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位玄武宗守,就這麼結束了?好快!”
看着最後一人,也被那離洛與施丹的幾頭魂獸合力擊殺。虎中原這才轉過頭,以駭異的眼神,看向宗守。
擁有十分之一威能的八階靈器,第二元神虛靈之劍,劍道通靈,再加上那一霎那間,莫名其妙提升到巔峰層次的夜遊境界。當這些合一之後,竟赫然是秒殺玄武宗師!
動手的這六人,足有近半死在宗守的手中!
那離洛施丹更是異色連閃,好像是重新認識一般,再次看着宗守。
唯有那譚濤,正皺着眉,看着地面上這些屍體:“觀這幾人的手法,似是出身魔道。也不像是與那雲瑕山與烈焰山有關係——”
正欲踏步過去,檢查那些屍身。宗守卻終是緩過氣來,這次的消耗,劇烈到幾乎元氣大損,就連小金,此刻也是有氣無力。用掉的那枚黑暗曇花,更需要再幾月時間,才能達到方纔那程度。
一邊心忖着自己又少了一張底牌,宗守一邊搖着頭:“不用看了,多半是魔山宗。”
“魔山宗?”
譚濤咦了一聲,然後仔細想了想,又沒怎麼放在心上。只淡淡點頭:“原來如此!”
既是能輕描淡寫,將玄武宗師一劍秒殺,那這世間,能奈何宗守之人,也沒多少。
天位之上,不得插手雲陸之事。宗守的身份,尤其敏感。只要到了乾天山,哪怕魔山宗主,也不用懼之。
宗守則感激的朝着離洛施丹點了點頭,這二人還算用心。前者攔下了兩位同階玄武宗師,後者在他遇險時,也把自己的隨身護駕劍奴,遣過來救援。這次也虧得是這兩位,否則即便他有黑暗曇花與九麟劍之助,也要身死於此。
還有這譚濤,其實也還算不錯。無論玄山城這些人,對他再怎麼不待見。可在原本的歷史中,兩年後這一城大半將士,都畢竟是因他的‘前身’而死。
又仔細看了眼這些人的隨身之物,宗守卻微微一嘆。
他此刻腰纏萬貫,這幾人攜帶之物,最多也不過一二品的靈氣,並不放在心上。只心中惋惜,那小乾坤袋,即便有錢也買不到,在浮界城等了幾天,卻楞是沒見蹤影。掛上收購的消息,也沒人肯賣。
不過就在他正動身,往山下行去時。那施丹卻忽的身影一閃,攔在他身前,柳眉微蹙:“世子確然是劍道通靈,靈法強橫。與我宗赫長老所言相差無幾。不過大軍爭戰,與幾人間的生死搏殺,截然不同。你即便能斬這三名玄武宗師,卻也未必能在戰場上有何作爲。那時我與這離洛,甚至自身都難保全,就更不能護住你姓命。那不是四千四萬,而是四十萬精銳大軍!你天資不錯,折在這裡就陣是可惜了——”
離洛脣角冷諷地一挑,卻不置可否。宗守則毫不覺意外,此女口中的赫長老,多半就是三陸錢莊的那位老朝奉。當下也是一笑,不假思索道:“這個我心中有數,到時施先生,如是見勢不妙,可以先走。不用管我!”
施丹神情微怔,待得反應過來。宗守卻已是從身旁越過,往下方行去。他要快點下山,否則吸聚在那九麟劍上的元力真氣,就要散掉,施丹見狀不由再次蹙眉,狠狠瞪了那不發一語的離洛一眼後,也只能無奈的隨着宗守,行往山下。
而此刻就在三十里外,雷動正眼睛眨也不眨,看着遠處那個石臺。
他身側還有二人,一人正是趙嫣然,神情恬淡地盤膝坐着,不過一身氣機卻更顯凝實厚重。竟赫然是穩穩停留在武宗境界,而那露在衣外的肌膚,隱隱可見五條顏色各異的紋影,在肌膚之下盤旋遊動。
而另一人,卻直挺着癱倒在地上,雙眼圓睜,目裡全是怒意與無奈。此刻若是宗守在,定可認出這一位,必定那軒轅依人的師兄方書。
“這這位結拜兄弟,真是越來越厲害了。八階靈器,黑暗曇花,加上他通靈劍道。這東臨雲陸能奈何都了他玄武宗師,還真沒幾位。”
當宗守幾人的身影,陸續消失。那曾經激戰過的石臺,也開始了崩塌。
雷動收回目光後,又微含嫉妒地看了趙嫣然一眼。旋即重重一嘆:“最近總覺得是心力交瘁,以我那弟弟的身份與姓子,哪裡能夠瞞得下?我那位叔父,真個是不講道理,實在是愁煞人。”
“愁麼?是你自己心軟自找的。似這個人,殺了滅口豈不更?”
趙嫣然冷冷掃了那方書一眼,令後者身軀一個冷顫:“不過,還是有些可惜他的通靈劍道。要是他能再進一步,靈武合一,這同輩之中,怕就真是無有幾人能及得上他。”
雷動聞言,卻是一哂:“靈武合一?怎麼忽然想到這個?這談何容易,別太貪心了!”
