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零一七 大羅天帝?
雲空中風舒雲卷,氣罡流動。
太始魔君所立之地,依然是三百里內全數湮滅。
立足的那片世界,其實已經在蒼生七劍衝擊之下,徹底粉碎。
只除了本源部分,還繼續存在。其餘部分,都已不存。
到底是在蒼生七劍的壓迫之下,穩穩的立足在了第三十一層。
白骨大錘一揮,擊中那輪轉降下的七劍之一‘殉仙劍。”震鳴聲中,無數的黑色裂隙,四下散開。
太始的身影只微微晃了一晃,就再次將那劍光擊退。那大笑之聲,於是再震盪寰宇。
“何止是有肉無骨?該說是無骨無神纔是!秀觀你若欲以這套劍陣來做牽制,怕是癡心妄想了!”
說到此處,太始度君的語音更顯悠然:“八千年來,我太始爲了今日之戰。無一刻怠懈,力圖精進,修行總算小有突破。卻不知你秀觀的玄黃大力決,可曾有什麼長進?今日這一戰,可莫要讓我失望!”
最後一句語出的剎那,腳下處赫然一片黑光往外蔓延,深邃黑暗,幾乎在立時間,就籠罩了四百里雲空。
恰逢那空中,又是一劍墜落。那黑光只微微搖動了些許,就把這口蒼生七劍之一,赫然強行頂回。
這一剎那,使整個穹境都爲之失聲。就連正陷入沉思之中的宗守,也驀地訝然上望,目裡顯出警惕驚悸之色。
只因這太始所掌,正是終末之法!
魔道之人,都認爲宇宙域界終結,才真正是一切之始。
怪不得這位,會被稱爲太始魔君一一之所以驚醒,卻是因他的終始之法與這位魔君之間已涉及到了道途之爭,他宗守如不能身登至境,也還罷了。可如有一日他宗守能夠渡至境之劫,真正長生久視。那麼這位太始魔君,想要合道成真,那就必然要先將他除去。而反之,他想問鼎真境之時,也是一樣。
他自創的撼世靈決,已將黑白二洞法相,包攬了進去。
雖是參照黑白二洞而生卻已融合了許多太初與終末法則,使太初終末同時存在,向更高層次衍變。
二人之間,確已可視對方爲道障。
只唯獨奇怪,是這位太始魔君,到底是從何掌握的終末大道?又爲何以前不曾聽聞過,這位魔君之名,雖是如雷貫耳。其神通如何,卻少有人知。
不過此刻更令他驚異的,卻還是這太始魔君的前一句。
玄黃大力決?他有無聽錯?
宗守一直就在好奇猜測着,秀觀能力壓雲界,諸位聖尊,穩爲至境第一人。也不知是掌握什麼樣的神奇大道,絕頂功決,在蒼生道內共有十種聖靈級別以上的大道真傳。
都是由羲子時代與其志同道合的就位聖境修士留下,其中就包括了林玄霜的源生靈息決。
惟獨只缺羲子的創造真法,還有秀觀的傳承也同樣不其中。
幾年前宗守抄錄蒼生道典籍時,也不是沒腹誹過,這位秀觀師伯的密技自珍。
卻絕不曾想到,真相如何的簡單,又駭人聽聞。
玄黃大力決,傳功樓中就有,可列入第七等絕學一級。
在專修力量的功法中,卻只能說是不錯而已一一在傳功樓浩瀚如海的武道典籍中,實在算不上太出色。
然而聽這太始所言,他這位秀觀師伯,卻竟就是憑藉這第七等的修煉功法,一路到了至境巔峰,力壓諸教!
他這裡震驚之時,那黑光卻已經侵襲至三十二層金塔之上。
其實根本不能見,視線之中,只能看到一團暗斑。
瀰漫之處,一切都化成虛無,直接就將那第三十二層天障穿破。
而立於塔尖之上的秀觀,卻也毫不抵抗,任由那黑色光團,將自己吞沒了進入,可那金塔依舊挺立,巋然不倒。而秀觀本身,也無什麼變化,只渾身上下發出了一團金芒。甚至刺破了周圍的黑暗,使所有人清晰可見其身影。
“既知與道友這一戰,終不可免。秀觀又怎敢大意?所幸這些年,也小有進斑”
那太始魔君一聲冷哼,而後那黑光就開始衍憲周圍一切,都開始以他爲中心,開始往內坍塌。
所有的物質,所有的靈能,小到微塵粒子,大到天地蒼穹口便連下面,那幾位至境聖尊,也都不能避免,不能不分力抵禦。
那踏世天君與琨銘,整個身形,竟被一股莫名吸力,生生提起了幾分。
卻仍舊只唯獨那三十二重金塔不動,秀觀身影,依然半步不移的,立在金塔之上,只雙眉略皺。
僵持了片刻,那太始魔君就又嘿然冷笑:“大力永恆?這門道,居然還真被你煉成拉人當真了得,何止是小有進境而已。再給你幾千載,怕又是另一個羲子。”
宗守同樣驚異,有陸家傳承,完整觀看太初之景的支撐。方纔的交鋒,他算是略路看懂了幾分。
世間萬物,都存在着‘力”彼此作用。哪怕是世界毀滅終結,也一樣存在,這已絕不是什麼玄黃伕力決,而是以力量之法,衍化‘永恆,之道心中疑惑頓解,怪不得這秀觀,能力壓雲界數位至境,更胸中瞭然,這太始的終末之法,同樣是由毀滅之法衍生而來,許多缺陷,還遠遠算不上真正的終末大道一、
心中頗有種輕鬆了口氣的感覺,宗守旋即就又搖頭。
想這麼多做什麼?焉觀方纔雖是撐住,看其情形卻並不輕鬆。再如初雪的直覺不錯,那清玄還有後手,這一戰多半還是輸定了。
這口劍他拔不出來,多半就沒有以後了,更談不上與這太始的道途之爭。
誓、佑蒼牛、主、皇、三十三天、天帝,斬一一難道說?
