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位師兄,你們在這裡,就是專爲等我金不悔?真個是稀奇——”
“你這個孬貨!”
沈淮聞言一聲笑罵道:“若不爲那宗守,我等幾人,會在這裡等你?你這性子也堪稱是奇葩,就這麼愛財?整整一年,都是行蹤不定。要非是那九陰冥女之事,只怕都不會回山門。就是怕你這次聚龍山事後,又行蹤不定,我與師兄,這纔在這裡等你。”
“嘿嘿!不是不悔不想回宗門。而是門內全是讀書讀到腦筋壞掉僵掉了的師兄弟,小弟回去一次,就要被耳提面命一次,豈不是自找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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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不悔嘻嘻一笑,而後神情凝然,大刺刺的走到了玄太極面前坐下。
“師兄請說,到底尋我是何事,可是與宗守有關?對這一位,幾位師兄,就這麼看重?”
蘇辰在一旁,是笑而不言。玄太極這沒好氣的嘆道:“臭小子,又何需揣着明白裝糊塗?這宗守,只一身絕頂劍術,就足可震撼雲界。哪怕如今修爲尚不到,日後也必定稱雄雲界。乃是這千百載以來,不世出的第一流人物。更何況,除了那劍道天資之外,此人更是獨佔萬里地域一城之主。又怎能不令人關注?”
金不悔挑了挑眉,而後又轉而搖頭:“一城之主又如何?他的靈師修爲,已經到了還陽境界。估計無需多久,就可日遊天地。而在這雲界,七階之後的強者,就不可再滯留世間——”
玄太極與沈淮二人,頓時面面相覷,後者一聲失笑:“不悔,我倒是沒想到,你對這宗守如今維護。放心,我浩玄宗對他並無惡意。只是想問問,你與宗守交往的經過,推斷一下此人的性情而已。雲界之內,確是有日遊與天位境之後的靈師武修,不可滯留世間的規矩,不過卻是以中央皇朝爲主導。不過且不說,在他進階之後,還有三年期限,只需此人,能夠在七階之前,掌控住十五省以上地域,自成一國,掌握有足夠的人口氣運運。這東臨雲界,又有誰能迫他退位?那中央王朝,五陸十島幾個大國,其一國之主,可都是天位之上——”
金不悔目光微閃,正陷入凝思之時。接着就又聽沈淮道:“還有一事,先前我曾與蘇辰師弟說起,要將宗守,引入我浩玄門下。你可知蘇辰師弟是如何說的?他說我與玄師兄,就不必爲此事費心了。我又問到底爲何,可是劍宗已經看上了此子?蘇辰師弟卻說了個否字。”
聽得此言,金不悔立時神情一怔,朝着蘇辰望去,只見這人,卻仍是似笑非笑,一副三緘其口的摸樣。
“想起蘇辰師弟,曾經說起那霸刀雷動與宗守,乃是結拜兄弟。我又命人查探不久前雷動的行動,結果你道如何?”
見金不悔臉上,果然透出好奇之色,沈淮嘿然一笑:“結果發覺,這一位與七靈宗的趙嫣然,整整大半年,都始終在一起。而其行蹤,恰好也與宗守,數月前回歸乾天山的路線相合。我又恰好知道,宗守繼位之時。蒼生道座尊大日刀聖,曾經回到過此界!”
“蒼生道——”
目光微縮,金不悔目裡,終現出凝重之色。幾乎可預想,半年前的情形。雷動與趙嫣然在一處,絕不可能是爲談情說愛。無非是劍宗與蒼生道,在爭奪弟子。
而那大日刀聖,既已親臨此界,又怎可能空手而歸?
接着又心中微動,想起了一事,金不悔不由斜睨着蘇辰:“怪不得數月之前,你們劍宗與蒼生道一唱一和。先後將兩名絕頂天才,各自收入門下。這暗盤交易,倒真是做的不錯。”
蘇辰嘿然一笑,仰頭望天,仍舊三緘其口的摸樣。
“這句話,我也曾對蘇師弟說過。”
玄太極神情凝然的一搖頭:“蘇師弟未發一言,這些事情,到底只是我等猜測,上不得檯面。只需蒼生道一日不承認,我等也只能裝作不知。師弟,你現在總能知曉,我二人爲何如此看重這一位?師尊他,也是同樣的意思。”
金不悔一聲苦嘆,怎能不知自己這兩位師兄,爲何會如何看重?
宗守天資絕代,又有蒼生道積累的資源爲後盾。無論是其武道靈法,日後成就,都必可震古爍今。看其雄才大略,即便不借那三宗六門之勢。乾天山城,至少也有三成可能,一統東臨雲陸。
這樣的人物,豈能不引世人注目?
正躊躇欲言,金不悔忽的又心中一動。想起了不久前,宗守曾邀請浩玄宗,共謀那陰龍峽之事。不知這傢伙,是否也早就料到了此幕?
