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那晶石炸開的瞬間,無數的時間之力,如洪濤般衝涌了出來。
時間幾乎定滯,就連宙極命世書,也只能位置宗守身週三丈之地不受影響。而那空中的金色巨網,卻被放緩到了近乎停頓狀態。
使赤紅衣五人都能安然無恙,逃離那金色巨網的困束。
不過當黑褐色晶石爆發出的時間洪流,徹底消散。
宗守的劍,卻也在宙極命世書的加持之下,再次加速到了極致。
十倍時差,使那煉神劍,只用了三千分之一個眨眼的時光,就已追襲到了幾人身後。
赤紅衣眉目凜然,這一劍指向之處,並非是他,卻赫然是他身側的韓清。
那魂境後期的誅絕劍意,使他也心中生寒。
而內中夾含的各種神通術法,更使人頭皮發麻。
空間,摺疊;時間,加速;因果,倒置——
隱然是必殺之劍,這一劍出,韓清只怕絕無任何的生機!
他雖能代之抵禦,卻必定要也受傷。更嚴重一些,甚至會暫時停頓身形,被金網困住,有被這四人圍殺之險。
“果然是仙元之力——”
赤紅衣的胸中冰冷,若只是魂境後期的劍意也就罷了,可加上仙力的支撐,卻真正有了傷到他的資格。
——這個宗守,卻分明還未跨入到神境,只是仙階後期而已。
按常理而言,在這個階段,才只是完成內天地而已。可是而今,竟然已蘊養出仙元之力了?
韓清事關魔門興衰,無上元魔數千年的謀劃,此時絕不能死,可自己也不可能爲此冒險。只略一思忖,赤紅衣就直接大手擒拿。巨大的螺旋之力,竟強行將一名自在神魔吸攝,在須臾間替代了韓清的方位。
因果之力。最是玄妙不過。而倒置之後,則是先有韓清殞亡的果,再有韓清殞亡之因!
簡單直接的抵擋,不會有太多效果。他也無法將其中的因果力量,徹底取消抹平。
不過卻可以轉換。以螺旋之法。把宗守的因果鎖定,轉移到這位‘自在神魔’之身,
韓清本是滿頭大汗淋漓,自問這次必死無疑。幾乎被絕望吞噬道心。
直至此刻,才覺渾身一鬆.可那種距離死亡僅只一步的感覺,卻依然是無法遺忘。
而那位將他取代的‘自在神魔’,則是發出了一聲不敢置信,又憤怒至極的嘶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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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形無質魂體之軀發出的聲音。卻使人耳膜刺痛,頭腦也陣陣昏眩。
而其餘兩位,也同樣是怒極咆哮。若非是此刻正是逃命之時,耽誤不得。讓人懷疑,這兩位自在神魔是否會立時撲上去,生噬赤紅衣的血肉!
而遠處的宗守,心中卻一陣暗歎。
這個韓清,難道是不死的小強不成?居然又被其逃過了一劫。
由影魔族的聖境尊者,代其而死。此人命格也未免太硬了一些。
不過此時,那赤紅衣既然親手將這隻自在神魔,送到了他的劍下。
他自然也沒道理,將之放過!
幻心鏡嗡然作響,一束清輝照耀。加持在了煉神劍上,
當那劍光閃爍,遠處那實力高達聖境的自在神魔,立時寂滅。
魂魄碎散。大半的魂力都散於虛空。然後其中一部分,化成一枚透明的元晶。跌落了下來。
而此時遠處那四人,已逃出五六十里外,再次進入兩儀聚龍陣的籠罩的範圍之內。
雖是身在陣中,要面臨無數兇險,卻也變相的接受了這禁陣保護。
才脫離了被圍殺之險,就直接分手。剩餘的兩名自在神魔與赤紅衣韓清,都是各走一路,消失在那左右岔道中。
宗守也同樣沒有了追擊之念,一旦進入了兩儀聚龍陣,未必就能再掌控局面。只因其中變數,實在太多。
最重要的是,方纔他連出四劍,早就把體內的仙力全數揮霍一空。
此時的戰力,已直接降低了一個層次。即便是有宙書在手,也絕不可能是那赤紅衣之敵,
今日能將這裡聚集的七位聖境尊者,誅絕大半,已經是意料之外的戰果。他早已心滿意足-
果斷的收劍回鞘,宗守靜靜的立在原地,笑望虛空:“赤兄,不知能否聽朕一言?”
