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命走了,我卻站在天台上沒有離開。
不是我不想去跟司若打聲招呼,而是我必須留下。
司命既然將我當成了保護司若的暗子,我就不能在這個時候出現在司若的面前。至少,我也得在外人面前,裝出不被司命所容的樣子來。
我想司若,越想就越覺得應該去找司若告別!
可是,爲了一次告別,我就讓司若擔上風險,這不是我該去做的事情。
我在天台上連續轉了幾圈,樓下卻傳來了汽車遠去的聲音。
我默默抽出一根菸來叼在了嘴裡,司若真的走了,我還在想“該與不該”,我確實有些優柔寡斷。
我正想把煙點起來時,烈火落在了天台上,擡手扔給我一件東西:“這是大小姐給你的,解藥也在裡面。”
“謝了!”我對着烈火輕輕點了點頭,後者深深看了我一眼,一言不發縱身而去。
我從包裡拿出一部手機,輕輕點開了錄音,司若的聲音傳了出來:“王歡,我等你。麼。”
我聽見司若那最後悄悄一吻,不由得露出了笑意。
有人等我的感覺真好。
我一個人躲在天台上一遍遍聽着司若的留言,直到狐媽上來找我,我才悄悄收起了那部手機。
各路人馬都在陸續撤離,我們應該是最後動身的一批。
我一路上都在回想着神魔墓園的細節。
神魔墓園的事情,不是塵埃落定,而是未見塵埃啊!
我除了自己經歷過的事情,對探神手和魔門那邊的情報一無所知,神魔墓園對我而言仍舊是一個謎團。這次任務,有太多的秘密沒被解開,也有太多的細節推敲不通。
可是,狐媽他們好像已經忘記了很多事情,完全不知道,自己怎麼進入了神魔墓園,只知道自己最後被魔門的人給救了出來。
快到研究所的時候,我才悄悄向狐媽問道:“狐媽,這世上都有誰會改變人記憶的秘法?”
狐媽沉默了半晌才說道:“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你懷疑我們的記憶給人更改過對麼?”
狐媽見我點頭才說道:“這件事情,你不要去參與了,也不要去打聽,就當現在的記憶全都合情合理吧!”
我迷惑不解的看向狐媽時,她才說道:“的確有一批人可以在無聲無息之間,改變所有人的記憶。但是,他們的強大已經超出了你的想象。”
“他們不會對付研究所,因爲,研究所現在還沒有資格成爲他們的目標。只有魔門和探神手纔有這樣的資格。如果,你一腳踩進去,說不定會給研究所帶來滅頂之災。”
我看向狐媽時,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他們真有這麼可怕?”
狐媽正色道:“我已經儘可能正確估計了他們的實力。這些話,我本來不想對你說。但是,我不說,又怕你真去踩那個雷區。”
狐媽從未像現在這樣嚴肅:“不成絕世強者,不要去刺探他們的行蹤。探神江湖的事情,有時候必須學會忍耐,哪怕你不想去忍也不行。”
我沉聲問道:“達到什麼程度才能算是絕世強者?”
“強如司命,距離絕世強者仍有一步之遙。”狐媽語重心長的說道:“這幾天,你得注意葉尋他們的情況,有些人的記憶是封禁不了的,萬一葉尋他們身上出了什麼問題。你得趕緊想辦法壓制他們,明白麼?”
“明白了!”我心底不由得往下一沉。
探神手,司命,狐媽全都看出了神魔墓園的玄機,可是他們不約而同的保持着沉默。
不是,他們不想一探究竟,而是他們太過忌憚對方。
不能說是忌憚,我感覺他們還有幾分逃避的意思。
探神江湖的水,比我想象的更深。
我沉默了片刻才說道:“情報部那邊有藍漠影的消息麼?”
狐媽搖頭道:“我們一直沒有關於藍漠影的情報,他好像是憑空消失了。現在,我們就算想要追蹤藍漠影,也無從查起,只能等着他自己出來。”
“希望他沒事兒吧!”我嘆了口氣靠在了車座上。
如果,我沒估計錯誤的話,藍漠影應該是悄悄帶着魔軀回到了大漠,他的行蹤瞞過了探神手,卻沒瞞過戰王。結果,他被人生擒活捉。
至於,戰王活捉藍漠影的目的是什麼?對他做過什麼?爲什麼又派出一隊人馬,僞裝成藍漠影去吸引蛇魔和覺法,我就無從推斷了。
我不喜歡這種,凡事都不在自己掌控,甚至無從推測的感覺,這種感覺實在太累,幾乎到了讓人無法承受的程度。
可我還得打起精神去留心葉尋他們幾個。
我回到研究所幾天,都沒發現葉尋他們有什麼不妥,可我還是不肯放心,乾脆把葉尋他們聚到了一起:“你們這幾天做夢沒有?我總是在做夢,夢的都是亂七八糟的東西。你們是不是也有這種感覺?”
