沒向我靠近。
赤發不動,我和夏輕盈只能保持着原來的狀態。
我正暗中留意赤發的動靜,夏輕盈的雙手卻忽然抓住了我的衣服。
我還沒弄清她想做什麼,夏輕盈就將手摟在我腰間,把臉貼在了我的胸前。
我好像是聽誰說過:情人之間最爲甜蜜的,不見得就是瞬間的激情,而是熱情相擁之中彼此回味的一刻。
夏輕盈的嬌羞終於引發了赤發的怒火,我明天聽見遠處傳來躁怒的水聲,我也自然而然轉動了一下身形,在身軀的遮擋之下不動聲色的抽出了馬格南,悄悄把槍管藏進了我和夏輕盈的身軀之間。
與此同時,魚鰭破水的聲音也向我和夏輕盈的方向飛速襲來,我要等的就是這麼一刻。
人魚似的黑影,在我眼角餘光當中驀然浮現的當口,我猛然將手探出身外扣動了扳機,馬格南的子彈幾乎是緊貼着赤發的頭皮打進了水裡。
我那一槍,並不是打算結果赤發的性命,而是要逼他挺身出水。只有他露出水面,夏輕盈才能對上赤發的雙眼,施展狐族秘術。
我一槍打出之後,水裡的人魚果然在驚恐之中破水而出,可我第一眼看到的卻是一頭青灰色的毛髮。
不是赤發!
我腦袋還沒反應過來,頭頂忽然風聲乍起,一雙鐵爪帶起的風聲直奔我頭頂抓落之間,我想要反應也已經來不及了。
我在千鈞一髮之間,將夏輕盈推出身外,自己舉槍指向了頭頂。
其實,從我動手推開夏輕盈那一刻開始,我就知道自己躲不過那致命的一擊、哪怕我的速度再快,也不可能在鐵爪臨身之前,將赤發擊斃,我舉槍的動作與其說是想要反擊,不如說是打算跟對方拼個同歸於盡。
就在想要不顧一切扣動扳機的瞬間,卻發現赤發的雙爪其實已經偏離了我的要害,正在向距離我半尺左右的地方瘋狂抓落。
他在抓什麼?
我身邊什麼時候多出了一個人來?
這兩個問題飛快的在我腦中激閃而過之間,距離我不遠的那人已經被赤發抓住了雙肩。
赤發十指如刀似劍扎進對方肩頭之後,雙臂驟然發力,硬生生把那人撕成了兩半,自己也順勢往水中跌落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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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來不及去考慮被赤發撕開的究竟是誰,眼看對方小腹暴露在我眼前時,右臂暴起一擊“霸王肘”猛然擊向對方身軀。
這種近身戰時手肘暴擊對方的招式,用到好處足能讓人筋斷骨折。我一肘擊出卻像是打中了沙包,手肘與赤發小腹發出砰的一聲爆響,對方被我撞出兩米開外,重重撞上了遠處的石壁。
赤發頭下尾上的滑入水中的時,藏在水底的蘇子墨雙手抓着赤發的脖子破水而出, 強行把他提在了水面之外。
原本,倒插入水的赤發,被人忽然調轉了身軀之後,雙目爆睜的轉動了魚尾。
他是想要反擊,魚在水裡的力道全憑魚尾,要是讓他一尾擊實,蘇子墨非但控制不住對方,還有可能被抽斷雙腿,成爲赤發的下一個目標。
“鬆手!”我在怒吼之間飛身前行,蘇子墨也鬆開雙手抽身暴退。
我們兩個一正一反的側身換位,只用了不到一個呼吸的時間,就挪開了方位。
赤發一尾落空,還沒來得及重新落水,又被我掐住脖子給頂在了牆上。
我不等赤發反應,生死凝眸就在瞬間發動,雙眼之中血光暴起,緊盯着對手雙眸壓住了對方眼中的兇光,赤發原本想要抓向我雙肋利爪,也在貼近我身軀的一刻停了下來。
鬼瞳秘術的血光還沒消散,夏輕盈已經出現在了我身邊,雙目幽幽的看向了深情呆滯的赤發。
短短片刻之後,赤發就發出了一聲怒吼,只不過,他嘶吼的目標不是我和夏輕盈而是遠處蠢蠢欲動的人魚。
赤發的吼聲未落,五六道魚鰭划水的聲音就飛快擠向了山洞一角,縮在角落當中瑟瑟發抖。
赤發自己卻像是一條遇見主人的小狗兒一樣,圍繞着我和夏輕盈飛快轉了幾圈,才討好似的停了下來。
我第一眼看向的不是夏輕盈,而是剛纔被赤發撕裂的那道人影,直到這時,我纔看見水裡漂浮着一個撕成了兩半兒的假人:“傀儡秘術?謝謝。”
我在三眼禁區裡就領教過魑魅雙驕的傀儡秘術,他們的傀儡足能讓人在短時間內無法分辨目標的真假,剛纔是蘇子墨救了我一命。
“嗯!” 蘇子墨只是黯然點了點頭就退到了一邊兒,傀儡秘術是魑魅雙驕的看家本領。本來應該是兩人駕馭傀儡,一人迷惑對手,一人伺機刺殺,現在只剩下蘇子墨自己,她怎麼能不觸景生情?
我雖然知道蘇子墨因爲什麼一言不發,卻沒有時間去安慰對方:“輕盈,你用的是什麼秘術?”
我喊出“輕盈”兩個字之後,才發覺自己的稱呼有些曖昧了,不由得臉上一紅,好在夏輕盈並沒在意這些,或許她也注意到了我稱呼上的不妥,只不過裝作沒聽出來而已。
夏輕盈說道:“這一次,我用的不是魅魂術,而是控心咒!”
“控心咒!”我只是下意識的說出了三個字,夏輕盈的臉色忽然一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