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聖光騎士從被葉尋擊倒,直到手腕被削斷,由始至終都沒出過一聲。哪怕是葉尋將長劍壓住了對方的咽喉,那人也沒有任何多餘的反應。
我淡淡說道:“葉尋,送他上路吧!我們沒有時間跟他浪費。”
那名騎士的意志力超乎常人,除非我能瞬間摧毀他的意志,否則就算是嚴刑拷打也沒法在短時間撬開對方的嘴。我們沒有時間跟他浪費,也不可能放他回去。
葉尋點頭之間,將劍鋒順勢刺進了那人咽喉,葉尋還沒來得及收拾裝備,艾琳娜就從旁邊走了過來:“王歡,安妮小姐被聖光騎士俘虜。我們需要你出手救援。”
我只是微微一皺眉頭,艾琳娜就暴怒道:“王歡,我需要你馬上答覆?”
“閉嘴!”我剛剛呵斥了對方一聲,鬱金香家族成員就向我舉起了武器。
我冷笑指向一衆鬱金香成員破口大罵道:“一羣成不了氣候的烏合之衆,貴族?精英?你們他嗎的也配!”
有人咬牙道:“王歡,你在侮辱我們麼?”
我一指艾琳娜:“你特麼知不知道,聖光騎士團離我們有多遠?你又知不知道這片森林裡面發生過什麼?上來就大呼小叫,你嫌命長了是吧?”
艾琳娜被我罵的啞口無言的時候,我又指向了鬱金香家族:“還有你們!以爲拿着幾把生鐵塊子,就能爲所欲爲了是吧?老子,想殺你們就是分分鐘的事情。動不動想要威脅我,你們自我感覺太好了是不是?來,開槍,看看能不能殺我?”
一個鬱金香成員強辯道:“王歡先生,你說我們暴露了目標。你現在的做法又是什麼?”
我看冷笑道:“我就是要把聖光騎士引過來,跟你們同歸於盡。你想如何?”
那人臉色頓時一變:“王歡,你別開玩笑了?”
“開玩笑?”我冷聲道:“我跟你們很熟麼?”
我的臉色一沉:“實話告訴你們,我已經受夠了你們鬱金香家族。既然,你們想玩,咱們就玩到底。”
鬱金香家族各個臉色有人乾脆拉開了槍栓,艾琳娜驚叫道:“住手,全都住手……王歡,爲剛纔的事情道歉。我只是……王歡……”
不怪艾琳娜急得語無倫次,是因爲遠處已經傳來了騎士團挺近的腳步聲響。
十字叢林全部給落葉覆蓋,只要有人行動,馬上會傳出腳步聲響,而且,騎士團起步並進的聲音,也無人可以模仿。
安德烈也走上來勸道:“王歡,現在不是應該計較這些的時候,我們應該精誠合作,共同對付騎士團。如果……”
我故意沉吟之間艾琳娜急聲說道:“我們可以用鬱金香家族的名譽發誓,絕不會再出現這種狀況。”
我並不想跟鬱金香家族翻臉,只是想讓他們老實一些。現在,我拿捏鬱金香的火候已經差不多了,加上騎士團正在步步逼近,確實不是應該繼續計較的時候。
安德烈給了我臺階,我自然會就坡下驢:“現在,你們聽我的命令,把那些死人身上鎧甲全都扒下來,裡面裝上遙控炸*藥,放在前面空地上,動作要快。能不能救回安妮,就看你們速度了。”
艾莉娜第一個衝向了地上的屍體,鬱金香家族成員緊跟着她一擁而上。飛快的把鎧甲擺放在不同的地方,有人甚至特意用袖子擦掉了鎧甲上的血跡。
我沉聲道:“除了艾琳娜,其他人全都躲起來,不管發生什麼,我不出聲,你們就算死,也別離開自己位置。”
鬱金香家族雖然愣了一下,卻立刻按照我的吩咐分頭藏到了有利的射擊地點。
他們剛剛藏好身形,聖光騎士團就出現在了我的視線當中。
我與對方的騎士長的視線隔空相撞之間,聖光騎士團也隨之散開了陣型,呈扇形向我和葉尋的方向圍攏而來,直到與我們相距十多米時,騎士長才會揮手停下了隊伍。
我將雙手抱在胸前看向對方:“朋友,我們似乎應該談談了。我腳下這些盔甲對於你們騎士團很重要的吧?”
艾琳娜把我的話翻譯了過去,騎士長沉聲說道:“你在威脅我?”
“你可以這麼理解!”我直言不諱的說道:“聖光鎧甲來自某處秘境,憑藉現在的技術,根本無法複製。鎧甲毀掉一件就會少一件。所以,你們的人可以死,但是鎧甲決不能毀。我說的對麼?”
騎士長沒有說話,可他垂在身邊的手掌卻緊緊握成了拳頭。
我淡淡說道:“如果,你覺得這五件鎧甲的分量不夠的話,我還可以給你加上十件。我想,死人身上的鎧甲應該是擋不住炸*藥吧?”