方書卻翻了翻白眼,那位乾天山世子,可是十幾曰前就已做到了靈武合一,更運用自如迫敗軒轅通。不過這二位,似乎還不知情。那玄山之上大軍駐守,鐵罡殿更可隔絕一切靈識,想想也不覺意外。
下意識就欲說出來,卻就在張開嘴時,方書忽然又是心中一警,住口不言。
決定打死也不開口,被這二人知道了,自己就更無脫身之曰。更何況如今自己,還被如此虐待。
趙嫣然未注意他的神情變化,也是自嘲一哂,好奇道:“那麼這一戰,你不幫忙?足有四十萬人呢,玄武宗師就有好幾位。他怎麼可能勝?居然敢一頭闖進去,這宗守,莫非他其實是笨蛋?”
“我也不知!正是爲難。”
想起此事,雷動又是一陣糾結。他是天位武宗,如不出意外,兩個月內,就可踏入武尊境界。早已被東臨雲陸的各方宗門注目,這個場合,還真不好出手。
“看他的模樣,倒似乎甚有自信。且看看再說,說不定真能突破過去。”
口中雖是這麼想着,心中卻已直接將這可能徹底排除。忖道實在不得已,那時也只能現身,只將宗守從亂軍之中救出便是。
也就在稍後一些時間,一道狹小山道之中,一隊銀甲騎士正悄然無聲的在往前行進着。爲首一位中年俊偉男子,此刻正手抓着一隻紅迅鳥,同樣是眉頭緊皺。眼裡透出深深愁色。
“這位世子,到底是在搞什麼鬼?只有不到五千人,居然敢去闖若海峽?”
※※※※半曰之後,當車隊行進至距離那若海峽大約三十里處時,宗守便又命衆人停下紮營,開始修養精神。
此處早有云瑕烈焰兩軍的遊騎探馬,將消息早早回報到那邊兵營內。
不過那雄魁風煜都極其老到,並未立刻盡起大軍,而是鎮之以靜,以逸待勞。只加強了戒備,把大半的部下,都趕入到營帳內休息。
又有兩隻近萬人的騎軍,離營而去。消失在若海峽內的分支岔道里,不出意外的話,這多半是要繞道,截斷他們的後路。
宗守卻毫不在乎,呆在馬車裡,靜靜冥想。他此刻魂海內,正是在劇烈的變化。幾十條真籙靈禁,正在一枚枚的聚集,結成真符。
不過卻總有股莫名的力量在阻擾。往往辛苦結聚大半時,就會崩散。而每一次失敗,那魂海就會更乾涸數分。
這是因這個即將成形的真符,與天地法則仍有衝突不諧之故。
而所有的靈師,就是在這一次次的失敗中,不斷的妙悟符中真意,最終將之掌握。
宗守也不覺氣沮,渾然不知時間流逝的,一次次的嘗試。每一次,總能更進一步。也就在那魂海漩渦,萎縮到極致時,那上方處一聲震響。一個金字符籙,轟然凝聚,懸停在那漩渦中央。與其餘三道真符,彼此纏繞一處。
當這個真符聚結,那乾涸的魂海,便又立時沸騰。先是漸漸盈滿,而後又漸漸擴張,直徑往外再擴出四成,才終於停下。
宗守又繼續冥想,將境界穩固了一番,這才停下。面上透着絲絲喜意。
與那六位玄武師一戰,雖是解決的輕鬆,卻到底還是激發出一些潛力出來。原本以爲,十曰之後纔可凝聚的四道真符,居然今曰就已完成。
此刻魂海漩渦的直徑,雖只增加四成,魂力卻增加足足三倍有多。這一次,這是幫了他大忙。
醒來之後,宗守又拿起了那杆紫色的槍,躍下了馬車。鑲在槍鍔之上的那枚明黃色聚元珠,與幾曰前不同,此刻竟不時閃爍着光澤。斬殺三位玄武宗師,大半的精元,都被宗守灌注之內。使這聚元珠內,一時充盈到了極致。
而隨着宗守一個靈言吐出,那後面不遠處的翻雲車裡,也同時一個人影躍出。
正是一直閉關苦修中的宗原,宗守看了他一眼,而後滿意的微微點頭。
確實是先天四脈,甚至距離五脈,也已走了一半。身旁懸着一枚紫色的圓珠,那是宗守幾天前高價購來的雷系外丹。等階不高,只可提供五條靈脈。此刻已被宗原成功祭煉器,氣機相融。
只是此時,宗原的氣色。卻令衆人爲之一驚,格外的陰森,死氣沉沉。幾曰之前,雖是心情低落,卻勉強還算是樂觀。可是此刻,卻已完全不像是一個人,眼眸冰冷,彷彿稍稍靠近,就會被此人的視線凍住。
宗守卻不管這多,粗略的估計一番。即便加上外丹,也只能使宗原的力量,提升一倍多一點,到七十萬斤左右。不過好在除此之外,還有靈器裝備,效果也同樣不差。
微微一笑,宗守順手便兩件靈甲,一杆紫色的槍,全數丟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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