聲含真力,遙遙的傳開。可遠處的墓道內,是一片寂靜。不過宗守卻心知,那邊正逃遁中的赤紅衣,此刻必定在側耳傾聽。
“我知你們魔門諸位尊者,都看重這韓清。元魔聖尊,更對其愛寵有加,期以厚望。然而——”
話音一頓,宗守冷冷的一哂,充滿了譏嘲之意:“然而此人的大逆天魔法,可能否擋住朕方纔的冥河告死之劍?既然擋不住,那麼此人對你們魔門來說,又有何價值可言?還望赤兄三思,以後再莫讓他人代他送死了——”
數十里之外,赤紅衣面色鐵青一片,難看至極。卻也悚然動容,若有所思的。看了身側的韓清一眼。
爲了此人,譭棄與影魔族的協議,當真值的?
那生死轉化,操縱冥力的一劍,那大逆天魔法,的確是無可能逆反。
而如今魔門最大之敵,就是宗守——
韓情也同樣面無血色,似乎是想到了什麼,眼中微現驚惶之意。
宗守說完之後,就不再去關注那赤紅衣幾人的動靜,開始着手處理,這裡的首尾後續。
幻心鏡依然是清輝照耀,此時竟是在主動吞噬,那隻自在神魔寂滅時散開的魂力。
至今宗守擊殺的影魔也有數只,且品階都不低,可以前無此異狀。直到方纔這自在神魔被他誅滅之後,這幻心鏡卻向他心神,傳來了強烈渴望的意念。
這也是宗守,爲何放棄了繼續追殺的原因之一。
自在神魔散出的魂力,實在過於磅礴。幻心鏡要將之吞噬,需要一定的時間。沒有兩三個時辰,不能完成。
而那邊的初雪,已經印決一引,借用自己護駕神獸之一的黑麟獸之力,把上面正坍塌中的山體,全數石化,止住了這裡的崩塌之勢。
宗守讚賞的看了他的小雪兒一眼,然後把那枚神魔元晶,以及夜魔金丹,都擒攝了過來。
因那兩位夜魔尊者,都是在冥河告死劍下隕落化沙。就連體內的金丹,也一併‘死亡’。
故此這夜魔金丹,只剩下一枚而已。
金丹煉化之後,可拿來煉入那三千大道星辰。
此時他手中的聖階瞬空龍丹,與修者金丹,已經陸續增加到了十三枚之巨,只是一直無時間煉化而已。
影魔元晶對他而言同樣有用,不過益處卻不及小金。
把那枚元晶,隨手丟入到小金存身的靈芥環內,然而卻毫無反應。
小金的身軀緊縮成了一團,全無吞噬之意。
是品階太高,自覺吞噬不了麼?
宗守又將這元晶取出,試探着放在那幻心鏡之前,卻也同樣是不見此鏡,有吸取內中的影魔異力的跡象。
這幻心鏡,看來多半是不能吞吸實物——
宗守搖了搖頭,將元晶收起。暫時而言,此物看來是無有用處。
此時原無傷,已經閃身到了他的身旁,語中滿含遺憾之意的道:“可惜了,跑掉了四人。剛纔宗守你就不該說那生死曇花,只剩下兩枚的。”
以方纔情勢,將那四人也一併留下,也並非是不可辦到之事。
只有那赤紅衣,修爲確實高超,已達聖境後期。一手旋字神決,是強悍無比。
能否誅殺,還存在變數。
不過要抗衡宙書之力,此人戰力已經至少減弱了八成。
“陛下這是不忍我等傷亡!”
沈月軒不以爲然的搖頭,目光頗有些異樣的看了宗守一眼。
關鍵之時,卻仍不能決斷,不肯捨棄部屬的性命,這可非是什麼英明有位之君所爲。
不過也難怪,眼前這一位,乃是在世聖主。
“復活的機會,雖還有兩次。可要想將這四人全數誅殺戮,以我的計算,只怕你我等人,至少要有人死亡三次這才能辦到。”
宗守無奈一笑,先是拿出一個乾坤袋,再將兩朵生死曇花,從神念中投放在出來。
原無傷頓時無語,宗守乾坤袋中的下品仙石,已經只有一千二百枚。
似這等程度的激戰,最多隻能供宙書支撐半炷香時光。
而那生死曇花,更準確的說,只有一朵半而已。
“這麼說來,這次是我們運氣好?他們不敢冒險,提前逃了?”
“也不能說是運氣!”
沈月軒再次搖頭:“再拼下去,還是我們四人勝算居多,只是付出的代價有些大而已。那赤紅衣性情古怪,可對自己的性命,卻極其看重,絕不會冒險——”
原無傷想想也確實在理,不過仍有不甘。方纔被赤紅衣粉碎軀體,那種痛苦,真非常人能想象。
對這魔道巨擘,已經恨到極致。當下只好低聲咕噥着,語含不屑道:“真虧了你是一國之君,手下七十六處世界,更佔據雲界兩成之地。也未免太窮了些!”
隨手一甩,就把上萬枚下品仙石,轉了過來。
宗守幽幽一嘆,忖道難道不覺憋屈?可有這宙書在,自己也是無法。
心中這麼想着,卻是毫不客氣的把仙石納入到囊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