宗守一怔,仰頭看向了那不存在的三十三層金塔,三十三重大羅天。
怎麼可能?
心中疑惑萬分,卻又有一股莫名衝動。試一試,又有何妨?
無名劍似也有所感,那焦迫之意略減,卻似乎更是〖興〗奮,震動不絕,宗守正猶豫時,就聽上方那太始魔君嘆息了一聲,再次開口。
“好一個秀觀!這一戰,我太始要想盡雪前恥,看來還真要大損元氣纔可。若無其他準備,說不得還要被你拖累兩三位道友,同歸寂滅。不過還好,清玄道友,你那招後手,可以用出來了。蒼生道那本玄命金冊,我太始讓你便是。”
清玄的白眉一挑,而後微微一笑:“那麼一言爲定!”
太始魔君並不答話,只嘿的一聲輕哼,清玄也不在意,隨即又望朱子:“那麼朱兄以爲如何?”
朱熹面色冷峻,有如萬古不化的玄冰:“我儒家追求的是天地至理,治世之道,對能否長生倒不在意。若能滅這蒼生魔門,免其流毒人世,一切都可依你!”
“這麼說來嗎,朱兄是同意了?”
那清玄先是輕笑,而後那清朗的笑聲漸漸洪亮,音傳四方,遍佈穹境幾乎每一個角落。
“既如此,那麼這蒼生道,今日之後,可以自雲界除名!”
一聲轟然爆震,那穹境南面雲空,青色雷光匯聚之所,忽然炸開。
幾乎就在清玄的笑聲響徹之時,一個身影從那漫天青芒中穿梭而下。
一身青衣,一口血色彎刀,雖身在劫雷之海,卻全然不曾在意,反是那血刀之上,聚起了無數的青色劫光。有如一支利箭,以超越人想象極限之速,朝着魏旭的所在,直擊而下。
在那刀前,彷彿全不存在時間與空間的妝,念。一閃即逝,就在所有人才剛反應極限之時,那血紅刀光,就巳駕馭者千萬青雷,臨至魏旭身前。
那處所在,也瞬時劫光亂閃,把所有一切,都攪我了粉碎。
宗守即便祭起焚世血瞳,也看不清內裡的變化。
只知那雲空之中,本由魏旭執掌的蒼生七劍之二‘光玄劍。”驟然光澤黯淡。而遠處屬於魏旭的氣機魂念,也瞬間消失了大半果然宗守的面色一陣蒼白,魏旭此刻即便未死,只怕也不好過。
煉神僞劍此時還無以主劍控陣之能,光玄劍暫無人御使,牽累整個劍陣崩潰,也是可想而知。
此時的他,已再無時間去遲疑猶豫無名劍隨手一揮,在手腕上一割。任由鮮血溢下,染紅了整個煉神劍身,宗守隱隱可覺,手中的這口劍,似乎突然活了過來,也在微微震顫。
頓時心中一定,又長舒了一口氣,使心神內斂。
脣角旁,更溢出了一絲苦笑口若他所料不錯,他要成此劍之主,代價還真不**不得已,唯有如此!
穹境天地,卻在這時搖晃不休。隨着那口光玄劍,氣機流逝近乎與無。
整個劍陣循環之勢,也驟然一窒。
當煉神僞劍再次斬下,攜帶的天地之威,已不足十分之一,那太始魔君見狀是微微搖頭:“說了是無神無骨,如今卻是連肉也沒了。”
只用手中的白骨大錘隨意一砸,就將那劍光砸開。而後又把錘,猛地擲往雲空。
使漫天的罡勁都一縮一爆,七口劍器嗡鳴紛散。包括林玄萱在內,六位劍器之主,更直接渾身肌膚綻裂,鮮血溢爆,面色灰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