先前還以爲宗守,是欲借浩玄宗之勢,以抗衡凌雲上霄二宗。如今看來,卻是未必,反倒是示好多一些。
以此人身份,無論是蒼生道,還是五絕山莊這樣的正道宗門,都可爲其助力。
無需浩玄宗,也未必就不能護住那陰龍峽。
這麼一想,倒是有些爲凌雲宗可憐。得罪這樣的人,凌雲宗在東臨雲陸勢力大衰,是可以想見之事。這倒是他們浩玄宗,插手這東臨雲陸的絕佳時機。
正心中躊躇,那邊蘇辰,卻忽的一聲輕咦。看向了遠處,不過片刻,就只見一口存許長短的短劍,忽然臨空而至。
落在蘇辰的手中,盤旋了片刻。蘇辰就蹙起了眉頭,而待得三人視線望來之時,卻也大大方方,把手中的短劍,交予玄太極道:“是我宗門的消息,有些麻煩了!劍公子四日前絕欲出關,不久前用了二百七十四劍,敗了那靈劍若濤。言道欲用三年時間,從十九靈府之末開始,要一一挑戰世間大派,以印證其劍道武學。十九靈府,十聖地,五穹境,三洞天,恐怕是無一能免——”
“劍公子絕欲?是那個武癡?”
玄太極疑惑把那劍接在手中,而後也同樣皺起了眉頭:“如是這傢伙,就真是麻煩了。此人劍術絕頂,不但是我雲界三絕劍中第二人。你們這一代人中,也堪稱是獨一無二。兩年前,也如那宗守一般,做到了劍道通靈。眼下閉關兩年,又不知到了何等樣的境界。我浩玄宗,只怕免不了也被其羞辱。”
蘇辰同樣是長吁短嘆道:“我劍宗怕也是一樣,只怕是更爲丟臉。號稱劍宗,世間所有劍者的宗源。卻在劍道之上,輸給了旁人。靈劍若濤已敗,如今就只望那人,能爲宗門挽回些顏面。可惜他入門時間,實在太短,境界也還未至七階,只怕到時,多半不是對手。”
玄太極卻只覺嘴裡,全是苦澀滋味。劍宗與蒼生道,如今都還有一人,能夠爲其挽回顏面。他們浩玄宗,卻連一個能出戰的像樣人選都沒有。
思及此處,玄太極不有狠狠朝金不悔一瞪。若說天資,這傢伙絕不遜色於雲界三絕劍,可偏偏卻是不務正業,一天到晚,四處奔波,就只爲斂財。
真搞不懂,一個修行之人,財物之類夠用就可。要那麼多錢財,又能有什麼用?
若是這傢伙,能夠把他七成的心思,放在研習靈法武學上,也不至於令宗門,落至如此境地。
金不悔先是莫名其妙,接着就意識到了什麼,神情尷尬不已。只能是摸着腦門,把視線移開,心虛的避開與玄太極的對視。
也知曉自己自由自在的好日子,怕是徹底到頭了。
那劍公子絕欲他曾經見過,據說如今也不過二十而已,卻已是四脈武尊的境界。劍道通靈,兩年之前,以獨敗五大天位強者,而震驚當世,被認爲是世間絕頂的劍者。好事之人,也將其與靈劍若濤以及另一人,並稱爲雲界三絕劍。
不過之後不久,此人便自言閉關,再不聞聲息。
這絕欲以武癡著稱,最喜尋人挑戰。而就在其閉關之前,此人正四處尋覓三絕劍中,那另一人的蹤跡。
故此也有傳聞,這絕欲乃是挑戰敗北之後,才銷聲匿跡。
其實宗門之內,盡有可勝他之人。不過年齡與身份,俱都合適出戰的,也只有他與沈淮二人了。
哪怕他師尊,再怎麼放縱自己。這樣的關頭,也絕不可能再容自己悠哉遊哉。耳提面命,閉關苦修,那是少不了的。
前面有十九靈符,五大聖地。浩玄宗的順序,排在第二十五位。最多隻有一年時間,那絕欲必定會上門挑戰。
那時自己,若是無法突破到七階境界。估計他那位師尊,會剝了自己的一身皮。
果然下一刻,就聽玄太極一聲冷哼道:“不悔師弟,師尊他那邊雖還無明令過來。不過爲萬全起見,師弟稍後還是隨我返回宗門爲好。”
金不悔的一張胖臉,頓時糾結成了一團,近乎咬牙切齒道:“這個劍公子絕欲,我如今真恨不得買兇殺人才好。”
蘇辰聞言,卻是啞然一笑:“還真有買兇殺人的,那十九靈府之中,已經有數個宗門暗中開出天價,只欲取這絕欲的性命。”
金不悔聞言不禁頹然,接着又想起了宗守。又心中好過了起來,忖道這傢伙,只怕也是免不了也出醜的。