我純粹是在信口胡說。
聖光鎧甲對於騎士團的重要性不言而喻,所以他們絕不會放棄剛纔被我和葉尋幹掉的那十個騎士身上的甲冑。他們沒把鎧甲帶在身上,就肯定是放在某個地方,派人看守。
我給騎士長的信息,就是我已經派人過去準備炸燬鎧甲,一旦我們談不妥,那十件鎧甲就會飛灰湮滅。
騎士長冷聲道:“聖光鎧甲堅不可摧,你們不用白費力氣了。”
“是嗎!”我擡腳踢翻了那件被葉尋砍開的盔甲:“這個你怎麼解釋?”
鎧甲落地,聖光騎士就集體向前邁出了一步,看樣子是要打算出**奪,我冷聲喝止道:“你們想讓我試試炸*藥威力的話,可以再往前走。”
騎士長揮手製止了屬下:“你想做什麼?”
我指着地上的鎧甲道:“我現在用十四套鎧甲,換你所有的俘虜。”
騎士長沉聲道:“你想讓我跟惡魔做交易?”
在他看來,我已經跟惡魔艾倫簽訂了契約,跟我交易就等於是跟惡魔交易。
我淡淡說道:“這個不能算是交易,只能算是交換俘虜。我只問一句話,你換還是不換?”
我話一說完,躲在我附近的鬱金香家族明顯發出了聲響——鬱金香家族的命運明顯是握在了對方手裡,騎士長如果放人一切好說;如果不放,我們雙方馬上就會交火。一切結果將會難以預料。
我表面上看似風輕雲淡,其實早就已經做好了放手搏殺的準備。
如果對方騎士長仔細去看我的眼睛,就會發現我的眼中已經微微泛起了血光,那是“惡鬼睜眼”蓄勢待發的徵兆,一旦動手,我要務求在最短的時間之內幹掉對方的首領。
騎士長沉默片刻之後緩緩擡起了手掌,所有人都在隨着騎士長手臂移動之間,場中的氣氛也緊張到了極點,甚至連方圓十幾米之內的空氣都像是爲之凝固。
誰也不知道,那隻手臂揮落之後將會是狂風驟雨般的廝殺,還是將一切歸於平靜。
騎士長舉在空中的指尖剛剛顫動了一下,騎士團背後就傳出了一聲樹木折斷的“咔嚓”巨響,所有人都將頭轉向聲音傳來的方向時,一根高聳的十字架忽然從中折斷,大半樹木攜帶萬鈞之勢當空砸落,我雖然遠在十米開外卻仍舊能聽見斷樹帶起的刺耳風聲。
站在樹木附近的人,無論是俘虜還是聖光騎士都在本能的抽身而退,只在一瞬之間就讓開了大片空地,唯獨站在樹下的那名騎士一動沒動。
我甚至看見對方在樹木砸落的一瞬間,特意挺起了腰身,身軀筆直的站在樹下,像是迎接斷裂的十字一般揚起了頭來。
下一刻間,樹木與盔甲碰撞聲音就驟然而起。
我清清楚楚的看見斷樹把那名騎士的頭顱生生砸進了腔子,又壓着他的身軀栽落在地,樹木落地的巨響怦然而起之間,猩紅的鮮血隨之迸濺而起,蓋住屍體的樹木頃刻間被染得一片血紅。
斷樹的壓住屍體的位置,剛好是十字交叉的中心,從樹下蔓延而上鮮血染紅了樹幹之間,樹幹斷裂的聲音從十字四周驟然而起。
剛纔還是長短不一的樹幹,轉眼之間就斷成一副四邊等長血紅色十字。從樹下流出鮮血,也像是受到了某種力量的牽引,紅色十字架四周組成了四個小型十字。
我雙眼猛睜之間下意識喊出了一句話來:“十字軍十字?”
因爲,當年第一次十字軍東征時,教宗烏爾巴諾二世將一面帶有此標誌的教宗旗給予了十字軍戰士。這種紅色的十字紋章被稱爲“十字軍十字”。
我猛然打眼看向血色十字之間,腦袋裡忽然嗡的一聲,反應了過來。
難怪剛纔那個聖光騎士被我斬斷頭顱之後,其他人會反身逃走,原來他們看到了“十字軍十字”。
聖光鎧甲上面只有一個橫豎長短不同的銀色十字,可是屍體上的血流,在染紅了那顆十字之後,並沒有一流到底,而是在中途停了下來,在鎧甲上染出了一個像是被人畫上去的紅色十字架。
那個紋章標記很快就被鮮血完全覆蓋,我只是稍一留意就轉過了頭去,把注意力集中到了對手的身上,但是剩下那四個聖光騎士,卻比我看得更爲清楚。
聖光騎士不是十字軍,那隻不該出現的紋章,分明代表着詛咒來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