任天晴,李小貓,夏輕盈一個個莫名其妙的看着我,那表情就像是我有病一樣。
可我沒法跟他們解釋什麼,只能裝作什麼都沒看出來。
我問他們做沒做夢,無非就是想試試他們潛意思裡的反應如何?
任天晴伸手在我眼前晃了晃:“你沒事兒吧?”
“我有什麼事兒?”我推開了任天晴的手道:“快說說!你們做夢沒有?”
葉尋面無表情的道:“我昨天晚上倒是做了個夢,夢見王歡死了。”
我沒把葉尋的話當成一回事兒,夢見親人,朋友離世其實是一種非常正常的夢境。因爲,他們太在意,在潛意識裡怕失去親人,纔會出現這樣的夢境。
我沒想到,李小貓竟然來了興趣:“然後,你哭啦?”
葉尋搖着頭道:“沒有,我笑醒了。”
這下所有人都愣住了,一起看向了葉尋,任天晴詫異道:“王歡死了,你怎麼會笑?”
葉尋慢悠悠的說道:“關鍵不是王歡死了,是那個司儀太搞笑。司儀念悼詞裡說:躺在這裡的,就是騷了一輩子,但是到死還是處*男的王歡。”
“噗呲——”任天晴想憋但是沒憋住。
“哈哈哈哈……”李小貓毫無顧忌的大笑道:“你究竟有多恨王歡,這簡直就是詛咒他!”
夏輕盈看向我的眼神裡分明帶着狡猾,也不知道她究竟是在笑什麼?
我氣得拍着桌子站了起來:“這種夢,你也能做?你是人嗎?”
“葉尋也是擔心人!”狐媽帶着魑魅雙驕和陸心遙一齊走了進來:“據可靠消息,魔門那邊傳出了風聲,司若的師父假扮魔主司命,逼着你吃了絕緣丹。你已經變成臨時太監了。”
“我……”我差點瘋了:“我已經吃了解藥了好吧?”
“司若給你的解藥?”狐媽優哉遊哉的坐在了沙發上,拿起茶几上的水果咬了一口:“你呀!太不瞭解女人了。現在的女孩,可不是古代那三從四德,主動給相公納妾的時候嘍!除非,她根本不愛你,一開始就把你當成肉票,否則,她肯定不會跟你說:我知道,你這樣的男人不會只有一個女人,只要你心裡有我的位置就行了。”
夏輕盈深以爲然的點頭道:“那種狗血小說的劇情,不可能發生在現實裡。最低的限度,也是她沒想嫁給你。但是,她也不會跟很多人分享你。”
狐媽道:“所以嘛!我覺得司若給你的不是解藥,而是一個麪糰。大不了,就是告訴你,她沒找對解藥,這樣你不僅不生她氣,還得念着她的好。”
“等到你們真要入洞房的時候,司若再把真的解藥拿出來。這樣一來既不用撿別人的二手貨,也不耽誤自己事兒,多好!”
我差點讓狐媽氣背過氣去:“狐媽,有你這麼說話的嗎?”
狐媽一本正經說道:“我在跟你分析啊!”
我還沒來得及說話,李小貓就狠狠給我補上了一刀:“我覺得狐媽說的有道理。就你那性格,要是一個弄不好,說不定就成了千手老公了,那誰受得了啊!”
“你當我是麪包車啊?”我聽說過“千手面包”。
麪包車那東西比較便宜,還容易改裝,用時間長了修修照樣用,所以車主會用非常低的價格把報廢麪包車賣出去,賣出去的車最後賣來賣去,誰都不知道經過幾個車主了,所以就叫“千手面包”
我暴跳如雷道:“你們那都是什麼眼神?我現在正常的很,正常得很知道嗎?”
狐媽搖頭道:“這個事情,不是你說正常就一定正常,得試過才能知道。我這次來,一是爲了測試一下,你怎麼樣了。二是做好第二手準備,如果你真有問題,我們必須想辦法廢掉你的內功,讓你重新修煉,你的內功太過剛猛,不適合女*性*體質。”
“啥玩意?”我還沒來得及抗議,狐媽就說道:“我說錯了,是不適合中*性*體質。”
我忽然間想到了什麼事情:“狐媽,你打算幹什麼,你先告訴我?”
狐媽伸手在屋裡畫了一圈:“看看,美女如雲,各個傾城絕色,最重要的還有一對極品雙胞胎……”
我沒聽清狐媽說什麼,只覺得她的眼神讓我發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